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躊躇了半天,就在我下定決心要離開的時候,父親居然牽著條小泰迪正好從外頭回來,一見著我,他就快步迎了上來,笑著問我:“在門口傻站什麽呢,你倒是會挑時候,林嫂今天給我做排骨香腸呢。”
“有好吃的我當然得回來了。”我快速把自己的心思給收進肚子了,挽著他的胳膊,跟他一塊兒往裏頭走,那隻狗看樣子倒像是對我興趣的,時不時就往我這邊蹭,我爸他還在旁邊哈哈地笑個不停。
“你什麽時候喜歡上養狗了?以前我嚷嚷著要養寵,你可是說什麽都不同意。”我撅起,故作委屈。
我爸他這話說的倒是理所當然極了:“以前和現在能一樣嗎?現在我的兒都別人家的老婆了,要是再生個孩子啊,就得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忘咯。”
話落,他還傲地哼了一聲,還真像個老小孩。一瞬間,就好像是回到了小的時候,我拽著他的手腕撒。
他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一進院子,父親就把那狗給放了,它頓時就撒歡似的在院子裏四轉悠,林嫂聽到聲響,也匆匆趕了出來迎接。
“小白來了,快進來,林嫂給你做好吃的,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林嫂笑瞇瞇地開口。
一段時間不見,林嫂的麵看起來倒是紅潤了不啊,看來他們倆在這兒的小日子過的還真是滋潤的。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糾結,到底要不要問。
“你一個人來的?上了如深沒有?”父親突然拍了拍我的膝蓋,一副剛反應過來的樣子。
聽他這麽說,我也才想起來,我上這兒來,就沒和莫如深還有翠翠打過招呼,翠翠肯定又得給我張羅一大桌子的飯菜了。
“你看看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麽能把自己的老公都給忘了,趕打電話讓人過來吃飯。”提到這茬,我這老父親神立馬就嚴肅了不,不知道的還以為莫如深才是他親生的呢。
我本來想拒絕,指不定莫如深這會兒還在雅雅的溫鄉呢,轉念一想,還是給莫如深撥了個電話,讓他過來吃飯,順便通知翠翠,不用準備我們倆的飯菜了。
別說,這莫如深還真是能挑時間,飯菜剛上桌,他就到了,手裏還提著一瓶好酒,我一扭頭,發現我爸眼睛眼睛都發了,趕起把那酒給接了過來,明明臉上樂滋滋的,上還是說著埋怨話:“來就來吧,還帶什麽酒啊,你說我這早就戒了,真是浪費了……”
“行了,你就別擱這兒演戲了,我們幾個還不知道你什麽德行?”林嫂正好拿著碗筷從廚房裏頭出來,直接接上了下一句,頓時把我爸給的雙頰漲紅。
我憋著笑,上前接過碗筷,幫忙擺上,也就開飯了。
莫如深倒是深得我爸的心,給他倒了小半杯,自己倒了小半杯,倆人坐一塊兒就聊起來了。
“嗯,這酒味道不錯,我可得留著慢慢喝。”我爸抿了口小酒,有些意外地開口。
我和林嫂笑著對視了一眼,我這還沒來得及說話呢,莫如深就幽幽地接了一句:“是得留著慢慢喝,這瓶喝完了,可就沒人敢送酒來了。”
“噗……”我爸這剛到的酒,一下子就給噴了出來,眼珠子一瞪,怒衝衝地質問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的,給我買瓶酒還心疼了?”
“醫生說了,您得喝酒,所以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任何酒莊,都不能賣酒給您。”莫如深臉不紅心不跳地回應道。
我看著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實在是佩服。這是打算用這瓶酒,一直吊著我爸的胃口啊。
果然,一聽這話,我爸立馬皺起了一張臉,跟就當著我們的麵,把莫如深麵前的酒瓶子給藏到了自己後邊,一臉正義地說著:“那你可不能喝了,你多喝一點兒,我就一點兒。”
噗,這老爺子怎麽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這怎麽還跟自個兒婿計較上了?”林嫂有些哭笑不得,上這麽說,還是往他的碗裏夾了幾筷子青菜,和幾片香腸。
他們倆現在這樣也好的,老了有個伴,能過的這麽幸福也不錯。一下子,我就把來時的那些念頭,全都給拋到腦後了。
也許,真的就像當年父親跟我說的一樣,他們隻是朋友呢?
一頓飯,我們吃的倒是開心的,飯後,我爸直接抓著莫如深到院子裏乘涼下棋去了,我則負責給林嫂打下手。
“放著放著,我來就行了,別把服弄髒了。”我這正收拾碗筷呢,林嫂就急匆匆地過來搶我手裏的筷子。
“我哪有那麽金貴啊,服髒了洗洗不就好了嘛。”我有些哭笑不得。
林嫂是把我當大小姐伺候夠了啊,這麽點兒小事都不讓我幹。
“這……”林嫂見我堅持,看起來有些為難。
我則是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我們是一家人,您又不是我們家的傭人了,我當然也要一起分擔啦。”
“好,那你就給我打下手。”林嫂重重點了點頭,語氣當中分明有著抑不住的喜悅。
我滿口答應著,一塊兒把餐桌和廚房都給收拾的幹幹淨淨,眼看著時間不早,我和莫如深也就先回去了。林嫂本來還想留我們住一晚,可我考慮到莫如深上班的路程太遠,還是拒絕了。
路上,我哼著小調看著窗外,心好的不行。
莫如深卻突然開口:“怎麽不問出口?”
我一楞,到邊的調子都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這家夥,怎麽什麽都知道,還一點兒底兒都不給我留。既然他都開口問了,我也就沒什麽好瞞的,長舒口氣,緩緩開口:“我隻是看到爸爸和林嫂過的幸福,不想打擾他們而已。至於宋青染母親的事,我自己會去查清楚的。”
“你怎麽知道爸他沒有察覺?”莫如深轉頭瞥了我一眼,冷不丁地來了這麽一句。
我更懵了。難道我爸他早就看出來了?
“他知道你有心事,隻是沒有追問。”莫如深又補充了一句。
也對,他認識了我二十多年,我這點心思,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同時我也慶幸,沒把那些問題問出口,免得我們倆之間太過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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