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質的概念, 是由質延出來。
質由基本粒子構,而反質則由反粒子構。這兩者是相互對立的存在。
當正、反質相遇,會發生湮滅反應, 釋放出高能子或伽瑪線。
在阮時青原本所在的世界,反質的存在早就已經被證實。最開始的研究人員是通過宇宙線中捕捉到了量的反質, 后來隨著研究深,一代一代的累積推進,反質逐漸被投到了實際運用中去。
而科學家們也已經研究出了的技,能通過對撞機進行鏡像轉換, 將正質轉化為反質。
就在阮時青忽然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前幾年,甚至還有學者提出了一種假想——這個宇宙中,可能原本就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一種是他們現在所的世界,由質、又或者說正質構;而另一種, 則完全由反質構。
而宇宙大炸, 很可能就是由正質構的世界和由反質構的世界相遇,發生湮滅,才導致了炸。
炸之后,正反質各自分散, 又在億萬年的演變中, 各自形了新的世界,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而現在,阮時青從蟲族的發現了微量的反質, 這種形并不是個例, 而是普遍存在,所以讓他聯想到了這個還未被證實的猜想——這些蟲族在前往B3024星時, 或許曾經經過了某個充斥著反質的地方。由于蟲族的特殊, 才有量的反質在它們保存下來。
他來找容珩, 就是想請他帶自己去尋找蟲族可能經過的地方,尋找這些反質存在的地方。
通過對撞機進行鏡像轉換,將正質轉化為反質的方法,是他原本那個世界一代代研究人員努力的結果,以銀河帝國如今的水平,妄圖自行制造反質無異于天方夜譚。
所以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就沒有往反質上打過主意。
但現在況又不同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個地方,充滿了反質,那他完全可以對反質進行捕捉和儲存,用以支持自己的實驗和研究。
不論是反質反應堆還是反質引擎,其威力都不是普通的核聚變能源可以比擬。
如果實驗功,整個銀河帝國或許會迎來一場變革。
阮時青心中充滿了興,看著容珩眼神灼熱明亮:“我想請你帶我沿著蟲族前來B3024星的路徑走一遍,試試看能不能探測到反質的存在。”
當初去炸毀蟲時,就是容先生和達雷斯去的,他最悉路線。
不過打量著他鄭重的裝扮,阮時青還是擔心他有事卻又不便拒絕自己,補充道:“如果你有重要約會也沒關系,我可以去找達雷斯幫忙。”
“沒關系,我帶你去。”
努力聽了半晌,但最終還是沒弄明白反質是個什麼東西的太子殿下終于從一大堆專業名詞里捕捉到了一句能聽懂的話,連忙開了口。
他今天確實有約會,但他想約的人正是阮時青。
他并沒有什麼追求人的經驗,于是只能回憶著從前梅萊爾無聊時給幾位單艦長們傳授的單小技巧,決定循序漸進,先約阮時青吃一頓飯。
——B3024星雖然偏遠落后,但城還有兩家看得過去的餐廳,他原本打算以回禮為借口,請阮時青和小崽們去吃飯。
不過現在這樣,應該也算是變相約會了吧?
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
太子殿下不太確定地想。
見他答應,阮時青果然彎笑起來,他收起一堆資料,神雀躍:“那我們下午就出發怎麼樣?我先代09一聲,讓他照顧好小崽們,”
他實在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沒問題。”容珩抿了抿:“那我去準備一下就來。”
兩人約定好后,分頭行。
阮時青要和09代他離開之后的事,還得去取探測儀;而容珩則回房間……換服。
今天鄭重的裝扮,實際上是軍部宴會才會穿著的禮服,并不方便日常作戰。他快速換了一聲簡單的黑作戰服,又將用發蠟定型的長發梳開,這樣會更舒服一些。
等阮時青再次和他面時,看到的就又是平時那個容先生了。
他笑了一聲,隨著對方登上榮,系安全帶時,還是忍不住側臉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上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你剛才那副打扮,讓人覺得很陌生,也很……”他搜羅著切的形容詞:“……很有距離,我差點不敢你。”
讓他又久違地想起了在垃圾場深的初識。
悉之后,他很再從對方上到那侵略,但就在剛才,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冷漠的軍人。
容珩不解。他抿了抿,語氣有些低落:“你不喜歡嗎?”
那是他思考了許久之后的裝扮。
“也不能說不喜歡。”阮時青失笑:“就是覺得那樣的你距離很遙遠,有點像那種高高在上的貴族,不好接近。”
“那你希我更平易近人一些?”容珩試著理解他的話。
“不是希,你現在已經非常平易近人了。”阮時青朝他笑:“不然我們也不會為朋友。”
相識這麼久,其實他約也猜到了對方的軍銜和地位可能不低,畢竟能調前線銳,向勒姆星借用行星級武的人,絕不可能是毫無姓名的普通軍。
再聯想到對方偶爾提及的復雜家庭,還有對雪球的嚴格要求,他猜測對方極有可能出自某個顯貴家庭。
或許他剛才看到的,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高貴,冷漠,不可親近。
但他不愿意,阮時青也就沒有深究。
他笑著帶過了這個話題。
太子殿下卻依舊對自己的裝扮沒得到認可耿耿于懷,看來等回來之后,他需要找一些時下流行的穿搭指南看一看了。
不僅要帥氣,還要平易近人。
*
榮離開B3024星,朝著廣袤無垠的宇宙進發。
為了盡可能不過任何一個地方,容珩沿著蟲族行過的軌跡一路航行。
阮時青則專心致志地搗鼓著臨時弄出來的探測儀。
探測儀末端的傳已經放置在了穿梭機外,他現在正在切關注穿回來的數據變化。
但連續航行了兩天兩夜,經過十數個炸毀的蟲,探測儀穿回來的數據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阮時青也從一開始的充滿期待,變得逐漸喪氣。
又排除一個蟲之后,阮時青推關掉探測儀的虛擬屏,嘆息道:“是我想得太樂觀了,都已經找得差不多了,實在找不到,就返航吧。”
充滿反質的某空間,本來就只是個猜想,現在猜測不立,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想歸這麼想,他卻還是難掩失。
無打采,像極了缺了水蔫噠噠的小樹苗。
容珩用余瞥著他,心里想到。
“按照星圖,前面還有三個蟲,也許就在后面。要是找的不夠仔細,返程時我們可以再探測一遍。”
“你已經連續駕駛了兩天兩夜了。”
雖然中途可以開啟自駕駛休息一會兒,但他們路線太復雜,變化也多,大部分時候還是容先生在負責駕駛。而他因為要關注數據,并不能替他分擔力。
阮時青面遲疑一瞬,還是搖了搖頭:“找完剩下三個就回去吧。”
容珩“嗯”了一聲,帶著他搜尋了剩余的三個蟲。
果然一無所獲。
阮時青早有了心理準備,這次倒是也沒太失,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接下來我替你吧,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容珩拒絕了他的提議,看著他認真道:“我們再找一遍。”
阮時青還想再說什麼,卻聽他道:“如果不再確認一遍,就算回去了,你心里也還會惦記著吧?與其如此,不如仔仔細細再確認一遍,真的找不到再回去,這樣你也能安心。”
“但是你……”阮時青神遲疑。
“只是兩天而已,對我來說并不算太累。”容珩朝他笑了笑,暗金的眼眸瞇著,看起來神確實還不錯。
阮時青最終還是沒有經住他的,點了頭。
兩人沿著原來路線返航,阮時青重新調試了探測儀,繼續做數據分析。
又經過了一天一夜,在穿梭機經過某個半坍塌的蟲時,探測儀上平穩的折線忽然跳高,阮時青睜大了眼睛,連尾音都拔高了:“找到了!”
他死死盯著探測儀,一連重復了兩遍:“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容珩神意外。
“沒錯,蟲附近探測到了大量的高能子和伽瑪線,極有可能是發生了湮滅反應后殘留下來的。”
他猛地傾抱住容珩,語氣里是抑不住的興和激:“謝謝你,多虧了你,我才沒放棄。”
所有的興和激,都化為了一個大力的擁抱。
容珩僵住了,遲疑著反抱住他,耳尖滾燙:“不、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