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α第一時間捂住頸部，沒有攻擊阮閑。唐亦步登時上一片冷汗，若是Z-α決定繼續手，阮閑整個人能被他瞬間碾醬。

可是Z-α沒有手。

那改造人就像即將窒息的人，費力地撓著自己的咽。隨后外骨骼的皮開始隆起，蒼白的機械組織迅速增生，Z-α很快沒了人形，變了一大坨畸形的瘤，徹底失去了行能力。

半晌過后，那些瘤開始潰爛，發出讓人難的咕唧聲。

唐亦步咕咚咽了口唾沫，聯想到阮閑侵阮教授地下堡壘的手段，以及方才持續不斷的計算行為，他有了個猜測。

唐亦步思索幾秒，決定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應對方式——他眨眨潤的眼睛，努力把傷的胳膊挪到前，語調了下來。

“好疼啊。”他委屈地表示。

效果立竿見影，他的阮先生糾結地看過來，看起來很想立刻給自己一個擁抱，同時又想要把自己痛揍一頓。

有趣的反應。

“你……”阮閑咧咧，半天才皮笑不笑地提高聲音。“算了，還能走嗎？”

“不能。”唐亦步順手扔出一塊石頭，直接將試圖靠近的又一架飛行擊墜。

阮閑：“……”

他舉起槍，擊毀又一群襲擊過來的無人機，隨后出手。

自己肯定還是能走的，阮閑也絕對看出了這一點。唐亦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謊，它就那樣從里擅自鉆了出來。

可能只是為了更方便地流，他這樣告訴自己。

“還有一個。”唐亦步低聲音，腦袋靠上阮閑的肩膀。

【我知道。】

“還要多久？”

【馬上。】阮閑將唐亦步扶穩，吻了下那仿生人的頭發。【裝甲越野過來了，剛剛那招只能用一次。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出出手了，亦步。】

【時間要好好算，確保主腦拿不到Z-α的尸。我之后會給你解釋，加油，傷員先生。】

“……”

作者有話要說：

然而這一切都是π的功勞！π給的靈——

我喜歡理的人因為變得理不穩（？

第179章 新的目的地

這八分鐘過得就像八年那樣漫長。

余樂在廢墟海沒理敵手, 有試圖搶奪資源、來他地盤上散布明滅草的墟盜, 也不了長得怪模怪樣的機械生命。廢墟海的中心地帶孕育了不異形，最黑暗的角落就像海之底那樣莫測。他的部下撈上來過不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余樂自認膽子算大, 一次都沒被嚇到過。

可面對沖來的Z-β, 他的肚子麻了下。

本來這輛沉重的裝甲越野就被他開得如同離弦的箭，在余樂進一步提速后, 它幾乎要原地起飛。Z-β毫無慈悲地沖上前, 幾枚炮彈朝車子來。

“別躲。”阮教授說道, “該怎麼開怎麼開。”

“說得輕巧。”余樂做了個深呼吸, 四周模糊團的鮮艷彩讓他有點想吐。涂銳給的車還不錯，就算被他這樣往死里開了一通，也暫時沒出啥問題。

余樂的手有點哆嗦，但他還是艱難地穩住作, 眼睛盯著卡片大小的手機屏幕, 尋找最合適的路線。

很奇妙的, Z-β的兩枚炮.彈并沒有命中車子, 而是擊中了車輛的地面。風掀得車子震了震，好歹維持住了平衡。

副駕駛的季小滿用繃帶纏好了傷口，直接打開車門, 準備將同伴們拉回來。

阮教授的三角小機人被屏包圍, 上面淡藍的文本飛快閃。鐵珠子嘗到了空氣中張的味道, 死死卡在座位底下，大氣不敢出。

“知覺干擾？”余樂恨不得多長出一雙眼睛, 一雙看路，一雙盯住Z-β。之前哪怕是開船應付秩序監察的“消毒”，他都沒有這樣張過。余船長背后的服被汗浸得，眉上反著汗水的碎，呼吸快而短促。

車子質量好歸好，終究比不了主腦手下的尖兵。Z-β離他們忽遠忽近，最近時離車子還不到一臂，余樂的心臟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是知覺干擾，再堅持一下。”阮教授言簡意賅，聲音異常嚴肅。

阮閑第一個進了車。他個子不矮，副駕頓時擁了幾分。季小滿靈巧地翻過椅背，坐去相對寬敞的后座。坐穩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不知道在屏上作什麼的阮教授。

阮閑沒有一個人進來，車門還敞著，他攬住唐亦步的腰，幫對方穩住重心。那仿生人憋屈地蜷起長，上半還在車外。

“時間？”阮閑直接朝后座扔去一個問題。

“二十五秒。”阮教授答道。

Z-β的攻擊出現了古怪的停滯，像是接收到了新的指令。無數無人機正朝變一大團爛的Z-α聚集，Z-β的攻擊也變得相對保守。唐亦步掙扎著從車廂里出輕型火箭炮，努力將Z-β轟遠，順便將靠近Z-α尸的無人機轟飛。

【十秒。】阮閑安靜地配合唐亦步的作，通過耳釘報時。

“關上車門，現在！”還剩三秒左右時，阮教授厲聲喝道。

阮閑把唐亦步揪回懷里，在副駕駛得像錯生在同一個殼位的兩粒花生。唐亦步使勁起頭，車門好歹被順利關上了。

“你要干……”余樂警惕地發問，可惜“啥”字還沒出口，車子就在巨大的炸沖擊波中飛上了天空。

和地下城邊那次完全不同，余樂恍惚間還以為車底下炸了顆核.彈。

車子周邊閃爍著淡橙的輝，像是套了層半明的多面殼。它不怎麼平穩地直沖云霄，隨后呈拋線下落——主腦滿天的飛行沒有逃過此劫，離得近的直接化為灰燼，遠點的被炸吹飛到海面上。遠遠看去如同散落在水面上的羽。

余樂的車在天空上旋轉了一周半，終于一頭扎進死墻外的樹叢。車陷沙地，海面近在眼前。

“這輛車搭載了水行模式，現在一切跟著我的指示走。”

“開玩笑，這他媽不是樹靶子——”

“知迷彩，我只能撐兩個小時，這期間主腦找不到我們。兩個小時我們必須離開這座島，到達地面。”阮教授語速極快，“從這邊直走，到達最近的陸地需要一小時四十七分鐘左右。”

“這不是最近的路。”阮閑一邊和唐亦步糾纏姿勢，一邊道。盡管他多能猜到答案，他還是不太喜歡這種所有安排由另一個人把控的覺。

“主腦會在離島最近的岸邊設下最重的防，我們必須冒險。”阮教授答道。

屏快像繭子那樣把阮教授包起來，整座島都在震，巨大的隆隆聲震得人腔發悶。炸的濃煙從島中心不斷噴，灰黑的煙柱天空。阮閑聽到了海水倒灌的聲音——剛剛的炸準是徹底摧毀了阮教授建立的地下據地，順便把島中央的一切都炸了齏。

保護罩在他們著地后便撤掉了，但是還有些炸的煙氣環繞著他們。僅僅是這一點點煙氣，就在車表面留下了幾片深深的腐蝕痕跡，炸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阮教授一粒沙子都沒有給主腦留下。如果他沒猜錯，這座島已經從不規則的近圓形變為了環形，島中央的所有事被徹底破壞，由奔涌而上的海水吞噬殆盡。

“至讓我知道個目的地吧。”為曾經的領導者，余樂顯然也不怎麼高興悶頭按別人的安排走。

“主腦的城市，我猜。”唐亦步舒服地窩在阮閑懷里，雖然他個頭大了點，這種行為給試圖調整姿勢的阮閑帶來不麻煩。“因為我們最沒理由往那邊走，那邊的防備會弱很多。”

“是。”阮教授肯定了這個猜測，但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

阮閑鼻子里哼了聲。換做是他，大概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沒有阮教授的知迷彩，他們估計要走得更辛苦點。

雖然心里憋火，但他不會沖到用這一車人——尤其是自己和唐亦步——的生存率去換得一時爽快。

阮閑打開車門，和唐亦步一起摔到了沙子上。

“小阮？！”

“這事兒還沒完，給我們幾分鐘。”阮閑從沙子上站起，唐亦步則帶著傷蹲在沙子里，疼得哼哼唧唧。

那仿生人雖然一副散漫的樣子，卻一點治傷的打算都沒有。當初為了誤導阮教授S型初始機的所在，阮閑特地給過唐亦步幾管，以備不時之需。

可剛剛在車上，唐亦步雖然疼得嘶嘶氣，卻沒有半點想要治療的打算。

他就知道這事兒還沒完——那個防護罩和知迷彩很可能無法同時發，唐亦步認為追兵有可能存在。

果然，就在余樂詢問目的地時，他聽到了車后不自然的聲音。

Z-β跟在他們后面。

不得不說，主腦手下的尖兵質量還是過得去的。炸幾乎將Z-β的外骨骼腐蝕一空，他渾是，皮松松垮垮地垂在骨頭上，一小堆臟在外拖著。那東西臉上的蜂窩狀攝像頭不斷閃爍電火花，頭皮上不附加機不知道掉去了哪里，空留幾個，甚至能看到一點的腦組織。

“如果是D型初始機，估計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唐亦步不哼唧了，他拍拍上的沙子，再次繃。“來吧，收個尾——時間有限。”

Z-β沒有五，嚨里卻發出一陣陣渾濁的響，聽得人渾不舒服。

他像他們沖來，活像沒有痛覺，手里攥著一塊變形的金屬碎片。阮閑這回沒用槍，他謹慎地使用了余樂車里的槍，朝那東西流出來的臟一陣擊。唐亦步的做法更干脆——那仿生人沖了過去，試圖把那皮被腐蝕的脖頸擰斷。

然而有一槍其他方向來。

Z-β卻沒有按照他們想象的路線行。他沒有攻擊為重要目標的唐亦步或是阮閑。那東西的知系統可能已經失效了，開始選擇最好對付的目標。

他朝最后一發子彈的來源撲去。

小照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半跪在車頂，用自己的槍朝Z-β瘋狂掃，里斷斷續續哼著變調的謠。康哥為了掩護，被剛剛的炸波及到不，他正奄奄一息地趴臥在車頂，用力著氣，后背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