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麼一想，你們選的時間點也是故意的吧？你們是不是猜到老涂為了救我，會把走石號開過來。然后這樣你們就能拿走石號跟我做易了？”當局者迷歸當局者迷，老余在其他方面相當通。“大家好歹相識一場，要不要這麼絕？”

“只是猜測，而且他們未必能及時趕到。”唐亦步一臉謙虛。

“賣了這麼個人，然后順帶連小商也坑進來，很行啊……算了，跟著你倆總比跟著阮教授靠譜，至你倆明著坑我。”余樂搖搖頭，“說吧，啥計劃。”

季小滿沒再吭聲，像以往一樣沉默，只是朝三人所在的方向湊近了些。

“換個地方說，這里不保險。秩序監察很快就追上了，為了涂銳著想，這里的人知道得越越好。”阮閑打開屏，迅速發著消息。

“說是這麼說，我們能換到哪兒——你給誰發消息呢？”

“涂銳和仲清。我得告訴涂銳我們借走了你，讓他暫時別擔心，回廢墟海專心逃。”阮閑快速輸著文本。“亦步，你先把后面的秩序監察清理一下，記得做得漂亮點，別讓主腦知道你在這兒。”

唐亦步一溜煙跑去船尾，不知道從哪里拆了個導.彈殼子，把自己上半套了進去，然后愉快地玩起“偽裝導.彈”的游戲——秩序監察的主要飛行被這個啞彈逐架擊落，然而考慮到走石號回去的一堆真導.彈，唐亦步的確不算顯眼。

“……說實話，我已經開始后悔了。”無奈地收回視線，余樂皺起眉。“仲清？仲清那小子不是被我們留在地下城了嗎？”

“是啊，他顯然不太喜歡那里，所以才趕著跑出來。”見唐亦步的影從甲板消失，阮閑的作更快了。“我剛剛說聽到了悉的引擎聲，那不是威脅，是實話。”

“你等等？！”

“行，他還知道帶著必要的武。我們不需要從走石號額外拿了。”阮閑看著屏幕上的消息，“走吧，兩位。亦步，我們走了——”

船尾的導.彈邁開兩條長，愉快地跑了回來，上還帶著濃重的硝煙味道。他直接撕開金屬殼，一手抓住余樂，一手抓住季小滿。阮閑主抱上唐亦步的腰，后者見萬事俱備，從高速前進的走石號上一躍而下。

余樂尖得比季小滿還響。

可是眾人沒有直直撞上沙地，被唐亦步撕得七八糟的彈殼起到了緩沖作用——他們降落在裝甲越野的頂部，金屬殼剛好卡了進去，使得四人沒有下車。眼下裝甲越野正在以一個相當高的速度和走石號同方向前進，他們也不至于被慣甩飛。

“不是。”余樂撐起，一臉麻木地拍了拍下的金屬皮。“這車我記得只有我能開啊？”

可能是預料到了什麼，他的聲音里有一絕。

為機械師的季小滿第一個反應過來，快速打開車門，鉆到后排。唐亦步和阮閑跟著。

這輛車上的東西被秩序監察搬空了一次。雖說仲清又帶了不東西，他到底是個孩子，對真正的戰斗準備一無所知，行李量很是有限。后排的行李位置空了不，倒是能再坐下兩個人。季小滿徑直鉆到了行李邊上，決定躲避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阮閑和唐亦步很不客氣地占據了車子的中排，余樂做了半天心理準備，這才緩緩爬進車廂。

隨后他發出一聲悲鳴。

甜甜-Q2——或者說阿巧，正含著棒棒糖，一本正經地坐在駕駛座。方向盤連帶掌紋識別都被暴力拆卸掉了，那仿生人將線連進自己的電子手環，直接用電子腦控制車輛。看損傷程度，估計一時半會兒修不好。

被拆下來的方向盤在兩個座位間躺著，好在前排兩位足夠瘦小，有足夠的空間給它占。仲清正坐在副駕駛，見人齊了，他哆哆嗦嗦轉過，苦笑著打了個招呼。

“臭小子，等這車停了，我他媽——”

“開啟隔音，阿巧。”阮閑沖打了個手勢，隨手從唐亦步的背包里出塊糖，當報酬給了。“繼續往西走，多謝了。”

小姑娘得了巧克力糖，利利索索地開啟了隔音功能，把余樂對仲清的恐嚇全都關在車子一側。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計劃了，幾位。”

阮閑又剝開一塊巧克力糖，塞到剛戰斗完的唐亦步里。后者吞下糖果，愉快地打開屏，接住了話題。

“仔細看這個機械結構圖，季小姐。離森林培養皿還有六個小時的車程，我們要準備的東西可不。”里含著糖，唐亦步的聲音有點模糊。

“森林培養皿，你是說1306培養皿？”余樂仍心疼地瞧著被暴力揪下的方向盤，使勁氣。

“是的。”阮閑調整了個姿勢，按下座位的調整鍵。中排的椅背降下，后兩排座位連了床鋪一般的平面。四個人都挪了挪，頗有種在床上打牌的氣氛。

“先說壞消息——很憾，余先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的船我們能保下，這車注定要犧牲啦。”

“……”

作者有話要說：主腦準備應對的對手：

堅定、有信念、高度服從指揮，飛蛾撲火一般的英雄式對手。

比如阮教授和他的朋友們。

后備是準備已久、嚴肅正直的人們。

主腦實際面對的對手：

一個只想毆打弟弟找條活路，一個想掃清障礙再考慮好好過日子。

一個思前想后勉強打一打，一個為了船才干活并且隨時準備逃命。

背后是一群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先各回各家的人們（……

主腦：？

第233章 最后一日

樹蔭避難所附近下了大雨。

就算避難所本在地下, 空氣里泥土的氣也比以往濃重了不。關海明打了個噴嚏，鼻子，繼續理面前堆積如山的程序文件。丁澤鵬在他的辦公室里找了個位置, 給自己搬了套桌椅, 相當認真地研究著一串數據。

頭部悉的脹痛突然造訪, 關海明嘶地了口氣。他看了丁澤鵬的背影一眼, 沒有再去打開酒音樂, 而是老老實實地從架子上取了藥，合著水吞下肚。

一個不小的屏懸掛在空氣里, 顯示著無信號的圖樣。夜晚來臨后，丁校不時會傳來一些簡短的信息。最近附近的培養皿戒嚴, 近幾天不知為何, 森林培養皿里多了不秩序監察, 丁校的聯絡頻率低了許多。

【他們在尋找什麼東西。】丁校曾如此表示, 【你們的人老實點, 別去有建筑殘留的地方。最近正好多雨，小活范圍就好，主腦應該不會懷疑。】

然后他一天最多能再傳回來一兩句話。

然而阮教授的聯絡填補了這個空白, 向田鶴簡單地告知活范圍問題后，關海明幾乎將所有力都放在了完善攻擊程序片段上。丁澤鵬雖然在醫學上天賦平平, 在程序研究方面卻展示出了驚人的才能。目前為止，他們這邊的進展很是順利。

迫當然是不了的，可關海明從未這樣安心過。

“海明，這邊的設計我沒怎麼看懂。”

丁澤鵬撓撓短發, 帶著漂浮屏走近。幾個月沒出門，他的皮白了不，氣質上有幾分像那個蒼白的丁校了。只不過哪怕是虛假的記憶，影響仍然是巨大的——小丁人是沉穩了不，里仍然是那副單純的子。

“按照這個算法算，進行單位擴散的效率提升是79%。”他在其中一段編碼上比劃了一下，“但如果把這個改這樣……這樣，你瞧，這樣能把數值提高到87%。我不明白為什麼不用這個，是不是有什麼潛在問題？”

“我看看。”關海明將屏拖到面前，“……這樣的改可能會影響另一部分的效率，不過你這一段寫得蠻有意思。稍微再改改，到82%還是有可能的，干得不錯。”

丁澤鵬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鼻子，手指還沒從鼻尖挪開，房間中央的屏便突然亮起。

“1306培養皿東北方的防網有異常讀數。”丁校沖面前兩人瞇起眼，口氣有點微妙。“我下來了，常規檢測數據里多了兩個莫名其妙的字符。”

“什麼字符？”

【 :D 】

丁校直接用文本回應了關海明。

“我知道了。”關海明表示，阮教授曾告訴過他，這是NUL-00本人用的符號，但他并沒有接到NUL-00會到這里來的通知。“是我們這邊的事，接下來我會接手。謝謝你。”

丁校沉地掃了眼室，輕哼一聲，切斷了通訊。

可惜等救援小隊到了異常地點，他們沒有看到任何可能是NUL-00的人——四個人正杵在噠噠的森林里，兩男兩，其中還有個未年的孩子。

簡單的檢查后，他們被帶進了關海明的辦公室。

“你們這是？”關海明認出了余樂，但他對其余幾位沒什麼印象。他的目在穿著秩序監察服飾的季小滿上停留了久。

“這位是季小滿，我們的機械師，不是秩序監察的人。”余樂用巾著漉漉的頭發，“那邊那個叛逆期小妞阿巧，是電子腦的仿生人，勉強算個戰斗力，不用管。未年的小子只是是個熊孩子，對地下城挑三揀四，我們只能把他帶過來，委屈你們一陣兒了。”

“喂！”仲清不滿地大。

“阿巧能看著仲清，你們不用找人保護他，給他倆點飯吃就好。”余樂無視了仲清的抗議，“聽說你們這待遇還可以，多兩張不是事兒，我們會出保姆費的。”

“老師讓你們來的？”

“算是吧。”余樂轉轉眼珠，“準確地說，我們是NUL-00的同伴。阮教授還不知道這事，咱也沒必要聲張哈。”

關海明懷疑地瞇起眼。

“總之先把這倆小孩弄走，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孩子的面說。”

等丁澤鵬笑瞇瞇地帶阿巧和仲清離開，余樂嘿嘿一笑，沖季小滿使了個眼。后者點點頭，拉著臉啟了電子腕環。一個關海明悉至極的影出現在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