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覺到疼’有關嗎？”唐亦步一只手扯了扯阮閑的臉，疑地表示。“你‘習慣’了，所以再施加新的疼痛也沒關系？這是什麼邏輯？除非真的沒辦法，我不想看你傷。”

阮閑沒回答，他只是借著眼下的姿勢，將前撐，吻了吻唐亦步的眼睛。

“沒什麼關系，是我判斷錯誤。”幾分鐘后，阮閑撐起，緒中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愉快。“現在我們聊聊花束補丁的事吧。”

唐亦步坐起，喝了口水，然后差點噴出來——

“你在做什麼？”

“提前準備資。”阮閑輕松地答道，這會兒他人正站在廚房，用小瓶接自己的。“接下來我們就要去余樂他們那邊了，雖然這一路空閑時間也不，但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出現點什麼。于是我打算早做點準備——別那種表，這可是必要行為，亦步。我只是打算將準備提前一點，分幾批制作，省得一下子太過虛弱。”

唐亦步憋了半天，沒能找到反駁理由，只能短暫地哼了聲。

阮閑仔細灌完了三個小瓶，將它們封起來，用帶子束好，隨后吮了吮手腕上的傷口。準備很快完，他把打包好的小瓶遞給唐亦步，然后準地捉住了對方的。

其實出相規律，唐亦步還是很好應付的。阮閑憋住了笑意，努力保持住嚴肅認真的表。

效果立竿見影，對方雙手上的傷痕緩緩愈合，連道疤都沒留下。許久之后，阮閑結束了這個吻，視線對上他最的那雙金眼睛。

“阮先生。”

唐亦步沉思了會兒，咂咂。

“如果你想吻我，可以不用這麼……害。我不會拒絕的，不如說相當歡迎——要不這樣吧，以后我想吻你的時候，我就不打招呼了。”

“……”不，這家伙并沒有他想的那麼好應付，阮閑咳嗽了一聲。

唐亦步努力出真誠的表，但沒藏住眼底那一戲謔。

“我們還能在這里待上四十分鐘。”隨后唐亦步將瓶仔細塞到懷里，沒有浪費時間的意思。“接下來我會跟你好好說下花束補丁的原理，以及我們可能的利用方式。等見到余樂，我們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做準備了，必須提前把方案定下來。”

“我明白。”阮閑有點留地打量了一番這個房間，隨后調整了一下自己新獲得的腕環，在面前召出一片空白的屏。

“開始吧，亦步。”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我！是早且長（……）的我！

——

非：我合理懷疑這兩個人是來吃垮我的。

主腦和阮教授的棋盤，命不久矣（？

第230章 飛沙走石

被注的藥劑漸漸生效, 余樂開始嘗到了這東西的厲害。一開始，它只是讓他神清氣爽，頭腦異常明晰。可時間一點點過去, 他發現了它的恐怖之——它讓自己完全喪失了睡意。

已然開始疲憊, 余樂全發虛、心跳加快, 手腳冰涼并且一陣陣麻。可他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像是被冰水淬過, 哪怕強行閉上眼睛，也一點睡意都捉不到。

自從醒來, 他應該已經在這里超過24小時了，可自己連個哈欠都沒打過。

看來主腦下了狠藥, 他的生命在燃燒, 大腦正于最為興的狀態。

這還真有點像榨, 余樂一邊應付面前投影的問題, 一邊胡思想——地下城取**記憶的方法糙得很, 仿佛在水果表面蓋一層油布，吸走些香味。后來錢一庚技練了，知道攪碎新鮮的人腦袋, 也頂多算切開的檸檬。

主腦的做法要更加巧，它像準備食材一樣仔細料理他們, 等他們的腦到了最的狀態，再挪進榨機徹底碎，不浪費半點數據。

想到這里，余樂覺更糟糕了。

偽裝姐姐的投影對他的況了如指掌, 詢問節奏愈來愈快，問題覆蓋面越來越廣。余樂有種相當不妙的預——他只能略估計被關進來的時間，也不清楚主腦碎人的詳細流程。他和季小滿記憶被調得越充分，他們剩余的時間就越。

借口勸說余樂順從和配合，季小滿停過好幾次這讓人頭痛的訊問。可惜四面八方都是監視機械，頂多能嘟囔些沒什麼意義的話，來為余樂爭取短暫的息時間。

但他們都能覺到，自己的腦子越轉越快、越發好用，這份異常的興狀態在和疲勞一起侵蝕力。最后一次停談話時，季小滿給了余樂一個擁抱，將臉埋在余樂肩膀上，聲音極小。

雖然他們都知道主腦還聽得見。

“唐亦步他們不會來救我們。”挑選著措辭，“我們在低燒，余樂，已經過了最適合逃跑的狀態。秩序監察說得對，他們就算來，也更可能是在我們被碎前過來滅口的。花大力氣救我們本不值得。”

甚至不確定這算不算謊話，季小滿幾乎要把自己說服了。在心里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自己被碎，然后重組，對于母親的護應該還存在于記憶中。那麼接下來那個“”會繼續照顧母親，況不至于到絕的地步。

看眼下的狀況，他們只能寄希于自己安排的援兵能及時趕到。

余樂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季小滿的話。他人生中第一次想把自己的腦子挖出去，大腦越來越活躍，卻跟不上思維速度，整個人如同被悶在水泥里，一舉一都帶來難的凝滯和眩暈。

突然整個房間震了一下，整個兒陷黑暗，寂靜填滿兩人的耳朵。

這是試探嗎？還是來接他們的人到了？

總之這樣下去，他們早晚會喪失活能力，還不如就這樣拼一把。

“小商，手。”

季小滿二話不說，將自己的義肢左右一，一通輕輕的咔嚓聲后，帶有腐蝕的融掉了余樂四肢的錮。不過環境實在太黑，濺出的混合也腐蝕掉了余樂左手背一塊皮。

余樂忍住疼痛，嘗試著站起來。然而他并不像季小滿那樣擅長搏戰，大腦的過分敏讓他一時間沒法很好地協調四肢，余樂一屁坐上地板。

“我們的鎖結構相似。”季小滿將余樂拉起來，“我查看過警報機械的結構，這樣融掉能爭取三十秒左右的時間。接下來就看——”

房間開了，無數瓦礫紛紛下。

“……等等，你跟涂銳怎麼定的細節？”季小滿扛著余樂，驚恐地躲過一大塊砸下的金屬板。“他是不是知道你把車折騰啥樣了？”

“老涂可沒這麼混球，咱先逃再說！”余樂被灰白的塵灰澆了一頭一臉。

本來封的房間塌下老大一個破口，季小滿咬咬牙，撐著余樂鉆出房間。這會兒上秩序監察的制服生了效，秩序監察們正在手忙腳地應付突發況，只需要扯開嗓子，表示自己在“轉移重要人”就好。

不清楚外面的狀況，坐以待斃是最蠢的。

建筑塌陷，燈熄滅，四周漸漸有火燃起。季小滿深吸一口氣，朝黑暗的廢墟鉆去，盡量躲避這個據點尚完好的監視系統。

“老余，撐著點，別睡。”急促地重復。

“我倒是想睡……別慌，小商，老子離死還遠著呢。”余樂翻了個白眼，“你看，我他媽真是有先見之明。別說明滅草和螢火蟲那堆東西，是主腦的活躍藥劑都能把我變沙包。”

眼下硝煙四起，警報聲此起彼伏，是余樂最喜歡的戰場味道。可惜他現在如同一只被人翻了個兒的烏，除了仰面劃拉四肢，別的啥都做不到，還得讓個小姑娘帶著逃命。余樂悲傷地吸了口氣，開始祈禱涂銳稍微來晚點兒——至等他能正常活了再頭。

不然他絕對會被那個姓涂的玩意兒嘲笑一輩子。

季小滿顯然十分擅長躲藏和逃命，哪怕帶著老余，也功將自己融進了影。四周的炸聲越來越響，兩個人四只眼到瞧，沒看到附近有墟盜船的影子。但要說這混的引發者想要救他們，又不太像那麼回事——他們頭頂的天花板再次塌陷，季小滿浪費地拖著余樂堪堪躲過，兩個人差點被砸斷。

“按照計劃，我們先去走石號預定的著陸點等著。”季小滿驚魂未定，將余樂的胳膊往脖子上扯了扯。然而兩個人都出了不汗，余樂的胳膊變得溜溜的，本又壯，小姑娘思考片刻，將余樂放下，決定換個方式行。

幾秒后，余樂抑的慘聲在狹窄的空間里響起。

幾十米外。

“怎麼樣？”唐亦步一邊愉快地破壞，一邊詢問騎在浮空托上的阮閑。說這話的時候，他手里還托著個單人柜那麼大的炸.彈。

“都還活著，而且沒有缺胳膊兒。我沒聞到他倆的味。”阮閑將速度開到最大，隨唐亦步在據點上方盤旋。“我看到走石號了，它正在飛往這邊……按照這個速度，它最多還有五十秒到。他們準是改造了彈網的彈裝置。”

“那我先繼續。”唐亦步愉快地表示。

“你要扔那個下去？等等……喂，是我。是的，我們已經不需要彈藥支援了。考慮到安全問題，你們先退開吧。”

阮閑給唐亦步打了個手勢，隨手用槍落兩個試圖接近他的小型狙擊機械。他打開電子腕環，給遠的玻璃花房資隊打招呼——他們正好要幫阮教授送一批資，索順道把他倆送了過來。

“……等你們回了玻璃花房，幫我謝謝先生的支持。”

“我扔了啊？”見阮閑掛斷通訊，唐亦步手一松。

這個炸.彈的目標是據點的武庫，武庫的防穹頂已經被唐亦步親手裂了。碩大的炸.彈功突破屏障，炸出刺眼的火，規規整整的武裝機械隊伍在烈火中變為廢鐵。濃煙遮蔽天空，灼熱的風差點掀翻阮閑的浮空托。

“我們來歡迎一下許久不見的涂先生吧。”阮閑穩住托，松開車把，在唐亦步邊保持住了平衡。隨后他從口袋里掏出了路上混合出的小玩意兒，扔進腳下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