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過去的時候, 加蘭剛剛拿到基因比對結果。
他將電子文件傳送給容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莎莉,賈森, 新生蟲族,三名俘虜,甚至……保留的那九枚蟲卵,”他刻意模糊掉了那個可能會刺激到容珩的名字:“經過對比確認,它們完全相同的DNA序列超過了百分之六十。它們的DNA序列很可能來自于同一個蟲族。”
種的基因存在共,即不同生種群有其特定的DNA組,但同時個之間存在差異,這種差異在本質上表現為基因的不同,即DNA組序列的差異。[注]
也就是說,這些蟲族都不是自然產生,而是通過某種人工手段誕生。
所以蟲族中才會出現了不止一個蟲后。
“據那三個擬人態蟲族提供的信息, 蟲族的蟲后在十多年前就死了,卻沒有誕生新的蟲后, 而蟲族至今還能繁衍不息,多半都是通過從死去的蟲后上提取的DNA序列, 又創造出了新生的蟲族。”加蘭神凝重:“據莎莉保護蟲卵的表現, 蟲族的這種技應該是最近才有了突破, 那十枚蟲卵都是新培育出的蟲后, 所以才顯得十分重要。”
想起那只新生的蟲后, 他出后怕的表:“幸好及時遏制住了,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以前一只蟲后就讓他們嚴防死守, 如果真讓他們造出真正的蟲后, 源源不斷地產卵, 那帝國遲早有一日無力和蟲族抗衡。
“有一點可能不對。”容珩肯定了他的猜測, 卻反駁了一點,他想到阮驕之前說的話,遲疑了一瞬,還是沒有瞞:“你采集阮驕的數據,也做一個對比。”頓了頓,他又囑咐道:“無論結果如何,務必保。”
他想到那個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崽,神和了一瞬:“我不希他到影響。”
阮驕很久之前,就表現出了對蟲族超凡的吸引力。還有他那奇特的能力,再加上他今天提起的往事,讓容珩越發篤定了他的猜測。
猜測是真是假,還需要加蘭來證明。
猜錯了最好,如果不幸猜對了,他也不會讓崽陷危險。
加蘭愣了一下,想到那只崽的奇特模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點了點頭,鄭重道:“你放心。”
得到了承諾,容珩這才離開。
他回到了修理店,卻沒有立即進去。只是遠遠著。
修理店和從前一樣,又似乎不一樣了。
熊家兄弟仍舊在做生意,在阮時青的指點下,他們的技已經相當不錯,修理店的生意非常興隆。只是以往兄弟兩人在前院維修時,總會有崽們興致看上一會兒,又或者在院子里瘋跑玩耍,這個時候金的小機人總是要不放心地追在后面,讓他們小心一點,又或者自顧自地唱歌或者修建藤蔓。
總之只要小崽們在家,院子里是安靜不下來的。
但今天的院子里卻很安靜。
干完了活兒的熊家兄弟并肩坐在臺階上,聳拉著眉眼嘆氣。直到看見容珩走進來了,才揚起笑容問好。
熊圓圓張似乎想問什麼,被熊方方拉扯了他一下,于是又悻悻閉上了。
容珩朝他們點點頭,放輕腳步上樓。
二樓也安靜得很,客廳里沒有人影,小崽們多半是在臥室里。
容珩刻意放輕腳步,小崽們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赫里、諾塔,還有小人魚圍在床邊,一臉張地看著阮驕——阮驕此時和阮時青額頭著額頭,須輕的擺著。
過了片刻,崽抬起頭,須有氣無力地垂落。
三只張的小崽紛紛出聲詢問:“怎麼樣?”
阮驕搖搖頭,咬了咬,有點難過地說:“沒有用。”
容珩下意識憋住的氣息終于吐出來,雖然早就知道沒有用,但他還是難以抑制地到失。
早在發現阮時青沒有外傷卻昏迷不醒時,阮驕就試過一次了。甚至他也曾經嘗試過,將自己的生命力分給他。
但都不行。
他完全能夠明白阮驕的無力,阮時青的此時就一桶裝得滿滿當當的水,不論是神里還是生命力,都裝不下了,他們本無從下手。
要不是昏迷不醒,他的狀況要比普通人還要健康許多。
容珩閉了閉眼,調整好面上的緒,加重了腳步,做出剛剛上樓的假象。
小崽們聽到靜,果然紛紛找地方坐好,念書的念書,說話的說話,偽裝出熱鬧的景象,妥善將心底的難過藏好。
容珩在床邊坐下,看著昏睡的人,在心底祈禱他早日醒過來。
*
阮驕的基因對比很快就有了結果,那些蟲族高度重合的基因片段,果然和阮驕的基因片段一致——這和阮驕從前的經歷完全吻合,說明蟲族在很早之前,就開始取他的基因進行實驗。
只不過他基因要更為穩定且復雜,那些人為制造出來的蟲族的基因,到底還是差了些。
加蘭將結果給容珩看過之后,就銷毀了所有的實驗數據。
他們默契將之瞞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下探究。
蟲后必須是雌蟲,而阮驕是男,甚至沒有蟲族形態。只有暗紅的眼睛與須似乎與蟲族有所關聯。但只要他們不說,外人也不會往蟲族方面聯想。
“蟲族既然已經進化出了擬人態,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部也分了派系?”加蘭據現有信息,大膽提出了假設。
畢竟阮驕在蟲族中必然是特殊的存在,而蟲族部向來等級嚴明。以下犯上的況絕不可能出現……但蟲族卻提取他的基因來做實驗,這和他們以往對蟲族的認知截然不同。
“不是沒有可能。”容珩思索了一會兒,倒是想起一件很早以前的事來:“你還記不記得,在我母親去世前的那兩年間,前線戰況似乎和緩了許多。”
帝國和蟲族一向是不死不休,兩邊打了數千年,前線的戰火沒有片刻停歇。
在蟲族攻勢激烈的時候,為了穩定軍心,擁有強悍脈的皇帝也會赴前線親征,穩定人心。
但他約記得有那麼一兩年,蟲族的攻勢似乎和緩了許多。前線的戰況也沒那麼張激烈。直到母親犧牲的那一場戰役,才又故態復萌。
加蘭回憶了一下,倒是有些印象:“好像那時候還有傳言,說蟲族的數量在減,撐不了多久了……”
那時候各大還很是熱鬧了一陣,只不過后來沒多久,蟲族再度卷土重來,比從前更甚。
“不過單憑這些也無法佐證。”加蘭搖頭嘆息:“就目前目前來看,蟲族仍然擰了一繩,并看不出來有分裂的跡象。”
兩人再討論不出什麼來,容珩剛準備離開,卻見赫克托神匆忙地趕了來。
“出事了,你們快看新聞。”
見他神凝重,兩人當即打開智腦,瀏覽新聞版塊,翻了幾篇新聞稿之后,臉也沉了下來,有悲痛。
“竟然又有一顆星球被蟲族侵占了?”加蘭嘆息:“蟲族的作比我們想象的更快。”
容珩凝著新聞,沉聲道:“它們必定早有預謀。”
否則作不可能這麼快。
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時刻,蟲族或許就已經在布局了。
浮木星事件還未平息,就又出另一顆星球被蟲族侵占,這是一場沒有硝煙、悄無聲息的侵略戰爭。
接連的噩耗徹底引了公眾的恐慌和憤怒。現在全息網上一致在討伐司宴政府和軍部無能。
“錫金況怎麼樣?”容珩問。
之前他的緒低迷,也沒有關注外面的消息。
赫克托倒是關注了,似想到了什麼,表憤怒。但看到容珩時,又支吾起來。
“有話直說,不必顧忌什麼。”容珩看著他言又止的表,猜測多半是司宴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見他如此,赫克托也忍不住了:“皇帝可真不是個東西,現在蟲族肆,接連兩個星球被侵占,他竟然還有心在酒店給他岳父辦壽宴。這不就遭報應了?”
容珩目轉向他:“怎麼說?”
赫克托這才將最新收到的消息告訴他了。
和全息網上的恐慌憤怒不同,作為首都星的錫金一直歌舞升平。
就在今天上午,司宴在酒店為他的岳父老特舉辦了壽宴。
這場宴會極盡鋪張奢靡,不僅皇帝以婿份攜皇后出席,就連極會面的另外三位財閥掌權人也都邀出席。
而已經許久沒在人前出現的壽星老特,當天更是神奕奕紅滿面地在一眾兒的簇擁下現。
宴會權貴名流聚集,無數爭相報道。
但按赫克托的話來說,凡事不能做的太絕,司宴就是把事做得太絕了,所以遭了報應。
在這種群激憤的時候,他不僅不理會民,反而大張旗鼓地給岳父辦壽宴,可不就得有不要命的人給他們添添堵?
他剛收到的消息,舉辦壽宴的酒店遭到了自殺式襲擊。
襲擊來得突然,十幾臺穿梭機同時撞進了酒店宴會廳,又一同引。宴會廳坍塌了大半,在場賓客死傷無數。
三位財閥掌權人,甚至皇帝陛下,都沒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