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思考過,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是有利的。我想把你的意計算進去,讓你為我的底牌之一。】
書寫還在繼續。
【我計算過,假設你被忽視,整個行的功率會更高。萬一不功,我們之中至還有一個人有的機會。阮先生,你算得過來這筆賬,我是主要戰力,但你的恢復力比我強。我更適合吃掉巧克力棒,你更適合在那種狀況下。】
指尖下的皮逐漸升溫,影遮蓋下的書寫流仍然沒有止息。
【……】阮閑口劇烈起伏,沒有回應。
【當然是在必要的況下才可以,隨便逃跑還是不行。】唐亦步指尖的力道大了些許。
【是嗎?】阮閑臉上的僵消失,他的笑意濃了幾分。【我可不知道什麼是“必要的況”。】
【你認為我們會一起毀滅的時候。】寫這句話的時候,唐亦步正在吻他的下,阮閑看不見那仿生人的表。【最糟糕的況。】
阮閑一只手蓋上眼睛,終于笑出了聲。對方的作就像他們事先約定好的那樣兇悍,活像他們再次回到想要殺死彼此的那一晚。可他只到了燒干骨髓般的灼熱和令人汗倒豎的戰栗——
【不。】他勾住唐亦步的脖子,回應得簡單干脆。【逃跑后沒法看到你氣急敗壞地追上來,那多沒意思。而且對手也是“我”,你未免太悲觀了點。】
阮閑報復地咬了那仿生人一口,在牙齒間嘗到的味道。
【……和那個家伙不一樣,我可不會拋棄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跑就跑,那多沒意思。就算跑也是調戲的跑法才好(???
莫名和另一個自己杠上√
第153章 好心
兩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在車里, 余樂和季小滿比以往還要警惕幾分。哪怕那隊人跑掉之后, 他們沒有再遇見新的敵人——在所有人都急著曝自己的環境下,想要藏比想象中的簡單一點。吃了鐵珠子沉重一擊的季小滿在座位上蜷起, 沉沉睡去。吃飽喝足的鐵珠子在余樂和季小滿之間, 打著滿足的呼嚕。
這玩意兒睡著后會變得熱乎乎的, 守夜的余樂了它的殼子,長長地吁了口氣。
兩個孩子在后排睡著了。他們在車門和車中間的玻璃隔斷上系了線, 將線綁在自己的手腕, 確保后排一被打開就會立刻醒來。整輛車只有余樂睜著眼, 大墟盜另一只手隨意地敲著方向盤, 思索了幾秒,給自己翻出來一罐罐裝咖啡。
車停在茂的灌木叢中,半截車被高大的灌木枝葉遮蓋。車外的涂裝是啞的,又沉在黑暗里, 雖說沒能被完全遮起來, 蔽度也不算低。
吃了一波虧, 余樂幾乎可以確定, 阮教授就藏在管理區附近——要麼是周邊,要麼是部。對于想要賺關注點的人來說,在這人煙稀的地方轉悠不會有什麼好。
不過還是很難找。
這里的樹叢茂, 建筑機人也不是很難攜帶。如果阮教授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挖個地堡, 再配上一定程度的干擾偽裝, 這場行的難度無異于大海撈針。
總之等天亮后在附近轉轉,先把后排這兩個小祖宗送走。如果阮立杰和唐亦步靠點譜, 明天他們說不定能撞上。那兩個家伙總不至于尋人能力比鐵珠子還差,別攪合進麻煩事就行。
余樂一口氣喝干了咖啡,隨意,瞧著遠娃娃頭的頭頂。多看看那瘆人的東西有助于清醒,他嚴肅地想道。
車里人都在睡,車廂也是閉的。余樂一沒法煙,二沒法聽音樂,而在陌生環境下車隨便轉無異于找死,他無聊到一陣陣犯困。曾經的墟盜頭子無聊到把π的嘔吐清理到看不出痕跡,活了會兒脖子——
然后正對上后座的一張臉。
康子彥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正將雙手和臉在前后排之間的玻璃隔斷上。剛看到的一瞬間,余樂的頭發都差點豎起來。他在心里暗罵一聲,關閉了后排的隔音系統。
“干嘛?”他沒好氣地低聲問,“都幾點了,小孩子趕睡覺去。”
“白天睡多了,睡不著。”小男孩的聲音也不大。“叔叔看起來很困,我就想……我們可以說會兒話。”
“哦。”余樂斜眼看向那孩子,并不打算因為對方的年齡放松警惕。“聊啥子?”
“什麼都行。”小男孩有點靦腆,“好歹叔叔你救了我們,我們這邊也沒啥能易的東西。”
“真謝我的話,先個哥。”
康子彥毫沒掩飾臉上的驚訝和為難。
“……叔叔就叔叔吧。”余樂喪氣地自己茁壯生長的胡茬。“真聊啥都行啊?”
“嗯。”
“你倆看起來也不大,爹媽呢?”余樂沒客氣。
康子彥像是花了一段時間理解這個問題:“我和小照都沒有父母,這里大部分人都是管理區工廠出來的。”
“大部分人。”余樂抓住了重點。
“娃娃頭那邊比較特殊。”康子彥指了指遠的那個陶瓷娃娃頭顱。“有些人不記得自己怎麼出現的,我和照照就是……嗯,娃娃頭出。”
“不記得自己怎麼出現?你們沒失憶吧。”
“沒有。但是大部分人會記得自己在管理區工廠的出場編號,極數人不記得。工廠很出產我們這種型號的人,可能是出了故障。”康子彥捧起白天沒吃完的罐頭,小心地抿著罐頭里的糖水。“我們只有在娃娃頭生活的記憶,像是某天就突然出現在了那里似的。”
“所以你們算娃娃頭的勢力咯?”魷魚腳吃沒了,余樂索半天,只出一袋辣魚片,將就著撕條吃起來。
“娃娃頭一向是其他人聯合攻擊的目標,危險程度算是最高的。我和照照自己跑出來了,歸順了島北的組織。”
康子彥搖搖頭,緒低落下來。
“我只是想和照照一起好好長大,不想要太多關注,資能填飽肚子就行。但島北那些人不愿意真的接納我們,只是想盡花樣讓我們賺關注點。”
余樂沒有太過吃驚。說白了,他還能僥幸保有點的習慣,無非是因為一直以來生活還過得去。廢墟海不角落的斗爭十分殘酷,當人連活下去都問題的時候,通常不會管對面是小孩、人或者老人——人與人的關系會被簡化為掠奪者和獵,僅此而已。
這兩個小孩的立場的確尷尬,如果娃娃頭那邊是眾矢之的,以他們的力很難自保。可投向其他勢力,走上被利用的路幾乎是注定的。他們能做的也不過是在自己狀態不好的時候逃離,吃點苦。
他們每一步的選擇都沒有錯,他也想不出什麼開導的話。唯一的幸運之可能在于,這兩個孩子并不知道曾經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也不知道如今世界的真實面貌。
這種況下,無知反而是好事。
“也就是說,你倆基本等于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余樂將話題引開。
“在我的印象里,只有照照一直和我一起,我看也親切。要不是鼓勵我,我可能早就撐不住了。”低落的緒一掃而空,小男孩地笑笑。
“有個伴兒好的。”余樂嚼著魚片,辣得直氣。“你倆接下來什麼打算?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等天亮就回去吧。我們這邊有自己的事,不方便一直帶著你們。”
“嗯。”小男孩乖巧地點點頭。
好的,余樂又嚼了口辣魚片,被辣腫的——等這倆小家伙離開,他就可以把接力棒給季小滿,自己安安心心睡一覺了。
余樂魚片包裝的靜驚醒了鐵珠子。它拱拱余樂的,又拱拱余樂的手,嘎嘎地討要塑料包裝袋。余樂無奈地彈了下它的殼子,將剩余的魚片全取出來,包裝丟給撒歡的鐵珠子。
“我拿不下了,你要能吃辣不?”看鐵珠子滋滋地細嚼慢咽,余樂轉向后排的康子彥。那小孩看起來還乖的,他不介意放下點隔斷,給對方塞點魚片吃。
“我……我不太敢吃味道太重的東西,謝謝叔叔。”康子彥禮貌地拒絕。
“哦哦。”余樂沒所謂地轉過。
正在忙著找地方放魚片的余樂沒有注意到,原本開心咀嚼塑料包裝的鐵珠子停住作,朝后排看了兩眼。
“嘎?”它迷地低一聲。
隊伍另一半的睡眠質量就不怎麼好了。
戰爭、疼痛加上帶的歡愉,阮閑的神非常。然而考慮到附近盤旋不去的探測鳥,他只能佯裝睡,然后差點被追上來的小照一刀扎上脖頸。
如果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那一刀足以要他的命。
“長出息了啊,小唐。”一擊不中,小照頗為憾地收起刀子。“在這種環境都做得下去?以前你可是一個人拾柴都不敢。”
康哥則倚在附近的樹上,上下打量他們,目在唐亦步的背包上停留許久。“說不準是因為小阮足夠強呢。”
唐亦步正將餅干切方方正正的小塊,順便不知道從哪兒了幾個鳥蛋,用急加熱裝置煮著,顯然對夫妻倆的話題沒有多興趣。
阮閑將外套服扣上,了個懶腰。盡管他們的臨時同伴腦筋不太正常,破壞了些許氣氛,清晨的樹林總是讓人愉快——金紅的從樹葉中落下,晨霧沒有散,空氣微涼清新。悅耳的鳥鳴讓人神清氣爽,整個環境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錯覺。
“阮先生,早餐。”唐亦步將煮好的鳥蛋和分好的餅干放在寬闊的葉片上,又從灌木里掏出個椰子,中規中矩地用刀開了口。
“今天我們就能到圍墻那邊。”康哥打了個哈欠,“要有什麼需要殺的,或者不能殺的,趁早說。”
“探測鳥不用清理。”唐亦步這才抬起頭,低聲說道。“戰斗中也就算了,現在再清理會引起管理區的警惕。”
“嗯……”小照聽起來老大不愿。
“如果我們遇見裝甲越野,車里大概率是我們的同伴,請不要直接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