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機械們迅速將EMP裝置和網撤走，一個長度頂多半米的裝甲車模型了出來。

它的細節和目標車輛完全一致，涂裝稍顯糙，估計是急趕工出的。車廂只有一些又舊又臟的布料，嵌著個已經不再工作的奇妙裝置。

指揮迅速又確認了一下掃描畫面——它仍然展示著車人類的廓，以及各個無比真實的細節。

“見了鬼了。”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R-α，知他們的位置并匯報。”

“是，目標在離我們非常近的地方，正高速接近這邊。”

“什——”指揮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

他必須盡快準備，可對方已經騙到了他們的攻擊流程，搞不好已經有了對策。指揮用力甩甩腦袋，努力將各種不祥的猜想趕出腦海，再次下令。

“立刻恢復陣型，準備攻……媽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EMP裝置的影響時間過了。停在地上的模型小車了起來，它在原地轉了幾圈，突然裂開來。

只不過它出的不是什麼致命的武，而是大量閃的金屬薄片和紙屑。隨后是火，空氣中有什麼燃燒了起來——

地面上燃起一大片絢爛的煙花。

火焰迸發，煙霧騰起，絢爛的芒晃花了人的眼。熱敏檢測、確掃描統統失效，而再高效的EMP裝置也停止不了不需要電的化學反應。煙花不住裂，站在路邊的R-α微微睜大眼，瞳孔中映出那些令人目眩的輝。

下一秒，的頭顱消失了。

指揮剛從這不知是夢還是噩夢的景象面前回過神，有什麼呼嘯而過。在監視的放慢畫面中，一輛裝甲越野用快到驚人的速度飛躍而過，撞飛了不在路上待機的武裝機械。它用一個詭異飄忽的走位沖出邊欄、繞過路障，又再次拐回路上。在那樣的高速下，人類幾乎不可能完這種作。

而在那疾馳的車頂，他們能看到一個人的影。

一個十分漂亮的金眼青年，他扛著破壞力可觀的便攜型火箭.炮——八是轟飛R-α頭顱的元兇——安然坐在全速行駛的車頂，晃著一條長。

他甚至對他們一個飛行攝像飛了個吻。

那個飛吻后，試圖追上去的飛行攝像被全數擊落、一個不留。

從煙花開始發，到那輛不懷好意的車輛離去，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指揮完全沒來得及下令，盡管機械們各自做出了反應，在戰線尚未恢復的況下，進攻完全不氣候。煙火引來了遠的援軍，而那輛要命的車偏偏挑這個時候啟了知迷彩，消失在夜中。

“出了什麼問題？”見久久沒有報告，卓牧然主詢問。

指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那些煙花還在地面上方炸裂，失去頭顱的R-α緩緩坐起來，開始撿拾附近被炸飛的片，脖頸的斷口也開始出現恢復增生。簡單的一炮不至于讓高級S型產報廢，但的頭顱恢復需要時間，在那之前，無法進一步為他們提供任何報。

這件事一開始就很離譜——對方反應不可能這麼快，說到底，他們就不該知道他們在這個位置。可無論是掃描機械被黑，還是那輛小車沖來的時間把控，都足以說明對方準備充足。

他們甚至特地選擇了自己這邊突破。盡管不想承認，這邊樹叢集，附近還有個大湖。他們的防衛嚴度確實比起別低那麼一點，可若非對他們的位置和附近地理無比悉，他們不可能掌握到這些報。

可他們的形技是主腦上周剛剛更新的！

是嗎？自己隊伍里混進了反抗軍的人？指揮著實想不出這些消息要怎樣走，面對屏那邊語氣越來越嚴厲的詢問，他恨不得揪自己的頭發。

“……F小隊請求支援。”他用近乎絕的語調回復道。

同一時間。

“這個事故告訴我們，以后先進武測試不要跳過特殊人群。”唐亦步打開車門，從車頂鉆回車，打了個噴嚏。

自己做出的輕松形象能夠給敵方施加力，代價也不小——被車頂的寒風吹了幾分鐘，唐亦步一臉深沉地扯過張面巾紙，擤了擤鼻子。

“干得漂亮，余哥，季小姐。”

“不能因為我懂‘駕駛’，你就把這種事往我上推。”余樂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把模型車的遙控扔到后座。“……算啦，有意思是真的有意思，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小商，等咱安定了，你再給我整個唄。”

季小滿的背心快被汗整個浸了，正抱著一瓶果，用吸管慢慢啜著，臉上帶著張神經放松后的放空。

“讓休息一會兒吧，這位小姐的機械改造和組裝能力是我見過最高的。這工作耗力，現在估計什麼都聽不進去。”

阮教授還撐著屏，他們仍能看到一點煙花附近的狀況。不過鑒于所有的飛行攝像都被毀掉了，他們的侵點越來越遠，畫面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空缺和抖。

“我好強啊！”仲清則吃驚地嘆，手里還抓著塊果脯。

唐亦步將便攜式火箭.筒放回軍火箱，用鼻孔噴了口氣，沒去肯定這小子的自夸。若是阮先生在這里，他們也能用類似的方法過關。

不過那樣話，他們不正常的探知能力可能會使阮閑看起來更可疑。如今阮閑不在，這口鍋準要扣在仲清頭上——主腦推斷出形裝置的不需要多久，在這件事上，阮閑沒有半點暴的風險。

想到這一層，他又開心了不。唐亦步決定大度地無視仲清吃他的珍藏，自己另開了一包，香甜地嚼著，視線投向窗外。

不知道阮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事實上，阮閑將這些驚險部分完全睡了過去，或者說暈了過去。他醒來時天早就亮了，在唐亦步他們功逃離主腦的城市，找地方藏好休養時，阮閑反倒攥著MUL-01買的熱狗，心跌到谷底。

他正在大叛那一天的早晨生悶氣。

察覺到阮閑的抗拒后，MUL-01版唐亦步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親昵行為。他只是帶著阮閑在街邊前進，街上的一切看起來很是正常，阮閑一時間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直到他們停留到一棟居民樓之前。

主腦走到一個巨大的垃圾箱前，在主板上敲了幾下，不明的垃圾箱登時變得明。那里面裝的是些容易腐爛的垃圾，果核、剩菜和枯萎的花之間，一跡斑斑的人格外顯眼。的眼睛大大地張著，脖頸還留有紫黑的指印。

不過那修長脖頸的標記同樣顯眼，阮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清楚它所代表的意思——它的主人不是人類，那更像品的印記。

主腦再次敲了敲垃圾箱，它再次變不明的狀態。阮閑能嗅到點垃圾的味道，它們的源頭不是這里，這個垃圾箱的去味措施做得格外好。

“你想表達什麼？”

阮閑不認為主腦會發展出什麼“維護仿生人權益”的思想，阮教授和范林松不會在設計它的時候留下這樣的。

主腦搖搖頭，他帶著他上了樓，走到其中一扇門前。門外分外寂靜，可在主腦打開門后，慘呼一下子沖了出來。

一個男人正騎在一個孩子腹部，拳頭沖他的臉直捶。孩子的臉腫脹到看不出原貌，完的隔音將他的慘呼止于室。他的手臂應該已經折斷了，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扭著。

眼見那孩子快沒了氣息，男人站起來，手，拿出了家里的醫藥箱。幾管針劑下去，那些傷口開始迅速消失，連斷掉的骨頭都慢慢回歸原位。

不過這些藥的刺激顯然不小，孩子又開始嚎。

不出半分鐘，除了淌出的，他上沒留下任何傷疤。

“記住教訓了沒？”孩子的父親干手上的，“把你的藥吃了。”

小男孩哆哆嗦嗦取了杯子和藥片，聽話地吃了下去。不出幾秒，他的眼神有點渙散，隨后那表變了茫然。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站在這里，只不過求生的本能讓他繃，乖順地站著。

“下次不許在我面前瞎鬧，學習去吧。”男人擺擺手。

“我知道了，爸爸。”男孩提心吊膽地瞧了眼時間，了口氣，快速跑進自己的房間。

是想表達大叛是為了“保護人類”？阮閑皺起眉。他不覺得主腦會做出這種理想化的事，這些影像……

阮閑突然反應了過來。

自己給主腦的印象是“為了拯救仲清犧牲了自己”。在地下城時，他們的確也曾經因為甜甜Q-2陷麻煩。MUL-01八將對小孩子的同劃為自己的弱點之一，這是在對癥下藥呢。

有意思。

阮閑面上做出副沉痛的表，將目投向主腦的背影。

既然這是個試探，他可以把它變雙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是個正常人，主腦的方向是很對的。

可惜不是，他不僅沒有到沖擊而且異常冷靜（……

糖：開始思念

：開始坑人（機？）

第202章 即時選擇

若說阮閑沒有, 那是假的。

他并非不正常到極端的類型, 雖說沒到會因為他人的苦難掉下眼淚的地步，他好歹也留存著對于同類最起碼的同——這并不是人類的專利, 同心算是生存技巧的一種, 智慧生命多都會有點的緒。比如象群、鯨群或狼群。

源自他人的痛苦不會讓他到愉悅。

話說回來, “正常人”中對他人苦難十分遲鈍的人也不在數，使得“正常人”這個概念很難被界定。當初阮閑給NUL-00留下那樣一個課題, 也存了幾分這方面的心思。

現在他正注視著那些“正常人”, 并功到了不快。

那個被暴打的孩子只是開始。

不得不說, 阮閑很是認同主腦的策略, 它在循序漸進地將那一天發生了諸多景象展示給他。節奏和惡劣程度安排得恰到好，若不是腦部病變幫他功阻擋了部分刺激，阮閑萬分確定，自己會迎來一次不小的緒崩潰。

那個主腦版唐亦步拉著他的手, 將一切展示給他看。它的視角平等到可怖, 觀察范圍下并無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