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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快樂》155

“我不是說了嗎,因為我瘋了,我腦子里的東西了套。”

“但是……”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扔在這。”劍明顯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小子,我原來還以為你還有點志氣,結果搞了半天最像回事的時候是你小時候——沒啥主意就閉,我們理這況千八百次了,沒時間跟你玩解說游戲。”

上沒停,腳下也沒停。他帶兩人向黑暗最濃稠的地方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阮閑總覺得周邊的世界越來越清晰了。

斜坡先向下,后向上。阮閑略估算了下,眼下他們離地表越來越近。

最后,他們到達了終點。

和樹蔭避難所不同,這里的地下工事極其糙,和礦坑差別不大。他們的目的地不過是個休整得比較干凈的。滲地下的寒風變得愈發冰冷,地表就在他們頭頂,附近應該有應急出口。

“睡吧。”劍把蠟燭頭隨便擱在地上,自己在一個小小的土堆旁坐定。“離天亮還有一會兒。”

說罷,他嘆了口氣,凝視著面前的虛空。

隨后阮閑看到了小馬。

先是模糊的廓,隨后逐漸清晰。和在店里不一樣,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小馬氣吁吁,頭發被汗黏在了額頭上,五得更加厲害,形也顯得有點不自然。

“老。”小馬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像是對剛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狼又來了嗎?”

“嗯,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搖曳的燭火下,劍的眼中有著幾分悲意,“辛苦你了,小馬。趕快休息會兒吧。”

“哦。”小馬憨憨地笑起來,五嚇人地扭曲,聲音也有點縹緲。“行,你這邊也注意……注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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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那個年輕人的形猛地抖起來,散開在空氣里,如同被吹滅的火焰。

黎涵響亮地鼻子,劍則垂下頭,面無表

“剛剛那是——”

“閉!”劍沖阮閑咆哮,帶著點泄憤的味道。

“老,別這樣。他什麼都不清楚。”黎涵開口勸道,聲音也有些抖。

劍狠狠了幾口氣,猛地捶了下地面。蠟燭的燭焰被掀起的風帶得抖了抖,照亮了小土堆前面的石板。

一個墳冢。

“我失態了,抱歉。”半晌后,劍語氣生地道了個歉。轉背對那個簡陋的孤墳,似乎不想讓它瞧見他臉上的表

“沒事。等明天天亮,你緩過來再說。”

阮閑把自己藏進黑暗。

“現在我只想問一個問題,為什麼不能攻擊那些……東西?我進來前查過點聯合治療的資料。就算它們是你記憶里的東西,只要你對它們足夠了解,它們是可以被消滅的。”

要是來襲的是真正的狼群,劍沒有毫阻止攻擊的必要。就算是瘋狂幻想之中誕生的怪,能達到這樣清晰穩定的程度,作為這個神世界的主人,劍絕對足夠了解它們。

通常況下,了解意味著能夠控制。除非……

“算了,是,我說了謊。那是主腦的東西,不是我的記憶。”

“……主腦的東西?”阮閑皺起眉。

“嗯。在我的記憶里,襲擊村子的一直是真正的狼。”劍心不在焉地頂部。“所以我想象了一段狼沒有來的時間,我記憶里的狼不會進城。但它們會來,順了,我們就管這個‘狼襲’。”

黎涵沉默地點點頭。

“你看得那堆東西里大概不會提到,它們只會出現在太過清晰的異常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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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咧咧,做出個類似苦笑的表。“這年頭,想法不可能完全自由,你把它們想針對人腦的殺毒程序就好。”

“異常記憶?”

“末日不存在,可我有這麼清晰的妄想,還會拿出來和人分,主腦總得想辦法把它淡化才行。你以為這個為什麼‘治療’?”

阮閑了然。

之前自己襲擊宮思憶的時候,系統就提出了抹除記憶的建議。樹蔭避難所里也有按照時間抹除最近記憶的手段。但對于即時度沒那麼高,已經深深扎于腦海的過去,很難用暴的一刀切來解決。

主腦采取的做法,更像是對人的思想和記憶設定了關鍵節,然后用程序定點淡化這些異常。淡化的方式恐怕就是……

“它們讓你忘了小馬。”

說徹底忘記不太切,阮閑大概能想象主腦的手法——神世界主要源自人的記憶,如果其中的事被抹消,人需要重新收集那些久遠的記憶,再次回憶和想象。

可人是會忘的。

一次又一次的破壞和回憶,對于久遠的記憶來說,每一次重建都代表著細節的流失。

先是不太重要的景,路邊的枯草、死去的樹、天邊的云。然后是建筑里的裝飾,掛畫的容、生銹的燭臺、角落里落著灰塵的蛛網。最后是人,對方的穿著、型、聲音,最后是模樣。

直到只剩一個模糊的印象,無法再系統地想起來。

阮閑突然懂了為什麼這座城里的人這麼

“算是。”劍輕飄飄地帶過這個話題,“如果你進行反抗,哪怕只有一下,系統都會把你識別為威脅。”

“它們無法識別病人嗎?”

“我們不知道主腦定的反抗定義,從來沒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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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沒有再解釋的意思,黎涵代他回答,年輕姑娘語調里有不住的怒火。

“主腦認為你反抗了,你就反抗了,沒說理,只能躲遠點。畢竟被那些玩意兒踩著臉,是個人都會本能地掙扎下,也會忍不住產生敵意,誰能管得住自己的緒呢?”

“而且攻擊也不可能贏……那是主腦制作的程序,沒人能在被殺前解開。”

阮閑沒再追問。

這兩個人瞞了自己什麼,這番解釋表面上看來是合理的,可還是藏了

如果真如劍所說,這里作為需要被公開的神世界,需要被主腦反復掃描。那麼在“消毒”完前,宮思憶不可能將這麼危險的環境用于聯合治療,還不止一次,這相當于拿自己的職業前途開玩笑。

估計這會兒宮思憶正忙著監測他們的緒指數,猜測有沒有斗爭的狀況出現。

阮閑下意識用手指糙的壁,冰冷的石頭刺痛了他的指尖。

按照之前劍和煙姨的對話來看,一周前剛剛有過狼襲,這個頻率相當之高。要是這樣的掃描是如此常見的事,他看的聯合治療資料里不可能只字不提。

看來自己之前的想法沒準是對的。出于某種原因,劍有必須選擇這段記憶的理由。同時,這段記憶已經引起了主腦的注意,這才反復用狼群程序進行掃描。

“黎小姐,你們之前經常來對不對?我們不會出事吧。”阮閑換了個角度。

“嗯,不會有事的。”黎涵對他勉強笑笑,手腕附近的病人標記還在閃爍紅。“相信我,我們可是來過——”

“小涵!”正在閉眼假寐的劍打斷了黎涵的話。

黎涵瞬間閉了

“等你醒了,我帶你們換個地方。”劍把主導權接過來,又閉好眼睛。“先攢點力。”

黎涵看起來低落又張,往蠟燭的方向挪了幾步,眼睛瞧著跳的火焰,沒有休息的意思。

看來這次聯合治療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有趣,阮閑又往黑影里窩了窩。

可他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還是有哪里不對勁,自己似乎掉了某個細節。阮閑將聯合治療開始后的所有記憶掰開碎,按順序在腦子里一遍遍過著。可細節著實有點多,他無法一下子確定這份覺的源。

阮閑開始無意識地玩弄左耳上的耳釘。

【……跟隨直覺。你需要拋棄研究者的邏輯習慣。】

或許是這個作引導了他的潛意識,那仿生人講過的話腦海深浮出,輕得向開水中轉瞬即逝的水泡。

阮閑沒有放過這點回憶。

第一次到不可解釋的違和是在小馬那里。煙姨離開后,小馬耳后的疤痕消失了,五也開始浮。而被怪狼襲擊后,小馬五得更加厲害,隨后直接消失。

他沒有在煙姨到這種違和,可煙姨的手腕空空如也,沒有病人標記。

細節富而潛藏危險的回憶。頻繁出現的掃描。最開始莫名出現異變的小馬……

“黎小姐。”這次阮閑沒有向劍提問,他離開影,湊到黎涵旁邊。“換換心吧,看這個。”

劍支起右眼眼皮,暗中打量阮閑的作,阮閑只當沒察覺——他張開手掌,一朵六瓣梨花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阮閑故意多想象了一枚花瓣,調整姿勢,確保劍也能看到。劍只是簡單地一瞥,花朵沒有半點變化。

“謝謝,很漂亮。”黎涵則蒼白著臉笑笑,“不過梨花只有五片花瓣。”

的話音未落,那朵花便變作了五片花瓣的樣子,連花蕊的結構都清晰了幾分。

“啊,我說怎麼好像哪里不對。”阮閑收起手指,遮住黎涵的視線。的注意力轉到別后,那花的花蕊又開始變得模糊。“我不是很了解這些。”

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作為記憶的外來者,他們可以“補足”這個世界的細節。天天靠窗坐、并且喜歡繪畫的黎涵不會不知道梨花有五枚花瓣,對梨花的細節認知怕是比在場所有人都清晰。

這種認知反哺能夠反向鞏固神世界主人的記憶,讓他們所在的世界更為牢固。

如果小馬也是被“補足”的一員呢?

他們最初見到的小馬極有可能是“補足”過的版本。作為回憶的主人,劍肯定認識小馬,但很可能沒有太過識,至沒注意過小馬耳朵附近有塊疤。

離開現場,無法再提供細節認知的人只有煙姨。

這樣想來,煙姨上沒有違和也是很自然的事——本就不是回憶的一部分,而是另一個參與聯合治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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