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馨寧有些拘謹地坐下，得直直的，跟學生上課一樣乖巧。

李磊就隨意多了，心很好地到東張西，還頭往后面做飯的地方里看了看。

老板娘瞥了一眼徐寧玉手里的錢，一句話沒多問，直接說：“大鍋是六斤的，有票的話五塊錢，小鍋三斤，三塊錢。沒票價錢就得翻番了，大鍋十塊小鍋六塊。”

李磊聽得直想拔就走。他知道徐寧玉沒票，六塊錢夠買五六斤了，就只能買三斤的鵝，這店可真黑。他怕徐寧玉又財大氣，忙說：“大的我們吃不了，半只足夠了。”

徐寧玉，就說：“行，先來份小鍋的。”

“火燒饃要不要？兩錢一兩，你們三個小鍋的再加二兩饃就夠吃了。”老板娘又推薦了主食。本地的火燒饃是用一大塊圓形的發面餅，在大鍋或爐灶里烤至兩面焦香、里松，吃的時候切小塊就可以了。

徐寧玉想著李磊飯量大，便要了二兩火燒饃。

老板娘去拿碗筷，李雷側著子直直地看著徐寧玉，把徐寧玉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看你膽子這麼大，花了這麼多錢都不害怕啊！總說這種話會惹小玉討厭的，李磊可不想當啰嗦的大人。

他拿指頭了徐寧玉帶點嬰兒的小臉蛋：“吃完飯我們也別逛了，提這麼多東西，萬一丟了。趕回去，把給你姥家的東西先送過去。”

李磊給徐寧玉出主意，“剩的錢點給你爸。你爸人好的，哄哄他就高興了，不然你后媽肯定有話說。”

幾個月足夠李磊把徐家人的子得一清二楚。徐寧玉父親脾氣好，每回見他臉上都帶著笑，家里有好吃的也會給他拿，不是小氣人。徐寧玉那個后媽就不行了，他一進門，桌上剩點咸菜也趕端進廚房，搞得跟他會吃似的。

“嗯，李磊說得對。”徐馨寧不習慣背后說人壞話，只講了這麼一句臉頰就紅了。

該買的都買了，剩下的錢可以留著改善生活，徐寧玉就答應回去：“行。”

店里老鵝提前煮半，有客人來，只要再加工一下就能上桌。徐寧玉他們聊了一二十分鐘，一大砂鍋香氣撲鼻的老鵝湯就端了過來，鮮的香味一下子鉆進三個孩子的鼻腔。

白的湯水表面泛著油花，鵝塊堆得冒了尖兒，里面還放了切細的大白菜，滿滿的一鍋，看著就覺得滿足。

“這麼香啊！”和老母湯像，不過李磊家就他二叔一個上班，負擔重，多年了也沒煮過一次，李磊早都忘了是什麼味兒了，這會兒聞著香味就想要流口水。

見他倆都不，徐寧玉就說：“吃吧，就我們三個，不用客氣。”

“那我給你盛，你夠不到。”李磊站起來。徐寧玉忙說自己要多喝湯，李磊就拿著大湯勺給他裝了一碗湯。

鵝都被切段，他眼神好，看準了，又撈了幾塊鵝到徐寧玉碗里，這個部位可是最好吃的。把碗放到徐寧玉面前，李磊這才把勺子遞給徐馨寧：“姐，你盛吧。”

徐馨寧看他一眼，稍微有點郁悶：自己照顧弟弟的活又被搶了。小玉稍微大了一點，手有勁了，就不要幫忙洗臉喂飯。今年認識了李磊，連下學都不跟一起。

小學比初中早放學十分鐘，也不好讓弟弟等，徐馨寧都是和同住在家屬區的同學一起回家。脾氣好，偶爾也會覺得弟弟被搶走了。不過李磊對小玉很好，還喊姐，徐馨寧也不好意思跟他計較。

徐馨寧也盛好了，最后李磊才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也撈了三四塊鵝。

徐馨寧正長，飯量也大，盛了一大碗鵝塊都啃完了，還吃了一塊火燒饃。但和徐寧玉兩個加起來也沒吃過李磊一個。

徐家現在每個周末吃頓葷菜，徐寧玉也饞的，看李磊吃得香，帶著啃了四塊鵝，吃了點白菜。

白菜煮得爛味，徐寧玉喜歡。就是鵝切得太大塊，把他肚子撐得厲害，只好放下筷子，小口地喝湯。

之前李磊怕鵝不夠他們三個分的，沒敢敞開吃。等徐寧玉和徐馨寧都放下筷子，問過他們真不吃了以后，李磊開始后程發力。

他把鍋里的鵝塊和白菜全都撈到了碗里，吃完歇了一會兒，干脆端起砂鍋往碗里倒，最后連湯都喝得一口不剩。

徐寧玉看得有些擔心，忍不住勸他：“喝不下別喝了，別撐壞了肚子。”

“湯好喝，不能浪費了。”李磊喝完鮮的老鵝湯，已經凸起的肚子，滿足地笑道：“第一次吃這麼撐，鵝原來這麼香。”更新最快 手機端：

徐馨寧也輕輕地點頭：“好吃。”

看姐姐和李磊都吃得這麼香，徐寧玉心很好地承諾：“等下回賺了稿費再出來吃飯。”

第18章 回家

地主家也不能天天下館子啊！小玉真是小爺做派，李磊馬上搖頭：“飯店太貴了，還不如買了菜在家做，至便宜一半。”

還會過日子，從前就一直是月族的徐寧玉聽得好笑。

因為實在太撐，結了賬，三個人著小肚子半天沒彈，又歇了好一會兒才離開飯店。

“吃太飽了，我想自己走。”徐寧玉不讓李磊背，走幾步就當消食了，三個孩子晃晃悠悠地去了公車站。

這次李磊因為吃多了，去搶座位差點都沒跑。還好中午坐車的人沒早上那麼多，他力搶到了三個座位，又拉著徐寧玉跟他坐一起。

喝了老鵝湯，渾熱乎乎的，坐在四風的大通道里都不冷了。

就是困。估計是小孩覺多，徐寧玉靠著椅背眼皮就開始打架。

李磊轉頭看徐寧玉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就摟著他的肩膀，讓他枕在自己上睡。

徐寧玉頭暈乎乎的，就被李磊拉著躺了過去。

車上這麼吵，他睡得也不□□穩，還沒到礦上就醒了，發現上蓋著給徐馨寧買的新羽絨服。

徐寧玉思維還有些慢，緩緩地眨眨眼睛，抓著服坐了起來：“姐還沒穿過呢，怎麼給我蓋了，蓋臟了。”

徐馨寧坐在他們后座，忙前傾和弟弟解釋：“李磊說怕你凍著，我讓他拿的，服總是要穿臟的。”

李磊得意地沖徐寧玉笑，又他的小肩膀：“小沒良心，還冤枉你磊磊哥，姐都知道我是好人。”說著，他把羽絨服收起來，疊好重新放進紙袋里。

什麼跟什麼，肯定又是從哪個鄉土劇里學的詞，徐寧玉牙都酸了，真不想和這個腦回路異于常人的家伙說話。

等公車到站，他們就按李磊之前說的，先去了姥爺家。

姥爺姥姥得知他們三個小孩子沒有大人跟著竟然跑去了縣城逛商城，還自己當家做主買了這麼多東西送來，都吃驚不已。

“這哪行，怎麼能讓你花錢。還有，小玉，你怎麼能花這麼多錢？”他們驚訝過后，卻是不肯收。

徐寧玉一手拉著姥爺，一手拉著姥姥，要他們收下：“是我用稿費買的，爸爸也知道的，沒有花他的錢。我想孝順姥姥姥爺嘛！”

徐馨寧也挽著大姨的胳膊，笑容甜：“都是小玉親自挑的，姥爺，姥姥，你們就拿著唄。”

小家伙平時跟小大人似的，這會兒這麼可地跟他們撒，姥姥姥爺被徐寧玉晃得心都了：“好好，我們家小玉的孝心，姥爺姥姥收了。不過就這一次啊，以后不準再買，小孩子不能花大錢，要攢起來。”

大姨就怪到了徐建兵上：“你爸真是的，怎麼就讓三個孩子自己去縣里，真有他的。小玉再花錢，我就去跟你爸說。”

“知道啦，以后不會啦。”徐寧玉也有點怕大姨，趕乖巧笑，順便轉移話題：“你們快試試合不合適呀。”長胳膊要把帽子戴在姥爺頭上。

“好。”姥爺笑得合不攏，蹲下來讓外孫給自己戴上帽子，大家都特給面子地夸道：“好看，神！”

姥姥和大姨也披上了鮮艷的方巾，陳濤戴上手套，故意把手指頭出來，兩手舉起大拇指，夸張地說：“哇，姥，老媽，你們也太了吧！”高三的學生了，還這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