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自殺事件發生，母親的DNA樣本因此進公共系統。作為和自己親緣最近的人，被MUL-01看中也不算奇怪，至于卓牧然……

【卓牧然出山區，阮玉嬋的案件信息我記得一些，的出也在那片山區附近。從傳信息角度來看，你們有可能是遠親。】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唐亦步的指尖停了會兒，又幸災樂禍地補了句。

【你的輩分肯定比他高不。】

【看來不久前那個不是我的母親。】阮閑暗自嘆了口氣。

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眼下他倒也沒有多麼失。

那只是母親尸留下的一份數字樣本，那些數字化為幽靈，再次將的軀殼帶回世間。那個被復活的人不可能擁有母親的記憶，勢必被主腦灌輸了最為合適的記憶數據，就像……

阮閑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阮教授。

【你會搖的。】唐亦步嚴肅地指出，【我剛剛理解的——理上明白是一回事，上能不能接是另一回事，你在我面前就搖了。】

【那也得給我機會搖。】阮閑輕輕擰了把唐亦步的腰，【我覺得會更樂意把我們打泥，或者支援誰把我們打泥。】

唐亦步哼唧了幾聲，挪了挪子，兩個人反而得更了。

不過還是有風險在，阮閑繼續傾聽遠的聲音。

他的眼睛十分像母親，雖然其余五更像父親些，很難說主腦會不會產生“親緣關系”相關的聯想。如果讓它知道NUL-00邊也有一個潛在的S型初始機適配者，唐亦步放出的煙霧.彈就廢了大半。

看來自己得在這方面多想想辦法，阮閑暗自思考。

于此同時，走廊上那位先生關于孩兒的話題終于結束。在玻璃的輕微聲響中，他再次開始抱怨工作。

“就因為這破事，這里要封起來五天。明明一天就能拆完，就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神適應期’，還得讓周遭的人有時間緩緩。唉，要不是因為補是我工資的兩倍，我真不愿意接這麼……不日常的活兒。”

“你得自己看守這棟樓？”

“看守不至于，我不是還有一大堆探測蟹嗎？反正在哪兒都是一個人干活，這里反而更自在點。你也知道，這里要是封閉起來，算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了。就是他們不肯讓我把我的寶貝兒帶進來……”

“羨慕你，我還得和人面對面打道。”他的通話對象笑罵道，“怎麼說也是工作，你把伴仿生人帶進去算什麼事？”

“……唉。”

“不聊了，R-α那邊又有事了。你趁早弄完休息，我先掛了兄弟。”

“這就繼續。”

一個多小時后。

“這里要封閉五天？”余樂提高嗓門。

來工作的人運走了尸，隨后啟了建筑封閉。五個人兩臺機械都回到了車前，比起洋溢著輕松氣息的唐亦步組，余樂那組的喪氣尤其重。

分開前還活蹦跳到挑釁的仲清這會兒就像霜打的茄子，他不聲不響地跟在余樂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見對面不積極，阮閑率先站出來分信息，結果差點被余樂的唾沫星子濺到。

“四周已經被建筑封鎖線封鎖了。”唐亦步比劃了回一下，“一個閉的籠子，一切進出的東西都要佩戴特殊芯片。不用張，雖然有點麻煩，我能破開它。”

仲清松了口氣。

“他們在往外運‘尸’，目前推測是要供給R-α使用。R-α和之前我們遇到的Z-α類似，是主腦手下的銳兵。應該搭載了高級S型產。”

阮教授調整了會兒槽的高度，繼續道：“不過不用擔心。用聽覺覆蓋城市這種事能做，但會非常消耗力和力，只要我們不鬧出事，他們不會用這麼貴重的……武來做監聽這種小事。”

“怎麼就這麼巧，我們剛到這不久，主腦又弄了個怪來？”余樂額角，“上次也就是我們運氣好，要不是……咳，那誰準備了那麼牛的炸.彈，我們搞不好都得被那倆怪東西弄死。”

他瞄了眼一邊豎著耳朵的仲清，及時換了說法。

“要不是某人把亦步的消息放了出去，我們也不至于赤手空拳對上‘那倆怪東西’。”阮閑冷笑。

阮教授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現在怎麼辦？”季小滿說道，小心地看了仲清一眼。“五天的話，資倒是夠，就是……呃，萬一他們運輸名單里有這孩子，我們得被一窩端。”

“等休息完，我和亦步去確認下缺失的尸信息。說不定能推斷出他們挑選尸的標準。”阮閑擺擺手，“仲清的病如果只是他說的那個程度，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

“主腦封閉了這里，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里反而更安全。我們可以多收集些信息，仔細指定計劃，等封閉撤了再上路。”

唐亦步非常配合地配合道。

“它肯定不知道我們在這里，不然不會用這麼……低級的封閉。”

“我沒什麼意見，”季小滿小心地清清嗓子，“我不喜歡這里，但是大家的確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那座島差不多把所有人的力都絞干了。

“……”阮教授罕見地沒有發表什麼看法。

只有余樂表古怪地扭曲了幾下，他又看了眼仲清，等那孩子哆哆嗦嗦地點了個頭后，他才繼續：“我有話要說。”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余樂。

“仲清的況有點……復雜。小阮，你懂點醫學吧？那邊那個估計也能幫上些忙。”余樂用目示意地掃了眼阮教授。“仲清，你跟我過來，小阮，你帶著鐵盒子跟我一起上來，幫他看看。”

“鐵盒子。”阮教授不帶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我也要看。”唐亦步不滿地抗議。

“這孩子得跟我進去，要不他絕對得張死。你在外面陪小商，把人一個姑娘晾在外面算什麼。”

“從純戰斗力上來說，這個姑娘可以打死五個你，余哥。”

余樂冷颼颼地瞧了唐亦步一眼。

好在一串斷斷續續的震聲解了圍，阮閑瞄了眼自己的電子腕環，沖唐亦步搖搖頭：“亦步，你待在外面。”

唐亦步揚起眉。

“關海明。”阮閑晃晃手腕，“這孩子能來個多方會診了。你先回避一下比較好，我不想回答太多關于你的問題。”

“……”唐亦步果斷從駕駛室掏出罐黃桃罐頭，一副打算在外面愉快野餐的模樣。

“剩下的問題只有一個了。”

阮閑瞟了眼已經站在車上的阮教授。

“我不知道是不是‘單獨’和他談談更好些。”

作者有話要說：

突主線——！XD

短暫的多方大會√

大家還記得大明湖畔的關醫生嗎……（……

第191章 集意識

阮教授沒有出聲, 阮閑只當他默認。他給唐亦步打了個手勢, 示意對方為這次通話打個掩護。

唐亦步叼著塊黃桃點點頭，比回一個OK的手勢。阮閑跟著阮教授上了車, 沒管跟上來的余樂和仲清, 接通了屏。

關海明的影像出現在屏里, 就這個角度，關海明只能看到阮閑和他后漆黑的車窗。

“阮先生。”關海明的氣徹底像個正常人了, 雖然稍微還有點蒼白, 瞧得出神不錯。比起上回匆匆終止的通話, 這回的他看起來不慌不忙。

“關醫生。”阮閑沒多說。

“……我一直在試圖聯系你。”見對方沒有繼續的意思, 關海明自然地接過話題。“前段時間你們應該不在森林避難所附近吧？這麼些天來，你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通訊信號覆蓋范圍里。”

“這次你不著急？”阮閑指出重點。“而且我們在主腦的城市，你得確定這個通訊線路是安全的。”

“絕對安全，我利用了主腦自己的通訊網算法。信息振頻率也卡了秩序監察的振偵測邊界, 振本不會引起注意。”關海明笑了笑, “至于趕時間的事……這是我找你的原因之一。”

“嗯。”阮閑簡單地應道。

阮教授安靜地站在他邊, 將自己藏在屏幕邊緣, 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學生。老余帶著仲清在一邊的椅子上，仲清臉上有點狀況外的迷茫。

“我這邊先說吧。”眼看著關海明又要張，阮閑故意瞧了眼仲清, 強了先機。“我在玻璃花房見到了劍。關于你的老師, 我還真打聽到了點事。”他加重了“老師”這個詞的語氣。

為阮教授的得意門生, 關海明反應飛快。“關于老師的事我們一會兒再討論。是這樣的，阮先生, 最近各個培養皿進行了戒嚴，你接過相關消息嗎？”

“沒有。”但他能猜到，他們在仿生人秀場鬧出了不小的靜，為了追捕他們，附近幾個培養皿戒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遠一點的廢墟海可能還好些，地下城和玻璃花房恐怕也難逃一劫。

“那你對外通訊不該更困難嗎？”阮閑抬起眼睛，“零點早就過了，丁校的‘更新’出了什麼問題嗎？”

“主腦認為信息接的那十五分鐘空白屬于安全患。為了應對戒嚴，它停止了附近秩序監察的每日更新，將重點放在了行為監督上。”

關海明出一個有點復雜的笑容。

“自從你離開，我從來沒停過和丁校的流。雖然他每次被更新都會忘記……總之，我早就掌握了快速說服他的方式。現在‘更新’暫停，我不需要再向零點更新那張兮兮的十五分鐘下手。他暫時愿意幫助我把通訊信號擴散開，就這樣。”

“暫時愿意。”阮閑咀嚼著這個詞組。

“丁校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關海明嘆了口氣，“他不可能被我說服，只是覺得這樣比較刺激罷了。想想小丁，他對‘自己’尚如此，怎麼可能對幸存者心。不管他是單純想要追尋刺激，還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假裝合作以退為進，我只要能將信息傳遞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