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年。
短短五個字,在梅萊爾的耳邊盤旋,如同魔音。
和阮大師談時,考慮過很多問題,卻唯獨忽略了年齡。阮大師的相貌確實有些青,但以為那是因為他長得顯小,卻沒想到是因為還沒年。
“也許他的種族年比較早……”話還沒說完,自己就先反應過來了,阮時青是古人類。
古人類十八歲年。
聳了聳肩,憾道:“好吧,那我再等一等好了。”
反正阮大師就在這里,也不會跑了。
?
再等一等?
以為會打消主意的容珩又張起來,他用力盯住梅萊爾,再一次重申道:“等一等也不行。”
梅萊爾簡直莫名其妙,覺得太子殿下現在越來越霸道:“為什麼?就算您是太子殿下,也不該干涉部下的私人。”
“……”
容珩說不出話來,只能沉著一張臉,眼角眉梢都是不快。
梅萊爾打量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道:“該不會是您自己看上了阮大師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以前的殿下多冷酷啊,別說帶崽了,要是誰家的崽敢去他面前晃,估計都會被嚇哭。
但看看現在,他不僅帶崽,還帶得非常好。
而這些崽都是阮大師家的。
梅萊爾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母胎單二十六年、且看起來有可能一直單的太子殿下,竟然老鐵樹開花了。
立即大度表示了自己的理解與支持:“如果您也在追求阮大師的話,那麼我可以退出。您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太過復雜的。”
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梅萊爾鼓勵道:“阮大師確實非常優秀,您可要作快一些,不然就算我退出了,難保不會有其他人追求他。”
接著不等容珩回應,就一臉微妙地離開了。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其他人分這個大八卦了!!!
反倒是留下來的容珩滿臉問號。
梅萊爾在說什麼?
他低聲反駁:“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口緒鼓漲,某種長久累積的緒,像芽破土而出,正在蓬生長。
離開時,容珩很有些心不在焉,失魂落魄。
阮時青看著他的模樣,本來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改為了關切:“你的臉看起來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容珩對上他關心的眼神,莫名有些不敢直視,他別開了眼,低聲道:“沒有不舒服。”
腔里心臟跳一下比一下急切,他不自在地握了手,匆匆丟下一句“我還有點事要理”,就大步離開。
看著他匆忙的背影,阮時青不解道:“容先生今天看起來有些奇怪。”
梅萊爾雙手抱懷看戲,笑瞇瞇道:“可能是因為春天來了,有些躁吧。”俯悄聲對阮時青道:“你可能不知道,比斯人因為保留了類形態,所以在某些方面也和類相似,比如到了春天,就會……”
沒說完,給阮時青遞了個“你懂得”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阮時青神驚訝,他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
那這就是容先生的私事了,他不好再討論,于是只能朝梅萊爾笑了笑。
*
容珩落荒而逃。
回到菲塔莊園后,他就將自己關在了臥室里,領整齊扣著的風紀扣被暴扯開,他整個人焦躁地踱著步。
這種失控的覺讓他到張和不安,理智讓他及時打住,卻讓他忍不住繼續探索。
喜歡。
這兩個字想被附著了魔法,纏繞著他。
讓他趕到無所適從的同時,又從的角落里,咕嚕嚕冒出細碎的歡喜。
整個人呈大字倒在床上,手臂蓋住了眼睛,他輕聲道:“諾亞,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
諾亞的聲音從中央控制系統里傳出來:“喜歡是你們人類才有的緒,按照字面意思解釋,這是一種‘愉快、高興’的緒,是由人的某種激素導致,會讓你臉紅耳熱,心跳加速,緒。”說到這里,頓了頓,才繼續道:“不過我對這個詞有另一種看法,這是我在陪伴王陛下時產生的領悟。”
容珩挪開手臂,暗金的眼底滿是困:“你說說看。”
“當你喜歡一個人、甚至著一個人時,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包容他的一切不足。就算鐵如王陛下,在面對您和司宴閣下時,也常常會有時刻。這是一種不由理智控制,從心自然而然產生的緒。它會讓人產生許多改變。”
“那你覺得我母親的改變,是好還是壞?”
諾亞靜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半晌才道:“我覺得稱不上好或者壞,但那些年里,王陛下從未后悔過。曾經對我說過,很慶幸當初頂住了力,選擇了司宴閣下。”
“從未后悔過……”容珩重復著這幾個字,無所適從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這些年里,他拒絕了各方提出的聯姻,也很與異接,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前線,也是因為有母親的前車之鑒在前,讓他本能抗拒這種。
他一直覺得,母親的婚姻是不幸的,在這段婚姻里付出的遠比得到的要多。
他從未深思過母親的態度,只是從自己的角度武斷下了結論。
現在看來,母親比他要勇敢得多,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敢于克服其間種種困難,甚至到了最后,也從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而他卻將自己困在了重重顧慮當中,裹足不前。
甚至不敢承認自己的。
梅萊爾說得沒錯,既然喜歡,就該坦地去追求,不論結果如何,至他為之努力過。如果因為自己的膽怯而錯失機會,才會真的抱憾終生。
困散去,容珩的眼神逐漸轉為堅定。
*
小崽們回家的第二天清早,阮時青將賴床的小崽們一個個拉出來,抱上陸行艇,和09一起送他們去學校。
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去學校的小龍崽和小狐貍哼哼唧唧,試圖撒耍賴不去上學。
畢竟他們已經是大崽崽了,才不要和小崽崽一起上課。
但可惜撒耍賴統統沒用,阮時青冷酷地鎮了撒的小崽,親自將他們到了老師的手中。
無計可施的崽們只能認命,小龍崽甩著尾,氣勢洶洶進了學校;小狐貍也垮著臉,大尾無打采。
只有小人魚和阮驕還算省心一點,跟在他們后,乖乖進了學校。
阮時青在校門口遠遠看了一會兒,才和09去了兵工廠的實驗室。
讓09將數據和資料整理打印出來,他謹慎地裝好,才再次駕駛陸行艇,前往菲塔莊園。
他準備去找容先生,昨晚因為容先生的臉不太好,所以他只能暫時下了。但這個發現實在太讓他到興,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所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找了過來。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往外走的容珩。
阮時青抬手準備打招呼,但看清楚對方后,又愣了一愣。
對方今天的穿著打扮格外鄭重。白軍裝上整潔如新,口掛滿了勛章,口袋里還放了懷表,金表鏈垂下;黑的長靴及小,锃瓦亮,就連白長發也仔細打理過,一不地束在腦后。
看起來像是要參與什麼盛大的宴會。
阮時青的腳步遲疑下來:“你今天有事嗎?”
如果有事的話,那他就只能去找梅萊爾或者馬林了。
“沒事。”容珩走到他面前,垂眸看他,努力地藏起張,讓自己表現得從容一些:“我正準備去找你。”
“那真是巧了,我也正要找你。”一聽他沒事,阮時青就笑起來,從09手中接過碼箱,迫不及待地拉著他手腕就往會議室大步走去:“我有一個重大發現,需要你幫忙才能驗證。”
容珩剩下的話還沒來及說,就堵在了嚨里。
他凝著對方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另一個人的溫度自相的部位源源不斷地傳來,讓他心跳急速。
勉強維持鎮定,跟上他的腳步,兩人進了會議室。
“什麼事這麼著急?”
阮時青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讓09守在會議室外,并謹慎地確認了門窗是否關好。
之后,他才將碼箱放在了會議桌上,并將之打開,出了里面的厚厚一摞文件。
他側臉向容珩,眼底猶如星辰閃亮:“我從蟲族的上發現了一些東西,如果我的猜測真,并且能順利找到源頭,那未來整個銀河帝國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容珩接過他遞來的報告,認認真真地看完:“反質?這個理論目前還只是個猜測吧?現今并沒有人能證實反質的存在。”
“是這樣沒錯。”阮時青將另一份報告遞給他:“但我在研究蟲族時,意外從它們的,發現了極量的反質存在。”
反質和正質相遇,必定會發生湮滅反應。
而阮時青正是在解剖蟲族時,注意到了它們部發生的奇異反應,在反復測試和實驗過后,他才確認了自己的猜測——蟲族很可能存在反質。
因為它們特殊的生理結構,留存在它們的量反質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填空題
梅萊爾:類到了春天就會_____(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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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