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太過淡薄,阮教授無法百分百確定。
他們的對局還于前期,他還無法琢磨清楚對方的戰。目前NUL-00的表現只為他排除了一部分可能而已,剩下的可能仍然很多。
NUL-00可能對自己的創造者沒有多麼深厚的,或者單純只是于控制緒,再或者它掌握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報,一開始便對自己的份有著確定的認知……
他還需要更多報。
阮教授隨手捻著手套末端的系帶,頭疼地吐著氣。雖說二十二世紀大叛后,自己的每一天都過得如履薄冰,這樣在冰層上活蹦跳還是第一次。他早就知道這是場賭.博,可等這個時點真正到來,說不張是假的。
或許看看積極的一面比較好——那仿生人最后還是回應了自己扔出的某段回憶。無論對方心里有什麼考慮,至面上還沒打算跟自己翻臉。自己的表現應該沒問題……
沒問題嗎?
“……啊。”阮教授停住了捻帶子的手,輕輕嘆一聲。
大意了。阮教授想,那仿生人很可能靠這個來確定自己的狀況。他的況特殊,很難說NUL-00會如何界定。
不過這想法倒是讓他輕松了不,至接下來自己這邊的涉方向可以確定了。在那之前,他能把更多力轉向“阮立杰”那邊。
阮教授曾猜測過,NUL-00會給自己找幾個人類同伴,甚至和其中一兩個維系起親關系,這樣最容易規避主腦的探查。
但“阮立杰”這個名字實在是有點巧合。很久之前阮閑經手的假份探查系統有著“對比份”的數據,里面全是阮閑本人挑細選打造的電子幽靈。MUL-01誕生在多年后,只會默認那些只存在于網絡上的“幽靈檔案”是真實存在的人。
為了避免被已有系統探查到,阮教授想不出比那些電子幽靈更安全的份。
假設那個阮立杰只是范林松或者其他勢力布下的后手,他不該擁有這麼一個名字。雖說這個名字十分平凡,說是巧合也未免太過湊巧。
“繼續分析,把‘知夢境’中的視覺資料也給我一份。要和NUL-00一樣的角度。”阮教授隨便扯了張椅子坐下,抓了抓頭發。方才的溫和與威嚴雪融般消失,只剩下有點灼熱的迫。
“是。”
“NUL-00那邊,計劃也正常實行。”
“……是。”
深深的地下,唐亦步安靜地坐在皮椅子上,眼睛盯著屏上的人。金的眼睛被冷的屏映出了些許暗。
如今唐亦步能夠基本確定,“阮教授”并不是他的制造者。
一開始他還沒有太多傾向。記憶細節對得上,對方的態度親近到生和刻意的地步,幾乎擺明了是某種試探。憾的是,哪怕對方是真正的阮閑,唐亦步也無法否定對方會那樣做——
連他自己都還無法確定自己對于“阮閑”是否抱有真正的惡意。
作為被MUL-01滿世界搜查、仍未放棄反抗的阮閑,在不清楚自己態度的況下,將自保放在首位是理所應當的事。而且撇去態度問題,他所說的計劃相關的確和現實相符。從找到S型初始機到找到阮教授自,一路上的報鏈順利過頭了。
最開始讓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是對方的態度。
阮教授的語句容沒問題,但在刻意親近自己的時候,對方的肢作里有一不自在。對方不太擅長演戲,雖然他記憶中的阮閑也沒有出過和偽裝相關的一面,唐亦步總覺得哪里不對頭。
阮教授的緒表達里缺自己悉的那份抑。
就算十二年的時間足以讓人的格發生變化,唐亦步也不認為絕境與戰爭會讓人變得更加開朗。毫無疑問,對方不止是刻意刺探,同時還在故意掩飾自己的真實格。
不過這種微妙的差異還不能作為確切的證據,直到對方為他的繃帶系上蝴蝶結,他才能將概率拉高到60%以上——
阮教授做過了頭,過猶不及。
阮教授對面部進行了重塑,以此來減暴的風險。但從手套看來,大概是考慮到維護皮健康的時間本,阮教授沒有治療全上下的皮。自己記憶里的阮閑不需要親手做太多事,但看這個地方的規模和出現的仿生人質量,這位阮教授恐怕要親力親為不事。
所以他戴了副用于保護皮的薄手套,這是合理的。手套末端帶著必要時固定袖子的系帶,這樣的設計也不見。
可唐亦步從對方袖口里瞧見了,那系帶打著利落的結。底細不明的阮先生也就算了,阮教授絕不是不會打結的人。
為了試探自己,據過去的細節進行刻意親近,唐亦步還能夠理解。但在不必要的細節上照搬十幾年前的做法,他不得不懷疑對方還有其他目的。
真正的阮閑不需要在這一點上進行掩飾。
【阮教授的目標很可能是你。】在帶領小照和康哥跟隨車轍的路上,流完發現S型初始機的相關報后,他和阮先生討論過這個問題。當時他的阮先生如此表示。
【我知道。】唐亦步指尖劃過對方熱的手心。
【如果是我,我會利用仿生人秀場的機制,額外增加一層知干擾。這樣最方便藏……而且環境也很適合。】
【合理。我研究過MUL-01的掃描模式,這的確是個盲點。】
【進行大范圍知干擾的前提是擁有大范圍的觀測能力,這樣也能解釋我們上的被凝視。】
【我潛意識察覺了阮教授利用知干擾藏起來的探測,而你是出于S型初始機的危機本能?】唐亦步微笑著接住話題。
【嗯。看來你在對方眼里還特殊,亦步。】
這次唐亦步沒有回話,阮先生兀自笑了笑。繼續傳訊:【對方萬一真的額外加了知干擾,我們所見的絕大多數事都不可信,很容易被引導。我猜他是想讓我們匯合,共同行……為了據我們的行為分析你。】
【是的,他也需要自保。】唐亦步避重就輕地贊同道。
【如果是我來做這件事。】阮先生抬起漆黑的眸子,【我不需要你本人在場,為了減干擾,我會把你提前帶離,單獨流。不過帶離的時間點我無法確定。】
【然后呢?】
【無論他是真是假,都會多角度刺探你的立場。】阮先生做了個手勢,【故意激怒你、故意親近你,諸如此類。】
【而且無論他是真是假,S型初始機那邊是他安排的沒錯,他未必為了好的目的接近你,但立場上來說不是敵人。】阮先生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說罷,他把一小包東西塞進唐亦步的腰包,作自然順暢。
【……去都去了,順便幫我也刺探一下吧,亦步。】
唐亦步將注意力從回憶中移出,了自己的隨腰包。阮教授取走了所有可能有威脅的小道,不過關鍵的東西還在。
一切順利。
唐亦步再次抬起頭,看向屏中阮先生的臉。
自己瞞了報,導致他們的討論并不全面——阮先生不知道自己是NUL-00,不會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有準備。
但他有。
唐亦步前傾,認真凝視著屏中的每一幀畫面。
他和阮先生的思路一直很像,自己只需要接著對方的猜測再推測一點。將自己與隊伍分離,阮教授除了可以據同伴的反應推測他的狀況,還能夠一石二鳥,把那些人類的存亡和NUL-00這個份的安全放上天平兩側。
那是對“NUL-00的立場”更加完善的試探方式,阮教授果然這樣做了。他甚至沒有把其他人帶回基地控制,而是要自己親手把那些人帶回來。
另一方面,既然能把自己是NUL-00的鐵證拿出來,給那些人看,唐亦步基本能確定對方的手法。他的擔憂真——作為能夠接到NUL-00項目數據的人,阮教授真的有從自己腦竊取記憶信息的方法。
雖說在獲得后,唐亦步第一時間對自己的腦進行了加改裝。改裝前的記憶卻仍在可以被窺探的范圍。
事已至此,強行去掩飾份、改變局面反而更容易出問題。不如將對方的攻勢變為自己的東西,瞄準自己一直以來好奇的某個答案。
“幫你刺探可不能免費,阮先生。”唐亦步無聲地咕噥,出一個不算燦爛,但足夠真實的笑容。“來都來了,不利用一下阮教授也可惜的。”
他的阮先生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屏中,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建筑地下。環境沒有出現詭異的扭曲,兩側滿是門的走廊安靜地躺在那里,頂燈閃爍,明明滅滅。竊竊私語聲沒有停,走廊里卻空無一人。
阮先生將抖得厲害的鐵珠子抱在懷里,臉上沒有什麼表。他墻站好,在余樂的協助下小心地弄開離他們最近的第一扇門。
門不是正常的房間,它連著一間明的大廳。阮先生應該能認得出那副景象。
那是二十二世紀大叛前的研究所。
那是屬于NUL-00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勉強湊夠了4000字,吐(……)
明天還是多寫點吧!_(:з」∠)_
糖里子還是黑的,他和大概是最不可能腦的兩位√
第161章 記憶邊緣
唐亦步的消失在阮閑的意料之中, 可他沒料到對方會這麼快手。突然從唐亦步肩膀上落地的鐵珠子大概是有了心理影, 是不肯自己走,一個勁兒往阮閑懷里鉆。阮閑拗不過這個小東西, 只得勉強將它抱在懷里。
余樂和季小滿到底是經歷過混的人, 沒有一個人慌神, 只是各自出的思索的表。小照和康哥更是毫無顧忌,見門沒什麼危險, 夫妻倆笑嘻嘻地將走廊里的門開了一排。
現在已經很難說他們正于現實還是夢境, 阮閑心想。那些門里的景象毫無重復, 有的連著其他房間, 也有不通向樹叢、荒地或者一片黑暗。比起現實,這樣的景象更適合出現在聯合夢境中。
走廊的覺格外真實,阮閑調整了片刻呼吸,飛快地思考。
無論對面的阮教授是真是假, 必然會通過觀察他們推定唐亦步的狀況。現實中的他們可能還在管理區附近的樹林中轉, 而唐亦步八在更久之前就被帶離了, 如果同時監測并干擾兩邊的況, 無銜接對話也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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