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昨天到的這里。他自稱還開著那輛車，這一趟帶了季小滿和一個小男孩。”K6把蛋一腦放進鐵鍋，一碗碗舀進冷水。“他們自稱突破了秩序監察的防線，過來安置那個小男孩。付雨是守城人，我們又收養了阿巧，他認為我們會有點門道。還捎了些資給那小子當安家費。”

“昨天？”唐亦步皺起眉。算上自己趕過來的時間，余樂理論上應該在四天前到達這里，安頓仲清，然后再去森林培養皿附近取東西。

這個時間點不太對頭，差得有點多。

“是的，昨天早上五點四十二分。”K6點點頭。“付雨自然答應了他。昨天剛吃完早飯，付雨就帶那個仲清的孩子去守城人那邊走程序了。余樂說自己和季小滿還有事，需要在城里走一走。我給了他一個短距離通訊，告訴他走前記得來補充資……然后他就走了。”

“他？”

“是的，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說自己坐車和季小滿一起來的這里，可我們沒看到車，也沒看到季小滿。余樂一個人過來的，他捂得特別嚴實，還特地把那孩子背在后背，把他裝一個背包。”

唐亦步皺起眉。

“我們在下午收到了他的通訊。容很短，就是我告訴你的那些——讓你們趕過來地下城，他和季小滿被抓走了。”

K6將鍋蓋扣好，語調里聽不出半點張。

“我和付雨第一時間調查了況。我們給他的短距離通訊幾乎被碾了末，他應該是在保護我們。付雨用了點城里的關系，可我們沒再找到季小滿和余樂的蹤跡。然后發生的事你知道——我啟了給你們留的聯絡頻道，進行無間斷聯絡。”

唐亦步吞下了屬于自己的那塊餅：“仲清還在嗎？”

“在。以防萬一，我們把他藏在了別的地方。”

“……我要見見他。”

K6挑挑眉，他的臉上并沒有什麼關切的緒，但也沒有多不耐煩。

“你是得見見他。”K6在沸騰的水聲中說道，“余樂送過來的不止他，還有其他東西。我們同樣把它藏在他的住了——現在吃了你點的蛋，三十分鐘沒有秩序監察上門，我們才能行。”

“……我不可能被跟蹤。”

“我不信你。”K6十分不給面子。

“那你們這里有自剝蛋嗎？”

“沒有那種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被幾個煮蛋收買到心的糖（？？？

……寫得我好想吃煮蛋。

今晚就是雙十一定金戰斗了朋友們，我先走一步——

第214章 決策正誤

吃空了付雨家的蛋儲備, 唐亦步手，確定K6對整件事毫無熱——想來也是，余樂和季小滿都不是沒腦子的類型, 他們不可能把“我們正在給阮閑辦事”這句話寫在臉上。他們之間最多只有些人關系, 這事一出, 他們算扯平了。

而且這人關系八是付雨堅持還的，唐亦步瞄了眼正在和阿巧談的K6，不認為這位仿生人擁有那樣人化的思維。要麼就是他知道這些信息，但懶得照做。

比如K6連基礎的寒暄都沒做, 本不在意自己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最近況又如何。和之前那個八面玲瓏的“何安”不同, K6冷得像塊冰川里的石頭。

半小時后, 踏進房門的不是秩序監察的追兵, 而是從守城人會議回來的付雨。

付雨比幾個月前神了不, 原本略嫌瘦削的面頰圓潤了些，讓他看上去年輕了五六歲。他走進門，將剛摘下的防毒面掛在帽架上, 和K6短促地換了一個吻。

“你來了。”隨后他轉向唐亦步, 微微一笑，舉手投足多出幾人味兒。

鑒于之前付雨才是比較冷的那個, 唐亦步不開始懷疑兩人是否套錯了殼子。

“今天的餡餅做得很功。我放了些在保溫盒里，你下午出去時可以帶上。”

“先理唐先生的事吧。”付雨展現出了正常人的輝。“你是不是要去見那個仲清的孩子？我帶你去。”

“讓阿巧帶他去。”K6不滿道，“你是守城人, 太顯眼了。”

“唐先生一個人應該還好。”

“兩個青壯年一起行？就現在這個環境, 絕對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K6把冒著熱氣的餡餅鏟進盤子, 仍然不贊同。“你安置仲清已經是冒險了，沒必要再蹚這趟渾水。”

“K6說得對, 我帶他去。”阿巧舉起一條胳膊，“我悉那里，也想順道買點東西。”

“也好。”付雨沒有堅持。“唐先生？”

“就這樣。”唐亦步自然沒什麼意見，這里的水煮蛋味道不太對，他有點想念那家李記面館了。

阿巧的作敏捷利落，就是話。帶著唐亦步七拐八拐，拐到了錢一庚總部所在的垃圾場，在經過他們曾停留過的區域時，會停下腳步，默默發一會兒呆。

“你想知道以前的事？”

“不。”阿巧答得干脆利落，“K6告訴我了不事——被灌進別人的記憶、又被扔在那種地方，鬼才想想起來那些事……不過偶爾會遇到這種地方，讓我有點懷念。”

檢查了一番腰帶上的刀刃，將他們送的手.槍在手里轉了一圈。

“或者說既視？誰知道電子腦有沒有懷念程序呢。”

垃圾場仍然彌漫著毒霧，唐亦步踩碎兩只綠毒蝸牛，抬頭看向四面八方影影綽綽的建筑廓。附近有不人在轉悠，錢一庚倒了臺，這里不再是有主的地方，來從垃圾堆里淘金的人估計不。

“你沒問題嗎？”唐亦步對當保鏢沒什麼熱，他決定先個底。

“付雨把他的運記憶分給了我，我也給自己安了兩套戰斗程序，你別拖我后就好。”

眼下沒人在聽，他倆誰都懶得再偽裝人類。唐亦步斜了一眼，將報記在腦子里，繼續跟著走。

錢一庚的地下基地不小，阿巧帶著唐亦步轉了幾個大圈，從一個偏僻的暗門溜進了地下。唐亦步對這個區域全無印象，看地下的擺設，這似乎是之前錢一庚的幫派用于儲存資的地方，如今已經滿地垃圾，一副破敗的樣子。

鐵珠子發出一聲響亮的歡呼，它在網兜里拼命掙扎，直到唐亦步將它放下地面——這個地方對它來說簡直是話中的糖果城堡。

阿巧則走在前頭，在垃圾較的一片區域站定，吹了段口哨。仲清打開角落里生銹的水管口，鉆了出來。

“我的午飯到啦？”他拍打了會兒上的灰，抬起頭，這才瞧見唐亦步。“……天啊，是你！”

說著仲清扣頭上的帽子，急急忙忙跑過來：“唐亦步，不，亦步哥，你有沒有帶什麼吃的？封的那種，不，能看出來原材料的就行。這個地方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不給。”唐亦步冷酷地表示。

“小氣！”

“要我給你的話，你得詳細告訴我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唐亦步隨手拖過來一個癟鐵柜，大大咧咧地坐下。隨后他打開背包，拿出一袋果干，在仲清面前晃了晃。“全部細節。”

仲清張張，表灰暗下來，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糟糕的事。“……就算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

“喏，午飯。”阿巧從背包里掏出金屬箔包好的餅，丟給仲清。“你倆談，我去外頭風。”

“我有點后悔了。”等阿巧的影消失，仲清小心地抓著餅，活像手里的不是食，而是隨時可能炸的炸.彈。“我不知道人還能……怎麼說，這樣活著。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臟的地方……剛剛那個的你看到了嗎？那打扮簡直跟妖怪一樣！”

唐亦步意味深長地瞧了仲清的帽子一眼。

“……行吧，可能我沒資格說這話。雖然他們這邊能搞到藥，但、但我真的要在這里待下去嗎？”

“你這種況去不了玻璃花房，這已經是資最富的培養皿之一了。”唐亦步完全不想聽仲清抱怨，悉的地方沒了悉的人，他的緒也不怎麼好。“說重點，告訴我那兩個人的事。按照阮教授的指令，你們不該這麼晚才到地下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將那袋果干在手里不停拋接。

“我說我說，我只是、我只是一個人在這太崩潰。”幾日不見，仲清老實了不。他深吸一口氣，選了片相對干凈的地方站好。“是這樣的，余樂……不，余哥沒有按照阮教授的安排來。”

“別看我一心想逃，我其實怕的。我想多在那輛車上待幾天，和認識的人一起緩緩……所以我跟余哥說，能不能先去辦事，回去的時候再把我放地下城。作為換，我會用我的眼睛幫他們放哨和預警。余哥答應了。”

還算合理，唐亦步心想。雖然多了點風險，但有他們出城時的經歷在先，仲清的價碼還不錯。反正地下城在往返的必經之路上，不需要額外繞路。

“繼續。”唐亦步說，停下了手里的作。

“他們和別人見面的時候是瞞著我的，我一直在車里待著，沒出去過。估計是為了保護我吧，這種事我還能看出來……總之，后來車里多了不玩意兒。可能是補充的資？我也不清楚。但他們在森林避難所那邊停留完，事出了點問題。”

仲清低下頭：“我發現有人跟蹤我們。”

唐亦步不吭聲。

“跟蹤我們的人設備不錯，肯定是主腦的人，我看見了三五個，不知道有沒有更多。我告訴余哥后，他直接要我藏在行李里，哪里都不要去，也什麼都不要看。我就藏在行李堆里，不怎麼敢睜眼，記得車走走停停。”

“有沒有發沖突？”

“沒有，起碼我沒聽見。”仲清搖搖頭，“但我記得小滿姐應該是做了什麼，我聽到了制作機械的聲音，叮叮當當響了很久。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把隔音功能開了，我只知道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