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點。”說。“它能被拍到，應該不是現實增強。”

這回余樂沒有習慣地接上玩笑話。防毒面罩后，他鎖起眉頭。

好歹他當過某種意義上的領袖，知道這個機制意味著什麼。人們需要通過各種行為取得外界的關注，然后用關注點兌換資——聽起來是簡單的規則，然而就算這個島的增強現實再離奇，真正的現實也不會改變。

主腦并不會魔法。資定點投放的效率是最高的，這必然會導致各個勢力的迅速形——如果在這島上單打獨斗，就算能獲得足夠維持生活的點數，資被兌換出來后也會被其他勢力守株待兔。現在看來，這里的人戰斗力和正常人類相差不大，必然要依附哪個勢力才能活下去。

這麼一想，那個古怪的“每周一戰”也十分合理。

玻璃花房的上層人士追求的是“生活環境中缺乏的刺激”，以這一點為前提，大家和平度日只會導致共同貧窮。而這樣艱險的環境下，小孩子大概是稀缺角，漂亮還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小孩更加罕見。這兩個孩子有天然優勢，顯然更容易獲取關注。

這其后的問題才更加可怕。

這里的人都知道自己被看著？他們對自己的境知道多？

他和季小滿又是如何被納系統的？如果這座島的管理人發現了他們四個外來者，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讓他們直接參與了這場荒唐的秀？

“老余。”季小滿又了余樂的大，打斷了余樂的思考。“……這里的人類不止那兩個孩子。”

“怎麼說？”

“剛才想殺我的那個人，我把手指進了他的腦。”季小滿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我確認過了，我手指上的是人類腦漿，不是電子腦的仿生組織。這恐怕不是什麼仿生人秀——”

“唔，我也這麼想。”余樂瞇起眼，“搞不好是又一個培養皿。”

另一邊的兩位狀況不佳。

阮閑小睡了會兒，恢復些許神。手機在更擅長戰斗的唐亦步手里，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他選擇倚在唐亦步懷里睡。這樣唐亦步那邊有什麼靜，自己能立刻醒來。

對方溫熱的懷抱也能讓阮閑放松不。

正如他所料，眼下唐亦步那邊的確有靜，靜還不小，不過不是他推測的任何況——那仿生人的肚子咕咕直，分外響亮。

自從早上吃了點烤魚和椰子，他們沒有再進食。各自搭載著初始機，兩位能量消耗大戶向來得很快。現在看來，唐亦步對能量的要求比自己還要高些。

雖然康哥他們表示會來送飯，阮閑并不打算信任兩個神明顯異常的人。他嘆了口氣，腰包。腰包里還有兩條巧克力棒，一包餅干，以及他一直隨攜帶的笑臉罐頭。

如果只是撐到晚上，這些東西應該夠了。阮閑黑出巧克力棒，用牙齒咬開包裝紙，將它湊到唐亦步邊。

【你吃吧，我這邊還有一點食，多吃點。】他通過耳釘示意，把除了笑臉罐頭以外的食全部塞進唐亦步懷里。【你是主要戰力，也更容易到致命傷，保持住力比較好。】

阮閑著巧克力棒，能到唐亦步在一點點啃它。那仿生人沒有說話，專心吃著，只不過啃得越來越慢。

“我剩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你吃。”唐亦步叼住巧克力棒，用它阮閑角，聲音含糊地說道。“我更希你能輔助我戰斗，這是最合理的能量分配。”

就在那一瞬間，阮閑再次到了那種被窺視的覺。不過和前幾次一樣，這回那覺也沒有停留太久。他剛打算告訴唐亦步自己的發現，黑暗中出現了刺眼的。

增強現實的牢籠中，小照開了監牢外門，正端坐在牢獄門口，雙手托腮。邊放著一個布袋，布袋上滲著可疑的暗紅。

“真恩。”嘆道，“沒想到我們小唐這種只有張臉的角，也能撈到個對象——那邊那個誰，你到底怎麼想的？”

“阮先生嚨過傷，沒法說話。”唐亦步將阮閑抱了些。

“哦哦，原來小阮。”小照笑得很開心，“你們這是打算走什麼路線？博同？演示廢求生？還是做給其他人看？”

一直探測鳥停在的手腕上，小照沖嵌鳥頭部的攝像頭笑得很甜，甚至飛了吻。

“今天的主題是喂食！”興高采烈地表示，從布袋里拿出塊半腐爛的生，丟到唐亦步邊。“不過他們還不，可能得等一兩天才能看到效果。真憾——”

唐亦步瞇起金的眼睛。

“這樣吧，我把你們關上一個月，我想知道你們倆誰會吃掉誰。”小照突然發出一聲歡呼，“就這麼干好啦，我真的是天才！”

的語調十分輕松甜，如果無視話語容，哪怕放在甜品店的介紹節目里也沒有什麼違和。

“小照，我不是讓你等等我嗎？”康哥停在了小照后，出兩只手，從背后了的臉，后者發出一聲可的尖。“你又來作弄小唐啦？”

“都怪你走得太慢！而且這不是作弄呀，我是在給小唐活下去的價值嘛。我剛剛有個特別好的點子……”

“明天再說。”康哥寵溺地的臉，“我聽到了一點，主意很好，不過還需要多點細節。今晚我們還有比賽呢，不是說好了嗎，我去給你多搶點禮。”

“嗯，還有老規矩——我們看看誰的關注點更多吧。如果我還是這里的第一，你親我一下。要是這次我超過了你，我親你一下。”

“我家小照永遠都是第一。”

“畢竟那群笨蛋什麼都不懂。”小照笑嘻嘻站起，提起散發出尸臭的布袋。

“……他們連自己活在仿生人秀里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多寫了一丟丟——

糖的主場來啦XDDD

第148章 兩名死者

唐亦步徹底冷靜下來。

那塊腐還在不遠散發出陣陣臭氣, 與過去關聯的記憶不停浮現。但這次況稍有差別, 自己懷里還有另一個人，而他也不再是十二年前那個毫無抵抗能力的普通仿生人。除去頭腦外, 他還擁有足夠的戰力籌碼。

不過他此刻的心有點奇怪。

十二年前, 自己還沒有得到A型初始機, 軀無比脆弱。純人類的軀比合仿生人弱小不，就算擁有足夠的智能, 唐亦步還是選擇了最為穩妥的路線——

槍打出頭鳥。無論顱中的電子腦再怎麼先進, 一旦軀死去、失去能量供應, 等待自己的只有被泥土吞沒的結局。發展自己的勢力自由度更大, 但被他人當做目標的可能也直線上升。

脆弱的軀所制，當時的他輸不起。

明面上將自己偽裝不上不下的角最為安全。為了活下去，只要確定不會危及生命、不會帶來長期患，他可以冷靜地做到任何事——食用變質的生、承一定程度的毆打再輕松不過。

人類的人格數據在那些仿生人腦運行, 他能夠進行相當準確的分析。哪些是偶發的暴力發泄、哪些可能導致自己被長期盯上, 他分得很清楚。

比如曾經也有人為了沖這張臉來, 一旦對方明確出這方面的意向, 唐亦步更傾向于先一步暗中出手殺死他們，徹底避免可能產生的后續問題。

即使如此，記憶里的那段時期仍然伴隨著無盡的疼痛。按理來說, 他早該習慣了這些, 一切只不過是實現“存活下去”這個目標的一環。如今坐擁巨大的優勢, 他本該到輕松和滿足。

然而此時此刻，聞到那塊腐的臭氣, 唐亦步卻到心酸和委屈，忍不住把懷里的人抱得更了些。

并非有了肋，只是心里多了種莫名其妙的難過。

……沒有效率和價值，目的也不明確的古怪緒。

他的阮先生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阮先生沒有問任何問題，但唐亦步十分清楚。靠目前的信息，對方能把自己曾經的遭遇推測個八九不離十。

康哥和小照在十多分鐘前就離開了，留下了不值得探討的報。阮先生卻沒有立刻和他流想法，只是任自己擁抱。唐亦步將鼻子搭上對方的頸側，輕輕嗅了嗅，確定自己的緒回歸正常水平，他終于慢慢松開雙臂。

【我不介意你多撒會兒。】對方的訊息終于傳過來，阮先生用手指理了理他的頭發，有點。【不過事到如今，是時候說明下你當初的況了，亦步。關注點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兩人又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種行為是撒，唐亦步回味了幾秒這種古怪的新鮮，才開始回答阮先生的問題。

“我不知道關注點的事，可能是主腦添加的新規則。”他懷中人的耳廓，滿足地唔了兩聲。非常神奇，腐的臭氣似乎無法再影響他的心。“康哥和小照是我原來的……算是有共同利益的合作對象。”

【看剛才的況，是他們的折騰不至于要你的命嗎？】阮先生這條信息里沒有什麼正面緒，字里行間帶著寒意。

“在最初的Struggle里，他們的狀況也算特殊的。他們有點接近我說的那種復制真實人格的況。”唐亦步小聲說道。“不過有點微妙的差別，他們的人格被投放進來不是出于獵奇的目的。”

阮閑的覺不怎麼好，那塊撲撲的腐落地，那久違的漆黑緒反倒升了起來。無論當初唐亦步是出于何種目的潛秀場，他并非一開始就擁有A型初始機。那麼以一個脆弱的人類軀殼在存活游戲中求生，阮閑能猜到對方采取的策略。

他在邏輯上理解，卻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有趣的驗。

阮閑用手指慢慢捋過唐亦步結實的脊背，像是在安一只傷的大型野。然而在怒氣影響理前，他需要早點轉移話題，好讓自己盡量保持平靜。

【……微妙的差別？】

唐亦步給出的答案沒有讓他太過驚訝。畢竟當初那仿生人選擇了他們作為合作對象，必然不是為了讓自己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