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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快樂》255

“話是這麼說,后面那倆沒意見?”

“大部分報已經給了主腦。兩位要是自由活,自然會有被秩序監察發現并取腦研究的風險。但風險歸風險,比和我們共同行的風險小一些。兩位都是有經驗的人,應該知道怎麼躲。”

“哈。”余樂干笑一聲,挲著手里的方向盤。“你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看小唐可不是這麼想的。”

唐亦步認真地盯著余樂,沒有半點被點名的窘迫。

“做個易吧,我跟你們走。搏一搏單車變托,這樣刺激的機會一輩子也每個幾回。老子這命本來就是小唐他們撈回來的,賠回去我也不吃虧。”余樂弄了自制卷煙叼在里,沒點火。“我的車和方便的哈?價錢也實惠,你們讓這個小妮子走吧。”

唐亦步揚起眉

“我歲數不小了,本來就是他媽的死刑犯,死了不過爛命一條。季小滿還小,屁事不懂,就想著救媽。”

余樂想了想,又把沒點著的煙回手里:“蹚這趟渾水對沒半點好,讓走唄?”

季小滿握了金屬手指,安靜地坐在副駕上。

唐亦步開始回憶和季小滿相的每一個瞬間,好確認那個孩有沒有接過什麼不該接的信息——這麼一想,比起余樂,季小滿的確更游離于隊伍之外。得要更晚,在玻璃花房也沒怎麼介他們的。雖說地下城那段時間多多會暴點恢復力相關的信息,但暴程度不嚴重,應該不會引起主腦的注意。

余樂這談判條件倒也不是張口就來的,那個墟盜頭子顯然自己琢磨了不事。

“可……”

“我不走。”季小滿小聲說道,被袖子包裹的左臂義肢,像是在確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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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你不要你媽了?”余樂嘖了聲。

“不是,我不信任他。”季小滿單膝跪上車座,直起腰,越過椅背看向阮教授。“唐亦步和阮立……阮先生都不是隨便答應合作的類型,看他倆的態度,更像是被迫和他一起行。在森林里的時候,我們也有被襲擊重傷的風險。老余,你傷了不是嗎?”

“那算個屁的傷……”余樂瞥了眼自己的,剛嘟囔一般,就被季小滿錐子似的目打斷。

“我在地下城的時候見過不人,我會看人。”季小滿深吸幾口氣,繼續道。“目前我不信任阮閑……阮教授。”

這句話說得不是很有底氣。雖說阮教授的三腳小機械沒有眼睛,季小滿依舊沒有和它“對視”的打算。

“我不怎麼喜歡蘇照和康子彥,也不覺得他倆是多好的人。但他們的確是因為他才卷進這件事的,不管他們是仿生人還是復制人,阮教授似乎完全不介意他們死在事件里。余樂,你知道我母親的況,我沒勇氣相信這麼一個人會對上心,更何況他本就沒幫助我的義務。”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好事,至我沒見過。”的聲音有點抖,“我不相信他,我只相信易……我不走,我要他欠我人。”

余樂無聲地嘆了口氣,阮教授沒有答話。

“就這樣。”憋出這句話后,季小滿果斷地轉過像是還沒有從印象破滅的影響中走出來,淡薄,眼眶卻有點紅。

“那就這麼定了。”自己怎麼樣都不吃虧,唐亦步不想在這件事上花太多時間。他用余瞥著阮閑,阮閑則固執地盯著π。

子被什麼噎住的覺變得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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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計劃。”阮閑看著π說道。

“嘎?”鐵珠子睡眼惺忪地表示。

“先往西走,穿過主腦的城市,避幾天風頭。”阮教授反應很快,他語氣平和地答道。

“計劃。”阮閑重復了一遍。

“心不甘不愿的合作對誰都沒好。”阮教授打太極似的回答,“你們的緒也不怎麼好,這不是個商議的好時機。不管最后我們會不會合作,這幾天總是要躲的,讓你看看主腦的世界也不錯。”

“萬一我覺得還不錯呢?”

“我不認為NUL-00的制造者會認同那種做法。”

唐亦步左右看了看對話的兩邊,到了阮閑邊。他習慣地想要拉住阮閑的手,又意識到他剛剛聲明要回歸另一種相模式,唐亦步獨自吭哧半天,自己把兩只手握起來,胳膊有點別扭地垂在前。

阮閑沒有再回答,他發了會兒呆,半晌后終于轉過頭,朝唐亦步親切一笑——那笑容和十二年前沒有任何差異。

這也許是個和解的信號,唐亦步想。可他總覺得他們之間了什麼,了某種他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東西。如同牙痛,健康時牙齒仿佛“不存在”,而它開始酸痛后,他才開始意識到那份“不存在”的重量。

鼻子,連個假笑都沒有出來。

盡管阮閑曾對他說過“別怕”,這份邏輯無法解析的覺反而讓他越發害怕。

“意見是基本一致了,咱要怎麼走?”余樂適時解了圍。“不是我說,這車肯定被盯上了。那邊也不像地下城那樣七八糟的,咱們一上路就會被發現吧。”

通工是必要的。借用城通設備的風險過高,步行又太慢。只要控制得當,知迷彩是可以勉強使用的。合理規劃時間,留出讓我恢復能量的機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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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被迫跳火圈就這心。”余樂喃喃道。

“車資最好也趁機補給一下。”阮教授繼續道,“我和MUL-01周旋了這麼多年,躲避經驗還是不的,不用擔心。不過關于主腦的城市,我得跟你打個預防針——不要和任何人說話。”

“啥玩意?!”余樂了口氣。

這次不是余樂吃了一驚,阮閑也擰起眉頭。

“和居民任何不必要的流都會引起主腦的注意。還有一些詞,你們務必記牢,彼此流的時候也不要說出口,讓人聽見。”

“我很好奇。”唐亦步將四周昏暗的巖壁用目刮了一遍,終于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目標。

“還請您解釋一下原因,我們不是沒有在玻璃花房待過——”季小滿的措辭要小心得多。

“那里和玻璃花房完全不同,說到底,培養皿是‘培養并觀察可能’的地方。既然在那里待過,你們肯定清楚,玻璃花房的規則并不是全無,它給人留下了犯錯的空間。”

“……就那也算留下犯錯的空間?”余樂差點把手里把玩的那煙煙嚼爛。

“是的。正好天也不晚,時間還寬裕,我解釋一下吧。”

阮教授的三腳機人艱難地爬過阮閑和唐亦步所坐的那排,停在駕駛座的靠背頂端。π眼看著三腳機械的金屬腳從眼前蹬過,它響亮地咽了口唾沫,忍住了沒下

“大家多多都想過吧?某一次對話、某一次相會如果能重來會怎麼樣。或者更詳細點,每一天能重來會怎麼樣……在重大選項前存檔,一旦出了錯,就回到決定前的時間點,這種做法一直很歡迎。”

余樂的表有點僵,他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消失了。

“沒人能在現實里那麼做。”他的聲音有點嘶啞。

“主腦的城市里,每個人都是那樣活著的。”阮教授的語調慢了下來。“只要擁有足夠多的數據,施加合適的影響,所有事件——無論是固定事件還是偶發事件——都可以被計算。大到人生決策,小到一日三餐,人的潛意識其實很容易被暗示和影響。”

“可是這和存檔有什麼關系……?”季小滿囁喏道。

“不像玻璃花房,主腦城市里的每個人都搭載了腦輔助機械,簡單點說,等于給大腦加了個拓展電子腦。主腦會利用人們的睡眠時間,讓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夢到‘明天’,并且監視他們的緒數值和起伏。”

唐亦步迅速反應了過來。

的確,如果掌握足夠多的數據,加上機械腦給予的外部刺激,一切都可以被模擬——明天的氣溫度,明天會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人與人之間又會產生怎樣的蝴蝶效應。

只要主腦想,它甚至可以確控制到一個人在某個時間段看到什麼東西。所有推送的信息都被挑細選過,所有的激素指數都被嚴監控和記錄。

“在輔助電子腦的幫助下,人們可以上億次地夢見‘明天’。他們共同一個夢境,連他人的選擇變也會計算在。第二天醒來后,除了潛意識里淡淡的印象,他們什麼都不會記得。但這些提煉篩選過的潛意識足以讓他們度過完的一天。”

三腳小機械發出幾聲不那麼機械的苦笑。

“當然,人和人的利益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主腦會挑選最為合適的那個方案。對于利益到損害的,暫時地調整人格也是可能的……簡單點說,在足夠的激素刺激下,他們會變得樂觀大度,不那麼計較得失,仍然能夠擁有一整天的好心。”

“那座城市里沒有悔恨。”他總結道。

“對于那些‘不正常的人’呢?”阮閑提出質疑,“就算計算充分,我不認為每個人都能被討好。”

這套規矩立的前提是每個人都懂得尊重和禮儀,擁有程度相當的道德。否則不可調和的爭論總會存在。

“‘害群之馬’的人格會被修正,不可逆轉的修正,修正到他或懂得所謂生活為止。”阮教授冷笑,“在主腦看來,這是‘完全幸福’的社會。”

一切痛徹心扉的悔恨和錯誤都不再存在,一切藏的才華都會閃閃發亮。每次相遇和離別都是最為完滿的狀態,發揮失常這個詞語組合只會存在于歷史中,每個人的每一天都經過嚴的計算和呵護,選擇“最好的”可能。

某種意義上,這倒也稱得上是理想國,他們更像是要破壞這場夢境的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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