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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開始想要自發地分寶貴食)
糖:這不行。
糖:太危險了!那可是牛飯。(°ω° ; )
第111章 記憶尾酒
阮閑走離植園中的裝飾魚缸。
預防收容所外是個好天氣, 碧藍的天空之下, 玻璃清得如同不存在。新鮮草木的香氣和悅耳的枝葉聲填滿空氣,就算那個大魚缸已經被背后繁茂的枝葉吞沒, 流水的潺潺聲響仍然清晰可聞。
那個銀白的助理機人搖搖晃晃跟著它, 時不時撞上一點小的枝杈, 看起來有點暈頭暈腦。阮閑放慢腳步,好讓它更穩當地跟在自己側, 順便整理思緒。
逐漸恢復的記憶讓他不太舒服。
倒不是說涌上的負面緒多麼激烈, 他只是覺得有點失落。
嚼碎那些黯淡的記憶, 它們的細節容很好地說明了他反應不大的原因——自己似乎永遠和“正常人”的緒不在一個頻道上, 要麼錯位,要麼過于微弱。
阮閑忍不住翻過手腕,看向左腕側的刀痕。它們可能是他最為激烈的緒證明,然而關于這些傷疤的事, 他還是想不起分毫。
現在看來, 除了撞撞運氣, 收獲些特定件帶來的刺激, 他的記憶恢復并沒有太多規律可循。剩下的時間不,或許自己該考慮把更多力分配到獲取報的方面。
畢竟唐亦步已經側面證實過,劍的確是他們本次行的目標。
上次獲得的報聽起來有用, 但還是太過零碎, 劍手里應該還有不能榨出來的信息。自己越早把它們弄到手, 就能爭取到越多主權,不至于被唐亦步控制步調。
阮閑使勁了太, 每次一想到唐亦步,總會有邊邊角角的記憶躥出來。然而就算他努力集中了神,廢墟海里那段記憶再次沖上,阮閑的腦子里又響起那首要命的《亦步亦趨》。
他在記憶里找到的警戒是真的,被吸引的覺也是真的。
沒有太多記憶的稀釋,唐亦步帶給他的緒如同一枚尖利的釘子,嵌在他厚厚的保護殼上,讓他得到不安、疼痛和一來自外界的風。
自己想起來的只是一小部分,阮閑心想。他不該過早放任緒自由生長,應當把所有的牢牢攥在手里,足夠的冷靜和理才是存活下去的關鍵。
然而雖然道理很是明晰,那些卻變為流沙,他很難把它們牢牢控制在手里。
終于,阮閑停下步子,向面前幾株盛開的梨花,準備打理清楚腦中不斷翻滾的記憶浮沫。
在被孟云來收養之后,隨著年齡增長,他的狀況逐漸惡化。自從踏進孟云來住所的門,獲得研究所的職位之前,阮閑再也沒能外出一步。
為了打發時間,他會問很多問題。
作為研究方面的助手,他會像一個真正的研究者那樣向孟云來請教學問題。考慮到可能隨時登門訪問的客人,大部分時間,阮閑也會做出些“符合實際年齡”的發言和舉,從一個孩的角度提出疑問。
但只有一個問題他不會問。關于,或者更詳細點,關于本。
阮閑不喜歡憑借空想推斷自己沒有接過的東西,這也不是能從孟云來一個人那里取得的答案——親、友、以及更為復雜的,他只能說在理論上了解。腦部的病變給了他足夠冷淡客觀的角度,結論相對單純得多。
就大量案例看來,被人們歌頌的“”可能并沒有他們夢想中那麼牢固。無論是哪種類型的意,絕大多數況下,底都是基于質利益和神上的滿足。
它可以是無私的、博大的,也可以脆弱得可怕。
通常人們被,潛意識更傾向于意普遍存在。哪怕到不小的傷害,或者保留一段易似的關系,仿佛只要相信對方和自己之間存在,一切現實都可以被扭曲和抹消。
阮閑從未真正過這些微妙的,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要它。
【我能告訴你它的、形狀、大小、氣味,甚至把營養分列出一個表,把細節寫一本書。可你還是不清楚它的味道,因為你沒有聞過,沒有嘗過,你只能想象。大多數人都能接這一點。】
唐亦步的聲音又從腦海中某個角落出來。換個角度來看,那仿生人說得沒錯,那些特殊曾經是他的品萊樹莓,他只能想象。
可如今它不再是了。就算阮閑只懂得理論,在當前篩除了大部分記憶、近乎純粹的狀態中,他依然能夠為那份吸引力背后的下個結論。
暫時撇開對方未知的威脅,撇開對方并非人類的事實,他喜歡唐亦步——無論是.方面還是神方面。
更糟的是,這與對方是否對他抱有好無關,自己被刻意導影響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看來自己目前面對的事態比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他為什麼要你過來?”阮閑在一邊百無聊賴追花瓣的小型機械。
見阮閑招呼自己,那個銀白的助理機械眼可見地興起來。它進樹叢,避開監控,神地張開一側的蓋子。
阮閑在里面發現了記憶里曾出現過幾次的腋下槍套和兩把槍,以及一只三只小眼亮閃閃的球狀機械生命。
確定阮閑看清之后,那只小球啪地把助理機械的殼子合起,又開始縱著它晃晃悠悠地漂浮,作里多了幾分得意的味道。
阮閑好笑地那圓滾滾的機械,終究決定把自己的新發現埋在心底。這份縹緲的“喜歡”只是他腐爛已久的人生中那一點點火星,很快就會熄滅下去。
畢竟他不希它為破綻。
阮閑又看了眼面前的盛開的梨花,堅定地轉過,開始向自己的病房前進。
傍晚。
余樂把自己包在整齊的正裝里,眉鎖著。他的眉眼本來就鋒利,乍看起來倒有點上得了臺面的憂郁氣質。只可惜,他一開口,那份正經人的氣息便然無存。
“老子要被這領子勒死了。”他從牙里出一句話。
季小滿又穿回了長長的闊袖,盡職盡責地扮演他的仿生人,甚至沒什麼表——聽到這句抱怨,只是翻了翻白眼。
一株雪比他們想象的要好找,它似乎有甄別眾的獨特方法。他們兩個在傳聞中的記憶酒吧坐下沒多久,被人盯上的覺就順著脊背爬了上來。
“兩位要些什麼?”艷的調酒師在吧臺后微笑,的瞳孔是帶著點鐳澤的銀白,順的銀發垂到鎖骨,很難看出是不是人類。
“唔,你們這有什麼特嗎?”余樂松松領子,出個有點油的笑。酒吧總是會給他莫名的親切,這調酒師的長相和材也正合他胃口。
“昨天新進的反季記憶。”調酒師的微笑很是甜,“山谷小屋的清涼雪景,附送秋天的落葉森林。屋子是溫馨的木制別墅,我們選了格極好的記憶母,提供的飲食都是最高檔次。只要一杯,足夠紓解您一天下來的煩悶。您是想要男單人版,單人版,還是……?”
“……”好在事先做過點調查,余樂是把一句“什麼玩意兒”生生憋在了嚨口。
“如果不喜歡森林景,我們還能提供深海游覽記憶或者太空環游記憶,不過要貴一點。”
“唔,我……”
“第一次來記憶酒吧?”發現對方有點卡殼,調酒師十分善解人意地接過話頭。“我查看了下您的公民消費況,您沒有在相關場合消費的記錄。您的階層應該很有接記憶療養的機會,沒關系,慢慢選……如果無法接,隔壁也有實時幻境售賣,但會耗費您更多的時間。”
“這是記憶治療?”季小滿盡量抑住聲音里的緒,讓自己聽起來沒有那麼張。
“唉,妹子你不知道,我的長輩之前記憶治療出過事,對我念叨了不知道多久。我對這些東西有點敏。”余樂立刻揪住這個突破點,開始滿跑火車。“你知道,我這行也掙不了幾個錢,這的確是我第一次嘗試這東西……有點張,別見怪哈。”
“記憶治療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調酒師笑容更加燦爛,微微前傾,作瀟灑自然。
“當時技還沒有完善。現在看來,那是一種相當魯的治療方式——就像把其他生的直接注給人類,風險高得嚇人。而我們給出的服務,更像是被妥善理過的漿,絕對不會出現神混或者自我認知不清的副作用。”
“真的安全?”
“作為特制信號,它不會太過明晰,能給您的大腦自修補的空間。它會讓您從心底相信這記憶是自己的,而且新鮮的像是剛剛驗過。”調酒師很有技巧地低聲音,聽起來越發人。“您可以試試看,這可是上層社會最為流行的休閑方式之一。”
“來杯最便宜的。”余樂的反應很是直接。
調酒師表微微一僵,眨眨眼:“我們這里最低檔的記憶套餐是‘一頓單人燭晚餐’,您可以挑選一下菜譜。”
余樂有模有樣地打開電子屏,開始細細觀看。他很好地扮演了一個初來乍到的新客,時不時四瞄瞄——人們三三兩兩躺在特制躺椅里,太著兩片薄薄的金屬片,臉上大多帶著愜意的笑容。那些金屬片連接著人們面前的杯裝裝置,裝置部有漂亮的熒閃爍。
這里不像有什麼清醒的人,那被人審視的覺也不知不覺消失無蹤。
余樂把目轉回電子菜單,沖著頁面最下面的價格了口冷氣。既然可能的目標不在這里,他完全不想讓自己暢一下疼的覺。
他沖季小滿使了個眼,出一個有點尷尬的笑。“抱歉,都不太合口味,我還是去隔壁瞧瞧吧。”
“歡迎再次臨。”調酒師語調仍然熱。
結果兩人剛出門沒幾步,就被一個瘦小的男人堵住去路。
“我這里有更便宜的記憶尾酒。”他謹慎地說道,“要來點嗎?”
余樂挑起眉。
“真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靠在巷口,聲音低到聽不清。“知道被止的那些作品嗎?我這里有不閱讀記憶。第一次可以免費,絕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