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斯珈藍星的戰爭進行得要比想象中順利。
人魚族高傲自負, 在有利可圖時,周邊星球尚且愿意依附追隨,愿意捧著這群自視甚高的高傲貴族;可這一年間, 司宴政府不顧蟲族侵,將炮火全力對準了斯珈藍星, 長久地拉鋸下來, 斯珈藍星實力大損, 因為利益綁定在一起的同盟也變得沒那麼穩固了。
許多曾經依附斯珈藍星的星球都開始搖,就連和斯珈藍星利益捆綁的圖塔爾星也開始尋找新的出路。
在司宴執政期間,他推出的各項政令, 明擺著是要打四大古族,所以九尾狐族不得不和斯珈藍星結盟。但現在容珩回歸, 猶彌爾一族尚未斷絕,意味著皇室仍然掌握在四大古族手中,于是九尾狐族的心思就又活絡了起來。
在阮月白一行抵達斯珈藍星附近星域后, 便接到了九尾狐族來使的通訊請求。
對方殷切地表示, 愿意跟他們里應外合,拿下斯珈藍星。而作為換,九尾狐族只要求保住現有的地位和榮。
出面和九尾狐族談判的人是阮月白,他耐心地聽完了使者的要求后,客客氣氣地拒絕了對方。
“若想避免戰爭,就拿圖塔爾星的總督之位和九尾狐族族長之位來換。”他指了指側的諾塔, 笑道:“是太子殿下親自任命的總督,同時也將接替九尾狐族族長之位。若是你們同意,立即可以進行接,圖塔爾星將免于戰爭。若是不同意……”他略微頓了頓后,篤定道:“那就等我們拿下圖塔爾星后, 再舉辦接儀式。”
諾塔接替九尾狐族族長、圖塔爾星總督之位;阮月白接替人魚族族長、斯珈藍星總督之位。
這是他們出發時,共同商討定下的決策。
容珩派出艦隊,并不是為了徹底覆滅斯珈藍星、圖塔爾星及其附屬星球,而是在為下一步“貴族化”做鋪墊。
如今四大古族之中,猶彌爾族只剩下容珩一人;而龍族族長是加蘭,向來不參與政治斗爭。需要解決的就只剩下人魚族和九尾狐族。
這兩個種族,也正是“貴族化”最大的阻礙。
人魚族把控著斯珈藍星,九尾狐族控制著圖塔爾星。但這兩顆星球上,除了頂層的純貴族外,實際上占比數量更多的還是那些地位低下的混種。
所以這一趟崽們的任務并不是單純地開戰,而是要設法策反混種,拿到九尾狐族和人魚族的話語權。而諾塔和阮月白本就是九尾狐族和人魚族,由他們接任總督和族長之位,更能收攏人心,使得權力接平穩過度。
而九尾狐族使者所提出的“保住現有的地位和榮”,本就和他們此行的目的相悖。
首次談判就這麼不歡而散。
九尾狐族之后會如何選擇不得而知,但在結束了短暫的談判通訊之后,崽們已經分開行了。
諾塔率領一艘主力艦,二十艘殲擊艦前往圖塔爾星;而斯珈藍星這邊的戰場,則給了阮月白和赫里。
*
兩個多月的時間里,斯珈藍星戰場和圖塔爾星戰場不斷傳來捷報,容珩看著傳回的戰報,軍部武研究所找阮時青。
自容珩接管錫金,組建臨時政府之后,阮時青也在他的支持下主軍部武研究所,
阮時青年紀輕,因為長期待在B3024星,名聲也不顯。數認識他的人,還是因為先前機械師協會舉辦的學流會。
因此一開始他接手研究所時,不研究員并不服他。即便這些研究所的科研人員早就已經被養得毫無進取之心,但他們仍然無法忍一個新來的年輕人站到自己頭上。
阮時青對這些人的反對不以為意,在他看來,科研靠得是實力,而不是年齡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他相信自己有絕對的實力能夠接管研究所,所以并不會為外所擾。
他將研究所近年來的項目和果逐個驗看之后,就大刀闊斧地簡了一批尸位素餐的科研混子。之后該提拔提拔,該招新招新,用最短的時間重新組建起了新的研究隊伍,開始研究和生產反質戰艦和武。
反質戰艦和武早在B3024星上時就生產過一批,只不過那時候阮時青因為昏睡缺席,沒來及進行改進和細化,生產出來的戰艦和武威力雖大,卻也還存在不的缺陷。
在他打散重組的研究所的人員之后,便開始利用研究所現有的資源,全力投對反質戰艦和武的改進研究之中。
而新立的隊伍在見到之前的果之后,終于心服口服,紛紛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踏踏實實地跟著阮時青鉆研如何改進這些戰艦和武,使其利利益最大化。
畢竟從前的許多年,軍部武研究所幾乎就是個掛牌單位,就沒有研究出什麼有用的果來。這麼多年來軍部的戰艦武都是和納西集團這些大財閥合作采購。
但阮時青的出現,卻讓這些研究員重新燃起了斗志。
容珩帶著戰報過來時,還沒開口詢問,就有研究人員熱地為他指路:“阮大師在測試中心測試。”
朝對方微微頷首,容珩順門路地了測試中心。
這段時間來,阮時青忙得昏天暗地,他想見對方的時候,只能親自來研究所逮人。
才走到測試中心門口,過明的落地窗,容珩就看見穿著白袍的青年正彎著腰在調試儀。這些日子他沒日沒夜地泡在研究所里忙碌,瘦削了許多,連臉部的廓都比以往深刻。
容珩勸說過幾次無果,只能趁著見到人時,多給他喂些吃的。
他等在外面,沒有貿然進。等到青年調試完儀后,才按響了門鈴。
被打擾了工作的青年下意識皺起眉,但回頭看清來人時,眉頭又舒展開,彎著眼出笑容來。
他跟測試中心的研究員打了聲招呼,便大步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有新的戰報。”容珩順勢握住他的手腕,將人帶到轉角,看著他笑意盈盈的雙眼,就忍不住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低聲道:“我們有五十六個小時沒見面了。”
錫金不同于B3024星,曾經修理店和兵工廠之間只隔著十來分鐘的路程;而首都星地域遼闊,帕爾卡宮和研究所距離相當遙遠,即便駕駛陸行艇也需要至兩個小時。所以阮時青有時候圖方便,并不會回帕爾卡宮,就直接在研究所休息了。
而容珩需要理的事務也不,兩人難得出時間見面。
原本戰報可以直接發到阮時青的智腦上,容珩親自過來一趟,不過是因為想見他了。
“我本來準備收個尾,今晚就回。”阮時青安地親了親他的下,自然地從他手中過戰報,細細看完。
“圖塔爾星已經拿下了,那就只剩下斯珈藍星了,戰爭應該不會太久了吧?”
“嗯,有蘭辛里應外合,一切都很順利,最多再過半個月,拿下斯珈藍星不是問題。”容珩拉著他坐下,將帶來的保溫飯盒在休息的小桌子上擺開。
將筷子塞到阮時青手中,容珩催促道:“趁熱吃。”
他深知阮時青一忙起來就什麼也顧不上的習慣,要是沒人盯著他,多半就靠營養劑和補充劑勉強維持基本的生存需要。
飯盒里裝著兩菜一湯,賣相不算好,但都冒著暖融融的熱氣,很顯然是容珩親自下廚做的——自第一次下廚鐵盧后,太子殿下痛定思痛,苦練廚藝。雖然還比不上阮時青和09,但總算能口了。
阮時青嘗了一口,并不吝嗇地夸獎道:“又進步了。”
他在容珩的盯視下,將飯菜都吃了個干凈。原本有些不舒服的胃部也熨帖起來。慢吞吞喝掉最后一湯,他才斟酌著問起另一個問題:“司宴……有消息了嗎?”
這個問題他問得很是遲疑。
自他們進駐錫金,發現司宴失蹤后,兩人就再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
但阮時青知道容珩肯定會派人找。如今兩個多月過,他猜測著應該多有些消息了,這才問了出來。
但沒想到容珩卻搖了搖頭:“沒有。”
司宴就仿佛忽然蒸發了似的,不僅僅是他,還有那些曾經報名參與“神圣改造計劃”的兩萬名實驗者,也都一道消失無蹤。
阮時青嘆了一口氣:“繼續找吧,只要還在帝國星域,總會有消息的。”
說是這麼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以司宴的心機手段,如果他不想讓人發現他的行蹤,恐怕很難找到他。
而他們并不知道,此時討論著的司宴,已經帶著人離開了帝國星域,趕赴某個不知名的坐標。
駕駛艙,司宴臉沉肅,專注研究著面前的星圖。
經過反復的計算之后,他終于放下智腦,以食指為筆,以錫金為起點,往外延,在星圖上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
“就是這里了。”
繃的面孔稍稍放松,司宴角勾勒出一冰冷的笑意:“亞當,全力趕往目的坐標。”
冰冷機械的男聲應道:“遵命,閣下。”
戰艦全力提速,朝著目的坐標而。
司宴盯著星圖上的行進軌跡,眼見著直線距離越來越短,才終于放松,靠進座椅當中。
他淺淺闔上眼睛,想到戰艦上的兩萬改造人,微微笑起來。
籌謀了這麼多年,終于要結束了。
他終于要手刃所有仇人,干干凈凈地見法拉了。
作者有話要說:容崽:下得廚房,上得臥床,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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