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嗎親的！裝甲越野！”這話大概起到了反效果，小照的眼睛霎時閃閃發。“我想要裝甲越野！我們可以把它改造我們的家——”

“的確不錯。”

唐亦步沒再說什麼，他將一小塊餅干放口中，遮住了角一點點笑意。

阮閑甚至能聽到那仿生人腦袋里思維轉的響聲——小照和康哥在島上生活數年，又于搜索和追蹤，必然不會放過這麼塊。利用那對夫妻去找余樂他們，自己這邊只需要跟在后面就可以，不需要暴任何能力。

然而就在這一刻，阮閑再次到了他人的視線。不過這次的被注視弱得多，他也能夠分得清它的來源——

就在他轉過頭時，康哥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

對方看過來的視線尤為意味深長。

有意思。阮閑假裝沒有察覺，自然地扭過頭，用刀削下一塊椰子，送到唐亦步邊。

【張，亦步。據劇本設置，我可是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那個。】康哥的異常并沒有破壞阮閑的好心。

他不會欺騙自己，最近每次看向唐亦步，他的心里總能輕快些。那份覺不算甜或著迷，更像是一種天里的吸引。阮閑不在乎那是不是廣義上的“”，他也不在乎。

只要它給自己帶來的積極影響大于消極影響，他就認為它是。

它讓他不再那麼頻繁地思考死亡相關的問題。

唐亦步開心地將椰吃了下去，刀尖掠過的。阮閑將刀子收了回來，笑得非常燦爛。

【走吧。】他用耳釘無聲地傳訊，【爭取今天日落前和余樂他們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評論區真的到震驚我媽一整年……晉江你行一行啊晉江——

糖：就拿老余的車當餌吧。

：就拿老余的車當餌吧。

神擊掌.jpg

老余：你媽的為什麼。

第154章 鬼打墻

唐亦步有點心不在焉, 阮閑能看得出。

自從得到了裝甲越野的報, 小照和康哥像是對他們失去了興趣，自顧自地開始在林中追蹤。為了不引起那對瘋狂夫妻的警惕, 阮閑和唐亦步遠遠跟在后面。夫妻兩人繞著附近其他勢力的外圍轉, 可能是在判斷車有沒有被其他人先下手弄走的痕跡。

這番舉給了他們不便利, 阮閑能夠借機一探其他勢力的究竟。事實上它們的狀況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聚集之猶如夢境的凝結，無數不自然的東西在營地里堆積。然而人們似乎不認為哪里有問題, 就像那些扭曲發霉的絨玩山或者古怪植只是普通的裝飾。

人的適應力總是驚人的。

阮閑不至于被尸或者軀碎塊嚇到神志不清, 他對那些腐爛發臭的東西也沒有半點崇拜或者迷, 萌生的緒更接近抗拒和警惕。當看到其中一個營地邊緣的花園時, 他甚至有點久違的心理反胃。

赤紅的泥土之上長著一株株梨樹似的植。葉片灰青，本來該結果的地方結著一枚類似于心臟的東西，它的尖端朝上，不斷搏, 新鮮得像剛從腔中取出。

這片園地里橫著一只守衛, 他們只能看到它出一段滿是皺褶, 人類似的皮, 以及無數只不知道更像人類還是類的腳。那東西很長，軀得像油桶，在植灰青的葉片下蜈蚣一樣爬。

阮閑并不是很好奇這些東西在現實中是什麼, 他只想離這邊稍微遠點——就算不畏懼死亡, 他也不想死在這麼惡心的玩意兒附近。

手機還在唐亦步那里, 那仿生人的好奇心一向過分旺盛。阮閑本以為唐亦步會出手機，愉快地一探究竟, 可唐亦步只是雙眼放空，一看便知道是在走神。

阮閑大概清楚對方在考慮什麼，唐亦步九九在考慮阮教授的事。

唐亦步不算多麼安靜的類型，但話也不會多到聒噪的地步。那仿生人平時最喜歡擺出無害又無辜的模樣，力旺盛地四探尋，心里的小算盤打得比誰都響。之前他要麼觀察四周，要麼觀察阮閑自，阮閑還蠻那種和對方互相試探、針鋒相對的覺。

可眼下對方的注意重心出現了偏移，一沒有道理的不快悄悄從腦海里浮出。

阮閑向來不介意主出手。

【不覺得況有點奇怪嗎？】他沒有出聲，只是手準地抓住唐亦步的手掌，拉著對方前進。

唐亦步的視線焦點轉移到阮閑臉上，金眼睛亮了亮：“阮先生？”

【一開始看宣傳，阮教授扮演的是一個致力于救助人類的角。他在不培養皿埋下火種，確保還有人傳遞世界的真相。】

唐亦步輕輕點了點頭。

【可那樣是無法獲勝的。】阮閑的觀點非常現實。【只清楚真相，沒有相應的能力或者反抗資本，知道和不知道的區別并不大。哪怕想要慢慢招收培養皿有反抗意識的人才，和主腦的武裝力量比起來，那點新增也不值得一提——無論理想多麼“正確”，人和主腦間的實力差距不是靠熱就能填上的。但凡主腦察覺到問題，直接刷新培養皿就可以了，它有那個能力。】

那仿生人沉默地注視著阮閑。

【訓練培養皿外的反抗軍，制造像你一樣的新人工智能，才更像解決問題的辦法。但阮教授還是非常認真地培養火種，從這個行為上看來，他似乎是個偏理想主義的人。】

“或許是這樣。”唐亦步的答案模棱兩可。

【但如果他真的從玻璃花房離開，轉移到這座島上……就算沒有充足的資，也應當有改變現狀的能力。這個仿生人秀場的實際參與者大部分算是人類，這點毋庸置疑。只要愿意耗費一點心思，完全可以讓這個秀不那麼殘酷——反正玻璃花房那邊要的是新鮮和刺激，這些并不是一定要殺戮才能提供的。】

阮閑彎彎角。

【阮教授的理想主義，似乎在這里徹底消失了。這是第一個讓我覺到奇怪的地方。】

“第一個？”

【第二，就算有秩序監察不斷搜捕，反抗軍只因為總部被端就一蹶不振，這也不是很合理。作為反抗軍的組織者，狀況不佳，阮教授不可能考慮不到自己意外亡的況。要是換了我，立反抗軍的第一時間就會做好相應的后備計劃——把蛋全放在一個籃子里，那是懶人或者賭徒，不會是領導者。】

幸虧自己當初沒猶豫，換上了新耳釘，阮閑不再需要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

【涂銳這個人也讓我覺得很有意思。反抗軍出來的英，剛好在廢墟海混了頂級勢力的領袖，又剛好知道關于阮閑的確切報？我們都接過這個人，也看到了他對余樂的態度。你覺得他像是會因為大勢不妙就主放棄的人嗎？】

“……”唐亦步的表沒有很意外。

【第三，阮教授對于玻璃花房的“失”。】阮閑還在繼續。【我不否認他的失，但作為曾經的領袖，因為失就放棄有點可笑，戰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和范林松的爭吵也讓我非常不解，不論發現了怎樣的真相，一個人不管不顧地離開總部不像他的行事風格。一個人的格沒有那麼容易改變，就算范林松背叛或者利用了他，阮教授怎麼說也該帶走些忠于自己的勢力。】

“理論上他有完全放棄的可能。”

【完全放棄、容易被緒左右的阮教授，在抵達玻璃花房時又神奇地變回理想主義者，繼續撒播火種？當然，那些空白的時間里可以進各種解釋，但作為一個自認為是阮閑的人，我覺得這一系列的活不太自然。你多多也察覺了吧？】

所以唐亦步才會那樣不安，見地將消極的安排分出來。

“報缺失嚴重，可能太多，我沒辦法確定。”果然，唐亦步腦袋耷拉下來。

【我的看法是，這一切不可能是所謂的放棄表現。他絕對有后手，但我還不清楚是怎樣的后手。】

阮閑往表達中加了幾分篤定。

【既然他有阮閑這個名頭，又能在研究所順利待下去，就算不是真貨，也極有可能是阮閑的復制人——他不會那麼沒用。】

這一回唐亦步看過來的視線有點復雜。“說到爭吵這件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應對邊人的背叛？”

【看況。我不會信任任何人，通常不會有背叛這個概念在。但如果你指的是傷害行為……】

阮閑握唐亦步的手，過面前包裹著黑粘稠的樹。

【范林松那種等級的，弄清楚原因后丟掉就好，報復也沒什麼意思。但如果對象是你——】

唐亦步被握住的手指了，阮閑將它們攥得更了些。

【如果是你，我會弄清楚原因，然后把原因毀掉。】

“果然我不太明白。”唐亦步的目越發復雜。“我們彼此間的傷害行為不算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提防、懷疑、擺在明面上的利用。這些通常意義下的“傷害行為”在他們的關系中穩固地存在，唐亦步的質疑的確算不得錯誤。阮閑想了想，發現自己也很難概括心里新鮮的。

只要在某個人前能夠展現真實的自我，偽裝就從埋進里的刺變了略嫌沉悶的盔甲。飄在半空的氣球掛上樹枝，雨燕落到巢之上。

他想要留住那樹枝，得到一個歇腳的地方。

【沒什麼。個人定義，你不需要勉強理解。】

唐亦步眼里的好奇都快噴出來了，在阮閑回絕的剎那，本來有點喪氣的仿生人一瞬間有點氣鼓鼓的。

“我會考慮你的意見。”等了半天，發現阮閑真的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唐亦步只好有點委屈地回應。

見唐亦步恢復了平常的樣子，阮閑的好心又回來了。他們遠離那片古怪的營地，轉而向樹林深前進。

【說起來，你給π安排了什麼指令？】他決定換個輕松點的話題。

“遠遠跟著我們。”唐亦步哼哼唧唧地答道，顯然還在糾結阮閑剛才的話語容。

【……可是我沒有在附近覺到它的氣息。】

“……”

此刻的π分外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