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談目的地的問題。報不足的話,我覺得我們得考慮考慮別的辦法,比如怎麼把阮閑引出來之類的。”余樂嘖了聲。
“我有報。”唐亦步咽下里的點心。“我之前參與的秀就是Struggler。”
作者有話要說:
離另一位阮教授越來越近了XDDD
糖是貨真價實的STR系列!大家還記得大明湖畔的STR代號嗎(……)
第139章 恨意
唐亦步從未如此困擾。
他找到了第一次被課題所困的覺, 還額外附加了點悉的張。阮先生的告白讓他有點懵, 懵到午飯也忘了吃。雖然胃里一陣,睜開眼睛就意味著又要分出一部分心力來與他人流。
當下他還是想把力全都放在兩人的關系分析上。
唐亦步索就那樣枕在阮閑的肩膀上裝睡。對方的隨呼吸輕輕起伏, 心跳平穩有力, 上還有他很喜歡的味道, 像是積雪清晨的空氣。
“喜歡”和“”的定義不同,唐亦步十分清楚這一點。喜歡可以是吸引, 可以是欣賞, 可以有千萬種輕飄飄的解釋。他曾經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喜歡阮先生——他喜歡對方的味道和皮、實力與思考方式……從頭到腳的每一都非常喜歡。
包括他們可以相互擁抱、攜手作戰, 并在同一時間考慮如何殺死對方這一點。
他們相起來非常愜意, 徹底的不信任反而帶來了毫無顧忌的放松。兩人的思考方式相對類似,唐亦步認定對方十分珍貴。
接下來只要維持住這種相方式就好。
可唐亦步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了口,或許是擔憂對方穿后的反彈,或許是因為相太過舒適而忍不住想要更深地試探, 或許是因為自己無法分辨清楚心里復雜的。
然而得到的反饋非但沒有讓唐亦步安心, 反而將他向疑問的旋渦里又拽深了幾分。
阮先生那句“我你”出口, 自己連“我喜歡你”都不敢輕易說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對阮先生的興趣減弱, 恰恰相反——這句話帶給他的搖前所未有的強。
為什麼?
唐亦步很確定,如果現在發生任何真正會危及自己命的事,他仍然會毫無猶豫地舍棄邊的所有人。阮先生也清楚這一點, 他幾乎和自己同樣狡猾, 也同樣冷漠。
是故意讓自己混的煙.霧.彈嗎?
……自己又為什麼要混?
上次到這種混, 還是在他剛剛誕生,一無所知的時候。如今這甜的未知再次滲他的四肢百骸,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怪異危險,又分外人。
【裝睡裝夠了嗎?接下來看你了。】
傳訊在香甜的點心后到達,唐亦步用舌尖了邊的手指,意識到自己的兩人關系分析只能暫時到此為止。
“我之前參與的秀就是Struggler。”這是實話。
“怪不得能把你整到那麼慘的地步,分一下唄。”余樂兩三口咽下里的魷魚腳,打開了車載音樂。“反正大家都醒了,報早晚都得說道說道的。”
“被投的仿生人大概有三種,一種是普蘭公司自己設置好的‘重要角’。配上討人喜歡的外型、格和足夠強的能力,作為主要看點。”
唐亦步又取了枚蛋黃片。在咬下去前,他停住作,把幣大小的甜點掰開一半,塞進阮閑的手里,而后才繼續。
“另一部分用于讓秀顯得更加真實,老弱婦孺都會有,能力和經歷要更加隨機。此外還有一部分——我不知道現在主腦有沒有延用這個機制——還有一部分人的人格復制了真正的人類。”
“我.,這種事也行?沒人告他們嗎?”
“那些人是自愿的。”唐亦步打開一瓶櫻桃汽水,“不人想知道‘自己’在其他世界里會怎麼行,如何生活。這些人會給出自己的經歷和記憶,部分還會花錢定制外貌。普蘭公司會對他們的記憶進行修飾,讓他們誤以為自己生長在設定好的世界。”
“瘋了。”余樂嘖嘖出聲,沒接過仿生人秀的季小滿一臉茫然。
“反正搭載記憶的是仿生人,在大多數人眼里,這種做法和游戲差不多。不人還喜歡這種窺視‘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覺,當時還有相關主題的賭局。考慮到私問題,這部分仿生人在秀結束后不會參與拍賣,會被統一銷毀。”
阮閑安靜地聽著,那半枚蛋黃片還躺在他的手心里。
“也就是說如果不想要引人注目,保證安全,我們最好不要和‘重要角’進行接。”余樂干脆地總結。“還有呢?我聽說的Struggler的末日幸存者主題,涂銳那小子說得那麼嚇人,八不是打打怪就能解決的。”
“的確。”唐亦步點點頭,“Struggler的主要地形是森林,森林里分布著些城市的骸。變異生和機械生命是最基本的敵人,最危險的是環境的扭曲。”
“扭曲?”阮閑終于開了口,同時將那小半塊點心放進。
“為了增加趣味。”唐亦步在前召出一片屏,“通常來講,無論是人腦還是電子腦,對世界的知全部基于外部輸的信號。視覺、覺、嗅覺等等,玻璃花房里的很多現實增強技就是基于這個原理實現的。”
“地下城有利用這個技犯罪的人,但它們頂多能給人造些錯覺。”季小滿雙手住椅背,轉頭看向唐亦步。
“Struggler應用的不是那種大眾技,我舉個例子。普遍應用的現實增強技更加安全,它們會相對客觀地還原那些刺激信號。喜歡樹莓的人會聞到自己喜的酸甜,不喜歡的人會嗅出自己不喜歡的特殊味道。”
唐亦步面前的屏里出現了一塊樹莓蛋糕。
“但是如果不考慮安全,更簡單的做法是截取一個人大腦獲得的信息,再將這部分信息原封不地給予另一個人。如果A的味覺中樞出現問題,認為樹莓嘗起來是的味道,那麼若以A為樣本進行現實增強,B在接這塊不存在的蛋糕時,也只能嘗到腥味。”
阮閑皺起眉。
“而在Struggler里,每個人都搭載了類似的裝置。這個秀大賣的原因就在于此,那不是簡單的末日生存,人們能夠改寫現實。”
“可整了半天,沒蛋糕就是沒蛋糕。”余樂嘟噥道,“人吃空氣有啥好看的?”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你看到一塊蛋糕,拿起它,手指沾到油的和重量。隨后你咀嚼了它,咽下它,獲得了飽腹。就算你將它嘔吐出來,你還是能看到它,這一切都存在于你的腦子里。”
唐亦步盯住余樂。
“那麼你如何判斷這塊蛋糕是否存在?我參加Struggler的時候,所有人的判斷方法就那麼一個——時刻關注自己的狀態,只有虛弱和疾病不會騙人。”
季小滿的表開始變得凝重:“為了讓觀眾也能理解‘不存在的蛋糕’,他們轉播的秀把這部分視覺信息也還原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現實’的確可以被改寫。”
“他們要怎麼確定用誰的大腦來增強現實?”阮閑關心的則是別的問題。
如果Struggler的主題是末日求生,他們要面對的問題絕對不可能是蛋糕的味道對不對這種事。
“這種手段是攻擊方式的一種,極有可能和神集中度和偏執程度相關。”
唐亦步抿抿。
“進Struggler之后,一切都可能是假的。舉個例子,曾有人好好地在路上前進,下一秒就慘死當場——另一個人讓他覺自己狀態良好,沒有傷,可他的肚皮早就被剖開,臟灑了一地。那人拖著自己的臟開開心心走了十幾米,直到襲擊者撤去現實覆蓋,我們才能看到真正發生了什麼。”
“……”余樂抹了把臉,嘶嘶氣。“現在的技只會更好。阮教授選的這地兒的確好藏人,這不,知道報后,我反而更不想進去了。咱又沒有那個什麼增強機,這不還是上門白送嗎?”
“對策也有,通常人的神只能覆蓋到十個人左右,并且需要自己指定目標、時刻調整,不能分心。只要我們藏好自己這邊的人,保證有一個人不被發現就可以。這種做法早就有了,我們管這個做‘暗哨’。”
“作為暗哨的人不會立刻到現實覆蓋的攻擊,能夠看到真實況。”阮閑挲著膝蓋上的鐵珠子。
“是這樣的。”唐亦步角的點心屑,“但實際狀況會復雜不,況分析。”
“我們能弄到類似的裝置嗎?”阮閑停住了鐵珠子的作,后者不滿地嘎嘎直。
“很麻煩,而且會引起主腦不必要的注意。我強烈建議大家不要這麼做。”
“那麼再讓我確認一點。亦步,剛剛你舉的例子如果反過來——實際上并沒有傷,但在誤導下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后果是不是一樣的?”
在聯合夢境中,他們需要承擔類似的風險,阮閑不認為主腦會仁慈地改善這個問題。
“一樣。潛意識里被誤導死亡,現實里的人的確也會死亡。”
“我信了老涂的邪。說空有戰斗能力不夠,還真不夠。這他媽要先中了招,也不能不反抗裝死,打空氣就能累死人。”余樂虛弱地表示。“小唐,這你怎麼活下來的?牛。”
唐亦步沒說話,表黯淡了點。
阮閑怔了怔。唐亦步很出負面的緒,之前連悔恨都無法分辨。眼下他的模樣的確不對勁,非常細微且微妙的變化,卻分外真實。
“我們要面對的不是當初那個Struggler秀場。”
阮閑主岔開話題。
“余先生的思路沒錯,多年前的增強現實沒法和現在的做比較。我在預防收容所中試過他們的增強現實,如果連相對復雜安全的技都做到了那個地步,危險版的只會更加糟糕。亦步說的事,我們最好只當基礎參考,不能作為標準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