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Y型307a231為您服務。”唐亦步的虛影沖關海明扮了個鬼臉。

“……？”關海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在樹蔭避難所待了足夠久，關先生，我對這里了如指掌。如果您不配合，或者想要將消息給阮教授，我會第一時間屏蔽你們的通訊系統。”唐亦步笑瞇瞇地繼續。“放心，我不會讓您做什麼對不起阮教授的事，在接下來24小時幫我們保就好。”

“231？……你在做什麼？”

“你的老師管我NUL-00。”唐亦步的虛影繼續道，“這名字麻煩的，我更喜歡唐亦步這個法。至于證據……我剛剛在阮教授給你們的攻擊程序片段了43個‘:D’，您一會兒可以數一下——這套保程序是我幫他檢驗的，我很清楚怎麼破開它。”

見到阮立杰時，關海明的確好奇過231去了哪里。考慮到外面危機不斷，他曾以為231損壞了，而阮立杰不知道該怎麼提這件事。

關于外面的事，阮教授也只會給他必要的基本報。聽說NUL-00還在后，關海明也想象過它的形態，可他萬萬沒想到，那個MUL-01的“前”是這個在基地蹭了兩年飯的玩意兒。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面對這位滿臉假笑的主腦前，只得保持沉默。

……幸虧丁澤鵬不在，不然作為和這家伙組了久隊的人，小丁估計得落下點兒心理影。

“24小時，我想嘗試著用自己的方式攻擊主腦。還請你們給余先生和季小姐提供一點住房和資源支持，以及幫我們保24小時。”

唐亦步無視了關海明的表。

“不需要調用你們的人員，你們可以繼續忙自己的程序研究。當然，這是客氣的說法。如果您不同意，我只能強行屏蔽這里24小時了——雖然我想你們在24小時也研究不完那些攻擊程序，好像也沒什麼影響。”

……那你還商量什麼，直接屏蔽算了。考慮到對方的份，關海明禮貌地咽下了這句話。

說完這句，唐亦步自己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語調里還有點小小的驕傲：“考慮到強制執行可能會傷害您的，我還是決定和您商量一下。”

關海明抹了把臉，還在試圖消化自己曾經“修理”過NUL-00的事實。

“行吧。”他瞄了眼桌上層層疊疊的數據，里面突然出現的“:D”紅得扎眼，讓人有種淡淡的煩躁。“24小時后，我會立刻報告阮教授。在那之前，我會給余先生和季小姐提供食宿和資源幫助……但就像你說的，現在我這里很忙，我頂多找人給他們帶路，我們的人不會參與任何戰斗。”

“。”唐亦步眨眨眼，“作為報酬，我剛剛幫您把修改版攻擊程序的bug挑出來了，就在那些‘:D’的旁邊。”

“……”

關海明了太，只覺得頭更痛了。他嘆了口氣，又掃了眼面前的余樂和季小滿。

“謝謝。”他有氣無力地應道，“順便你們那邊有奇怪的嘎聲，建議查看一下環境的安全。”

“不用擔心，那是我們的司機。”

“？！”

“，等等，唐亦步你說啥？你給我等等——”余樂一個箭步沖到屏前，可惜唐亦步已經終止了通訊。

“你不該告訴他們的。”高速行駛的裝甲越野上，阮閑委婉地表示。

裝甲越野的方向盤被阿巧毀了個徹底，在去往森林避難所的六小時中，唐亦步和季小滿的所有力又都在制作計劃用的機械設備上，沒工夫修理它。

當然，唐亦步可以用和阿巧一樣的方式駕駛——將線路接進電子腕環，用電子腦進行縱。然而唐亦步作為這輛車僅存的戰斗人員，隨時都可能出車戰斗，于是他們的解決方案只有一個——

當初季小滿為鐵珠子制造了個“駕駛碗”，如今它又派上了用場。鐵珠子開開心心地臥進了那個金屬碗，再次開始駕駛這輛車。興許是風馳電掣的覺太好，它興地嘎嘎直，還帶上了點調子。

而唐亦步和阮閑待在后排，繼續手上的工作。

天已經亮了，將其余四人送去森林避難所后，裝甲越野踏上了它最后的旅程——朝著主腦本所在的方向全速前進。

“你確定是那里？”座位還保留著展平狀態，唐亦步就這樣趴在臨時搭建的座位床上。數十個屏在他邊漂浮游，上面快速閃著數據。

“嗯哼。”

阮閑正一遍遍檢查季小滿和唐亦步趕工出來的機械。

“我在2100年那一天待了好幾個月，我很確定。主腦在發大叛前，肯定考慮了怎樣保護自己的本——萬一大叛剛開始，它就被人用理手段關停了，那才是鬧笑話。我計算過當時的地圖，以及相應的環境和設施要求，它的新位置肯定在仿生人秀場南部的大沙漠附近。”

“附近。”唐亦步嘟囔，手在最近的屏上劃了兩下。

“有了大區域，到時候很好找。”阮閑出手，捋了捋邊人的背，示意對方安心。“你那邊況如何？”

“剛才對話的工夫，我又攻下了十五個據點……好吧，擾了十五個據點。”唐亦步咧咧，“MUL-01如果會生氣，它估計快被我氣死了。”

正如他們所料，余樂的逃致使那個小據點陷混，而面對這種規模的混，主腦勢必從附近的據點調撥兵力鎮。

然而但凡它調走一個據點的兵力，唐亦步便趁虛而，一把薅住柿子，在這些武力薄弱的據點好一通擾——比如奪取幾臺武裝機械的控制權，東炸炸西炸炸，拿人家的武庫放放煙花。

唐亦步沒去那些大據點，執意在這些不會造致命傷的小據點上搞出一堆堆幺蛾子。而在主腦堅信“這都是阮教授的授意”的前提下，唐亦步這些舉尤其讓人迷——

目標到底不是什麼軍.事重地，這些進攻除了制造短暫的混，沒有實質上的戰略意義。不清對方的目的，MUL-01不會調大據點的兵力去鎮。而唐亦步的技等級和它相當，小據點的防火墻本來就不算嚴，它也無法在短時間解決掉那些煩人的侵，只能陪唐亦步繼續玩這個類似于打地鼠的災難游戲。

短短六個小時。

以余樂搞垮的那一個小據點為中心，四周數百個中小據點多多都陷了混。紅笑臉在各個屏幕上到飄，部分武裝機械發了瘋，將小據點的墻炸得東倒西歪，運氣好的還能點燃一兩個軍.火庫。

“主腦氣不氣我不知道，卓牧然估計快被我們氣死了。”阮閑瞧了眼唐亦步屏上麻麻的閃爍紅點，忍不住笑出了聲。“進攻中遇到過連接不暢的問題嗎？”

“沒有，只要集中一點，攻擊效率相當高。”唐亦步指揮著屏，讓它們在微暗的車廂里來回游。“比單憑我自己攻擊……我想想，效率高了十倍不止吧。”

阮閑看著興致的唐亦步，手指過正嗡嗡作響的機械：“看來這東西的連接能達標了，阮教授在備用計劃上也沒有掉以輕心，不錯的設計。”

“一般人也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改造它。”唐亦步側過臉，“我也很不錯。”

“是。”阮閑探過去，將鼻子埋進對方的頭發，吻了吻對方的發頂。“你也很不錯。”

還有最后一日，他想。

再過24小時，無論是這個荒謬的世界還是自己的心臟，都將得到一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最后一天啦——XD

——

糖：四鉆

主腦：打地鼠打得沒脾氣√

……不過這下看來我雙11前正文完結不了了，流下熱淚。

第234章 人的誤差

胡書禮回了住, 只不過主腦派下來的是急活。明早就要出結果，他得把工作帶到家里研究——自己的住所總比辦公室好些，至那里有人陪伴。

像往常一樣, 他剛進門, 他的妻子便朝他展笑臉。這里的布置和他大叛前的家一模一樣, 窗外的景都很好地模擬了出來。踏這扇門, 一切關于末日的記憶會變得無足輕重, 就像從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悉而溫暖的床上。

為了挽回死者, 故事里的人會向惡魔許愿。自己甚至不需要付出靈魂，只要向主腦許下愿, 繼續工作就好。

“今天你來做飯吧, 我想吃你包的餛飩。”妻子這時候看起來很健康, 正給花瓶換上新鮮的花。一邊的管家機械正在清潔地板。“怎麼又回來這麼晚？”

“工作忙。”胡書禮朝笑笑, “今天還要加班, 還是讓管家來做吧。”

“唉，我都已經燉好湯了。”妻子口氣里沒有抱怨的意思，“要熬夜啊, 老胡？要不我先給你盛一碗去，正好補補子。”

“不用, 不是那麼夸張的活兒，只是DNA比對。”胡書禮表十分和，“你那邊呢？”

“也就是老樣子，今天見了幾個膈應人的客戶。我跟你講啊, 老孫他……”

胡書禮一邊聽妻子的嘮叨，一邊在客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展開屏。他之前十分厭惡妻子嘟囔這些邊邊角角的小事，可他現在樂于把它們當工作的背景音，它們讓他安心。

那個姓阮的年輕人還是太年輕，年輕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非得要純粹的生活。而自己已經上了年紀，只求一個難得糊涂。他不想一遍遍撕開自己的瘡疤，逃避也是一種解決方案。

阮立杰的態度讓他有點暗暗的憤怒，以及未知的焦躁。他對那個小伙子已經相當用心了，話說盡，工作也相當照顧，可阮立杰就是不領。

阮閑贏不了，那個年輕人為什麼就不愿意看看現實呢？

“老胡，你吃不吃梨？吃的話我先給你洗倆，讓管家做個湯面也好……”妻子還在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