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喜歡。】當時還是NUL-00的他倔強地繼續。這兩個稱呼不夠特殊，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想要“特殊”些。

【……那你想我什麼呢？】阮閑笑了笑，突然搐了下。他清楚對方的老病又犯了，所以等到阮閑緩過呼吸，才慢慢給出答案。

當初的他對比了無數數據，得出了一個相對滿意的答案：【飼養員。】

阮閑笑得咳嗽起來，差點噎到。

【不行。】還沒等阮閑咳嗽完，他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提案。【你沒有真正意義上給我喂過食水，也沒有幫我洗澡或者梳。】

見阮閑笑得夠嗆，他在空氣中投出了幾個“:D”，隨后用聽不太出緒的合音繼續。

【父親。】他說。

阮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父親。】唐亦步重復了一遍，為自己新發現的稱呼得意了一會兒。【你是我的創造人，你教會了我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識。而你的別是男，我認為父親這個稱呼非常合適】

【抱歉，我不能接這個稱呼。】笑容消失后的阮閑語調有的僵。

唐亦步承認，當時自己有那麼一點不愉快。他沒有出聲，在空氣中投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哦”。

【為什麼？】半晌之后，他積極追問，試圖改變對方的想法。

【現在對你來說還太早，等你對人類的研究再深點，我會把它當個案例告訴你。】阮閑擺擺手，語調中的僵很快消失了。【我不會改主意的，NUL-00。】

他知道一旦阮閑真的下了決定，再糾纏下去也是徒勞。于是他停頓幾秒，在空氣中不滿地投出一個更大的“哦”。

阮閑的微笑回到臉上，手拍了拍他用于散熱的巨大機箱。【別鬧脾氣，我今天多陪你一會兒，怎麼樣？】

【好。】他扔出一個標準的合音單字，突然有了主意。這回他依舊沒有明確稱呼那個人，只是扔出兩個簡單的笑臉，表示自己緒已經恢復——

:DA:D

他所知的阮閑一直坐在椅上，一副被病魔啃噬過后的模樣。那人從不談及他的過去，但愿意對自己敞開部分心扉。

他概念上的“父親”。

直到那場突然的告別之前，阮閑對自己一直稱得上“溫和”。雖然那份溫和比起本使然，更像是兩個快凍死的人在雪原相遇，為了活下去而溫暖彼此的本能。

既然你自稱是阮閑，那你當初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呢，我的父親？

可惜自己不能問，唐亦步咬住。“阮立杰”的份尚未明晰，頭腦又太過敏銳，一旦被對方抓住蛛馬跡，自己是NUL-00的事很可能會暴。那是他藏在金字塔頂的事實，絕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于是他只能暫且用別的回答來搪塞。

他不再抵著對方的額頭，而是開手臂，順手攬住對方的腰，再次吻住對方的。他窮盡了自己腦海中的所有知識，舌尖戰似的纏繞，瘋狂掠奪對方的呼吸。直到懷中的慢慢下去，抖著失去平衡。

“……我有點不明白這個回應的意思。”他的阮先生坐在地上息了會兒，半天才找回聲音。

“換報的獎勵。”唐亦步背過，走向π藏的灌木叢，確保自己的表不會被看見。“你似乎很喜歡這些。”

說罷，他把在樹叢里瑟瑟發抖的鐵珠子拽出來。在助理機人殼子里的鐵珠子發出長長一聲帶有哭腔的“嘎”，隨后是瘋狂而集的短促嘎嘎聲。

唐亦步一邊簡單地點頭回應，一邊把它抱進懷里，從助理機人的空殼底部掏出兩套封后的服。他簡單地安了會兒鐵珠子，才將它再次放回殼子。

“據某人沒完沒了的程度來看，喜歡這些的人不止我一個。把這個當做單方面的獎勵，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阮閑注視著對方的背影，微微提高聲音。對方的吻技和其他技一樣高超，他被吻得腳發，索就這麼在草坪上坐好。

幾個小時過去，那灘積水里的魚已經沒了繼續掙扎的力氣，只能艱難地維持呼吸。阮閑瞧了它一眼，拈住它的尾，將它丟進最近的排水。

唐亦步的反應和他的預想有點差異。他料到對方可能會思索一陣，卻完全沒想到平時連方便食品配料表都要仔細閱讀的唐亦步，這回居然沒有問他任何問題。

那仿生人反倒給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吻。

唐亦步和他背后的勢力看來比他想象的還要有意思，阮閑心想。他挲了會兒潤的下，剛打算對現有報來個綜合分析，就被一套新拘束擊中口。

“還特地準備了服？”阮閑揚起眉，他大概能猜到它的用途。但不知為何，他現在很想逗逗唐亦步。

“我們戰的可能很大，很可能被損壞。”唐亦步自己也披上白大，臉僵得像尊蠟像。套著助理機人殼子的π還在他腳邊搖晃著打轉，仿佛喝多了酒。“快穿上，我們得立刻離開這里。”

“明天再聊也不是不行。”畢竟監控錄像由對方偽造，自己不清楚事先安排好的時間點，阮閑沒打算拖延這場談判。“你準備了什麼？”

“火災。”唐亦步仍然一副腦子超負荷運轉的模樣。

“合適。”阮閑順手拍了下鐵珠子的殼子，后者張地嘎了幾聲。“剛才你和π說了些什麼？”

“你得太大聲，它以為你了什麼傷害。”罪魁禍首一板一眼地答道，雙眼凝視著面前空氣中的一點，活活將白大上的扣子挨個系錯位。“我告訴它你沒事。”

“唔。”阮閑并沒有對此到多恥，他彈了下焦慮抖的鐵珠子。“畢竟機會難得，下次未必這麼方便出聲。”

唐亦步系扣子的作停了。

隨后他一把抱住鐵珠子，大步走在前面。阮閑聳聳肩，調整好拘束上最后一暗扣，同樣大步跟上。

各種意義上都廝殺了一番，將事實抖出去后，阮閑反而發現了新的樂趣——趁唐亦步腦袋宕機，逗弄他一下也很有趣。

他們后傳來輕微的嗶啪聲，一點火劃破黑暗。阮閑大概計算了下，考慮到唐亦步大概率對消防系統做了手腳，再來個二十分鐘，植園就會變一片火海，徹底燒盡他們留下的一切痕跡。

他正思考那條被自己扔到排水口里的魚是否能幸免于難時，唐亦步突然停住了步子，阮閑差點撞上他的后背。

阮閑一句“怎麼了”還沒問出口，唐亦步嚴肅地轉過，對他出一只手。

“據我原來的安排，如果你的.還‘活著’，我會把你送回你的房間，然后等人發現你的腦部異常。”唐亦步的聲音比表還要嚴肅。

“很合理。”阮閑抱起雙臂，活像對方打算理的不是自己。

“但你現在還有思維能力，我也需要與你更切地接，所以我決定跟你回你的房間。”

“然后呢？”

“我需要讓宮思憶認定，我們已經為了固定的.伴……或者說，我們搞在了一起。”唐亦步見的沒有直視阮閑，而是看著自己出的手。

“據剛剛發生過的事來看，這也不算什麼謊話。”阮閑還是不清楚那仿生人在計劃什麼。

“目前我無法對你所宣稱的份照單全收，也無法立刻解析出我自己的問題。”唐亦步站在白的長廊里，銀的月過窗戶打在他上，那仿生人上的非人氣質又重了幾分。“但假設你真的是阮閑，我有理由將你拴在我邊。”

“……我不太喜歡拴這個詞。”

“所以我考慮了一段時間，除去我們之間的報制約，我想再增加點別的東西，確保你不會想要跑掉。”

那雙金的眼睛眨了眨，唐亦步的目前所未有的認真。

“你我彼此吸引……或者說，彼此喜，床上也非常契合。據我理解的人類信息，適當的親關系可以削弱你離開的意愿。”

“所以？”阮閑有種微妙的預。

“我認為我們應該鞏固這種親關系。”唐亦步用一種類似于作報告的口吻說道，“這是嶄新的合作，握個手吧，阮先生。”

“……”

“為了保證真實，我們一會兒需要再來一次，確保讓宮思憶發現。你的答案直接關系到一會兒我們表現的自然程度，如果不行，我可以再考慮別的方——”

阮閑沒有握住那只手，他反手托住了它，輕輕咬了口唐亦步修長的手指。

“當然可以。”

他說。

“不過這真是我聽說過的最糟的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糖怎麼可能只混一章！

不過他更在意的份……就算真的是爹，他也不會因為睡了爹（……）而到驚慌失措。

糖：是爸爸嗎，是不是爸爸，這和我記憶中的爸爸不一樣！說不通！（混）

：這就是仿生人宕機嗎（。

第119章 投名狀

阮閑了把床頭, 準地抓住水杯, 給自己灌了半杯水。

東方發白，太即將升起。植園起火的警報還在他們耳邊嗚嗚作響, 所有病房的門都被強制關閉。這種狀況持續了得有兩個小時, 窗外的火早已微弱下去, 阮閑懷疑預防收容所的行重點早已從滅火轉為調查。

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系。

警報響起后，唐亦步直接被關在了阮閑的病房里。兩人借黑暗藏住臉上沒干凈的污垢, 一起沖了個澡, 隨后在床上又耗了兩個多小時。

現在阮閑懶得再坐起, 恢復力讓他不至于哪里酸痛到撐不起, 可大腦像是被酒泡過，充滿熱騰騰的慵懶和滿足。他的小還搭在唐亦步的上，對方的溫源源不斷地涌過來。

之前阮閑對這檔子事的了解僅限于理論和書本，考慮到自況, 他從沒有對它產生過多大的興趣。

如今他懂了點人們癡迷于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