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玉想了想：“豆皮、豆芽、白菜、土豆……可以放在鍋里跟羊一起煮的都買點。”反正有李磊這個大肚漢，多都不會剩。他又歪頭看李磊：“你有什麼想吃的？”

李磊忙搖頭：“我不挑食，什麼都吃。”他當然最喜歡吃啦，這個就不跟小玉說了，免得小玉一下子買好幾斤回去，那得多花多錢。

“白菜土豆家里都有。”這邊冬天蔬菜很，就白菜土豆，家里一次會買上一堆，放著慢慢吃。

徐馨寧就有主意了，想了想，帶頭走在前面：“先去買羊，去晚就沒好的了。”好的大家都想要，當然是先到先得。

賣的攤子在菜市街很靠里的地方，再往里就是賣家禽和活魚的。不過賣的攤子稍微講究一些，都用木板搭了簡易案板，擺著一條條的，后面架子上還用鐵鉤掛著大塊的鮮，一片暗紅。

這景象，徐寧玉他們都看愣了，原諒他們沒見過世面。

從的瘦上勉強能分出哪家是賣豬的，哪家是賣牛羊的。羊的型最小，掛著的羊上還連著羊蹄子，比較好分辨。

他們就直奔到賣羊的攤子旁，老板是個瘦高的中年人，戴著頂老式氈帽。

這會兒他正好賣完一份，閑了下來，看三個小孩停在旁邊好像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就笑著招呼站在最前面的徐馨寧：“小姑娘幫大人買嗎，家里人說沒說要買什麼？”

徐馨寧看看弟弟，徐寧玉就仰著頭問老板。“伯伯，我們煮羊湯，什麼地方的比較好？”

老板這才低下頭，看著只比案板高一點徐寧玉。小孩可真懂禮貌，老板就告訴他：“煮湯的話當然是羊或者羊排最好了，羊兩塊二一斤，羊排兩塊。我這是自家喂的小山羊，包你一點膻味都沒有。”

原來不同部位的價錢還不一樣，而且帶骨頭的反而更便宜一點。李磊和徐馨寧一起看著徐寧玉，等他拿主意。徐寧玉想了想：“要兩斤羊排，兩斤羊。別的還有什麼部位的比較好呢？”這兩個地方的羊味道都不錯，羊排啃著更香，干脆都買一點。

老板正要開口，李磊趕攔在前面：“四斤都多了，我們三個人，哪兒能吃掉這麼多，就這些就行了。”看小玉那意思，怕不是又準備吃吃到飽。

徐寧玉頓了頓，就沒說話。李磊的眼睛在攤子上掃了一圈，又笑嘻嘻地和老板商量：“伯伯，我們買這麼多，零頭給抹了吧。”又指著案板上一小塊羊肝：“這個弄點給我們嘗嘗味道唄，我們都沒吃過，要是好吃明天再來買。”

徐寧玉驚訝地看著李磊，沒想到他還有還價的本事。徐寧玉自己買東西從來沒想過還價，價格不合適就不買，太佩服會還價的人。

李磊一挑眉，沖徐寧玉得意一笑。他以前沒自己買過東西，上次去商場什麼都不懂，回來越想越覺得好虧啊。他就跟鄰居嬸子們打聽了，買東西都是能還價的，還學了好幾招呢。

這時候有的人家買甚至一兩二兩的買，一下買四斤算是大顧客了，老板就笑說：“行，羊肝羊心肺煮湯也不錯的，就是弄著費事，我給你們割塊。”

羊的臟味道比較大，清洗起來也麻煩，所以賣不上價，比羊要便宜很多。老板就切了拳頭大小的一塊羊肝，拿給他們看：“回去用鹽水泡泡。”然后開始“咣咣”地給他們剁羊排、割。

這時候沒有塑料袋，買的菜都直接放在菜籃子里。怕弄臟了燒餅，李磊把它拿在手上，另一個胳膊挎著籃子，分量很不輕呢。

他這個形象跟周圍買菜的大媽嬸子沒什麼兩樣，徐寧玉看他一眼，掏了錢。

三個人一起低頭看著半籃子的，都覺很滿足。

“多，不用買再買素菜了，買點大料就行。”徐馨寧在心里計算了一下，就去買了蔥姜蒜和八角桂皮等大料。王梅燒菜不放調料，家里這些東西都沒有。

徐寧玉不懂做菜，也不心，就慢騰騰地跟在后面，不掉隊就行。

李磊翻看著那一小包大料，忍不住咋舌：“這一小包還不便宜呢。放這麼些東西，那羊湯得多好喝？”期盼中又有些心疼，低頭小聲地跟徐寧玉說：“跟姐說不用放那麼多東西，一般好喝就行了。”

“你去說唄。”徐寧玉才不聽他的，萬一放了幾樣味道不好可怎麼辦。

李磊盯著徐馨寧看了幾眼，發現掏的是自己的錢，就了回來：“還是聽姐的，姐做飯有經驗。”

徐寧玉立刻警惕地看向李磊：這家伙怎麼老是提他姐，難道還在覬覦著他姐姐？

“我臉上沒東西吧？”李磊看徐寧玉眼神奇怪，臉，又覺得后背開始發涼了。

徐寧玉就“哼”了一聲。

等徐馨寧買好菜，三個人回家屬區的路上遇到好些人。見徐家讓孩子出來買菜，紛紛頭往菜籃子里看。一看竟然有半籃子的，都詫異地問：“你家來客了，買這麼多？”

徐馨寧不知該怎麼說，又低頭看弟弟，徐寧玉就替回答：“是呀，阿姨，家里來人了，我們要趕把菜送回去。”如果李磊也算客的話。

三個人加快速度回家，徐馨寧就有些擔心，小聲說：“這下該傳遍了，回頭家里也得知道我們買了這些，肯定要說我們不會過日子。”

徐寧玉不在意地勸徐馨寧：“沒事，回頭我跟爸爸說。我們能買得起，吃好點對也好，又不是干了什麼壞事。”他們總不能為了別人的看法就吃素吧。

李磊也點頭：“就是，你們后媽那麼小心眼，就是一口不吃還覺得你是跟使子呢。管怎麼說，又沒花的錢。”

徐馨寧看看李磊，又看看徐寧玉。這兩個家伙可真是一個子，要不怎麼能這麼好。不過聽他們說完，也沒那麼擔心了。

回到家就開始準備煮羊，三個人里只有徐馨寧會做飯，自然是擔任主力和指揮的工作。李磊負責洗菜，徐寧玉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一邊打下手，剝個蔥和大蒜什麼的。

之前徐馨寧已經請教了蔣嬸子，燒了鍋熱水，準備給羊排和羊焯水。就是買得有點多，就問徐寧玉：“小玉，鍋都裝不下了，留一半等爸回來再燒吧。”

“行呀。”徐寧玉一口答應。一般只要徐馨寧開口了，他幾乎沒有駁回過。

徐馨寧就順著羊的紋路切出一半留著，剩的切片，羊排也留出一半，才一起放到熱水里，煮出沫之后撈出來，在涼水里泡個十幾分鐘，這樣更。最后再重新倒水，放上蔥姜大料，撒了鹽，在鍋里燉煮。

“看著還容易。”李磊靠著廚房的墻，一直在旁邊師，把步驟都記住了。下次他請小玉，也在家做，可比飯店實惠多了。四斤加這麼些調料也沒到十塊錢，能吃兩頓。

徐馨寧一邊把白菜切，一邊笑道：“是呀，羊很新鮮，煮了就好吃。”

這年頭，不管怎麼做，也沒人會覺得難吃。李磊深以為然，然后看向徐寧玉：“小玉，你還喜歡吃什麼，下回我去買來我們做。”

徐寧玉忍不住回想了一圈上輩子吃過的食，然后挑了一個還算簡單的：“排骨吧，可以做糖醋排骨。”他現在有些甜。

李磊沒吃過糖醋排骨，聽名字就想流口水：“糖醋的菜，肯定好吃。”又是糖又是排骨，小玉真會吃啊。

煮了快一個小時，屋里已經滿是羊的香味。徐馨寧拿筷子試了試，看能把羊排穿過去了，就往鍋里添了大白菜，和土豆片。又煮了十幾分鐘，就往桌上墊了巾，連鍋一起端到桌子上。

鍋蓋一打開，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徐寧玉深吸口氣，馬上星星眼地看著徐馨寧：“姐，你好厲害呀。”李磊也在一旁猛點頭：“太香了！”

徐馨寧就抿笑：“我盛一碗給蔣嬸子送去，你們先嘗嘗，萬一只是聞著香呢。”從前母親還在的時候，他們家和蔣嬸子家做了好菜都會互相送。王梅跟蔣嬸子不來，這才不送東西了，不過蔣嬸子弄了什麼好吃的還是會喊徐馨寧姐弟倆過去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