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世界, 小崽們第一次見面顯然并不愉快。
赫里不僅踩壞了幾艘戰艦,還掀了倉庫,吃空了里面儲存的能源, 留守的人手倒是試過阻攔,但顯然不是他的對手, 在不人了傷之后,便退避到了一邊,整個基地一片混,
諾塔是個火子, 意識到家被人了之后,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 和巨大的黑龍打在了一起。
赫里自然不甘示弱, 在現在的世界里, 兩個小崽關系好時都總喜歡打架;在這個世界沒了那層友好關系,自然打得更加無所顧忌。
諾塔率先出手,容珩和阮月白自然不會干看著, 先后出手相助。
巨大的黑龍和火紅的狐貍戰在一, 坐在黑龍頭頂的阮驕見狀須急速擺, 細微的神波自他周開,諾塔、容珩還有阮月白都只是停滯了一瞬就擺了影響,但其他留守觀戰的人就沒那麼輕松了, 他們的眼神變得呆滯起來, 隨后竟然拿起武, 朝向了容珩三人。
容珩瞇了瞇眼, 看破了阮驕的招數:“小心點, 頭頂那個小的會神控制。”
諾塔聞言哼了一聲, 形騰挪, 避開了赫里的攻擊,直奔頭頂的阮驕。
神攻擊不正是九尾狐族的看家本領嗎?雖然平時并不喜歡幻,更喜歡真刀實槍地搏斗,但此時也不是挑剔的時候,將黑龍留給容珩和阮月白,自己則對上了阮驕。
三對二,阮驕的神控制又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這場戰斗的結果已經分明。
很快容珩三人就占據了上風,諾塔制住了阮驕,揪住他的領將人提溜起來;容珩則和阮月白聯手,將赫里打得抱頭鼠竄。
巨大的黑龍撲騰著翅膀,上的鎖鏈不斷撞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他似乎被打怕了,不再還擊,試圖逃走。后巨大的蝠翼卷起來,試圖擋住落在上的攻擊,間或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阮時青原本以為是他的嗓音也發生了變化,但觀察許久后,發現他是在哭。
雖然無比巨大,但他的表現,看起來和懵懂的崽沒有什麼兩樣。
打不贏了就逃走,痛了就哭。那雙藏在蝠翼之后的紅龍瞳,飽含淚水,連鼻間偶爾噴出的龍炎,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大約是發現自己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黑龍干脆整個趴在地上,蜷起,用蝠翼練地將整個都包了起來,只出堅實的后背,以及無安放的龍尾。
大有一副我不掙扎,隨你打的可憐模樣。
容珩和阮月白這時候顯然也發現了他的異樣,阮月白圍著他繞了一圈,從蝠翼的隙里看到大顆大顆砸落在地上的淚珠,難得沉默了一瞬。
他遲疑著道:“這只黑龍好像有點不正常。”
諾塔聞言提溜著阮驕過來,果然也看到黑龍在流眼淚,不可置信道:“這麼大的個子,不會還是個崽吧?”
皺了皺眉,嘶了一聲。
還在痛哭的赫里顯然不會回答他們的疑問,容珩的目便落在了沉默的阮驕上。這兩人之間,顯然是阮驕作為主導。
他打量著對方怪異的模樣,眉頭蹙起,語氣也帶了幾分嚴厲:“你們從哪兒來的?”
阮驕睜大了眼睛看他,須筆直豎起,卻抿著沒有回答。
容珩的耐心可不好,這一個世界的他脾氣也更為暴戾,對待敵人更是毫不手,從諾塔手中接過阮驕,便準備刑訊,但就在這時,整個B3024星的警報忽然響了起來——
“是蟲族!”諾塔驚呼一聲,其余人抬頭去看,就見麻麻的蟲族自高空俯沖而下。
容珩再顧不上審問,立即下達了命令,讓所有人登艦,準備撤離。
諾塔重新提溜起阮驕,又踹了還在哭的赫里一腳,幾個跳躍間坐上黑龍寬闊的脊背,抓起他脖頸上的鎖鏈,語氣兇惡道:“蟲子來了,不想死就聽我的,不然等會拿你喂蟲!”
赫里聞言抖了抖,竟果然聽從諾塔的命令作起來。
所有人撤回戰艦,基地里剩余的資也都以最快的速度轉移到戰艦上,接著五艘戰艦打開防護盾,朝著與蟲族相反的方向疾速離去。而諾亞則指揮著赫里,讓他跟在戰艦之后。
基地里的建筑已經被損毀的差不多,現在棄掉倒也不可惜。但沒想到的是,那些蟲族竟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跟在他們后面追不舍。
戰艦離開B3024星,進了幽暗宇宙中。這些蟲族也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追了上來。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坐在黑龍背上的諾塔已經換上了便攜式太空服,回頭觀察著綴在后面的蟲族,看到也更加清楚——這些蟲族似乎是沖著來的。
或者準確一點說,是沖著這個半人半蟲的小東西來的。
這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事,畢竟他們這些人里,和蟲族有關系、能讓蟲族追不舍的人,就剩下這麼一個了。
諾塔將阮驕提溜過來,隔著一層氧氣罩和他臉對著臉,語帶威脅:“你是誰,從哪兒來都給我代清楚,不然就把你扔給后面那群蟲子。”
阮驕眼中果然起了波瀾,他抿著,過了許久才不太練地開了口:“我,王族,從藍星來。”
“蟲族中的王族?”諾塔聽得皺起了眉:“蟲族的王族不就只有蟲后?”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阮驕,確定對方是個男:“沒聽說蟲后是雄啊。而且藍星是哪兒?”
絞盡腦思索了許久,才終于回憶起這個有一耳的星球:“藍星不是已經是死星了嗎?你在那兒干什麼?”
的問題實在太多,阮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多問題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所以他只能抿著,又不說話了。
但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諾塔自知沒容珩和阮月白腦子靈活,索也不糾結,給容珩傳了個簡訊之后,讓人將阮驕接到了戰艦上去。
而自己,則驅使著黑龍,配合其他戰艦迎擊蟲族。
追趕他們的這一撮蟲族數量不算多,決定正面迎戰之后,只花費了半天時間就清理掉了。
幾艘戰艦在一顆無人星暫時停留休整,諾塔則去和容珩阮月白匯合。
從黑龍背上落,踏上舷梯。后的黑龍見狀立即跟上,一對蝠翼支撐著巨大的,嘗試著把腦袋往艙門里塞,結果就能塞進一個鼻尖。
諾塔黑著臉將他推出去,語氣兇惡地讓他不許。
黑龍聞言退后一步,委委屈屈地看著,紅眼睛邊緣有一圈金。
看著他這個樣子,諾塔才想起這條龍型雖然大,但估計還是個崽。就不太好意思欺負了,想了想從兜里出一袋糖扔給他,順威脅道:“在外面待著,再弄壞戰艦,我就了你的鱗片修補戰艦!”
黑龍張接住,但塑料的口讓他不喜,立刻呸呸吐了出來。
糖果袋落在地上,發出簌簌聲響,五六的水果糖被白鹽堿地襯托的格外鮮艷。
他好奇地低下腦袋,用爪尖在塑料袋上了一下,尖銳的爪鉤劃破了包裝袋,五六的圓形糖果滾出來,散發出甜膩的香味兒。
香甜的氣味讓黑龍聳了聳鼻子,他試探著舌頭一卷,將糖果連同包裝袋都卷進了口中,習慣地想要囫圇吞下去,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產生了一點不舍,就改變了作,只虛虛含著。
糖果的甜味散開,微微垂著的龍瞳陡然睜大,黑龍頭一,結果就不小心就將一包糖果全部咽了下去,只口腔里還殘留著些許香甜。
他有些興地撲騰了一下翅膀,砸了咂,目殷切地盯著艙門。
好吃。
阮時青在一旁看著他,從他睜大的眼睛讀出了迫切的求。
這一個世界的赫里,竟然連糖都沒有吃過。
他輕輕了那只金屬蝠翼,到滿手冰涼。
等諾塔再從戰艦上下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一只格外乖巧粘人的黑龍了。
由于過于巨大,在陸地上行走時,黑龍的作顯得格外笨拙,即便用兩只蝠翼支撐著,也還會時不時地被拖在地上的鎖鏈絆到。
諾塔見他歪歪扭扭地跟在自己后面,紅的眼瞳里約出討好的意思,有些不確定地聯想到之前的那包糖果。試探著又出一顆糖來,果然就見那只笨拙的黑龍,以格外敏捷的作探頭過來,將糖果卷了口中。
“臟死了。”諾塔將沾滿口水的手在對方的鱗片上了。
赫里小心含著糖果,眼睛快活地瞇起來,隨作。
剛下戰艦的容珩和阮月白正看到這一幕,出若有所思的神。
“他們倆可以留下來。”阮月白率先說。
一個是蟲族的王族,雖然目前還不知道蟲族部發生了什麼變化,但留下對方日后說不定有用;至于這只黑龍,純粹是那個王族在某顆星球撞見,彼時對方被人以鎖鏈錮驅使,他見這只黑龍戰力強大又好哄騙,便帶著他一起逃了出來。
容珩打量了一番黑龍,覺得這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戰力。
而且他們破壞了B3024星的基地,給他造了不小的損失,自然得干活還債。
三人暫時達共識,留下了阮驕和赫里。
因為基地被破壞,許多資也消耗一空,在無人星修整了一日之后,艦隊便又踏上了征途。
黑幽靈號開路,諾塔帶著黑龍殿后。
他們在帝國星域游走,專門盯著四大古族、大財閥以及皇家的運輸船打劫,靠著這些羊補給,原本一窮二白的星際海盜團又逐漸富裕起來。
黑龍不僅有了吃不完的糖果,上的鎖鏈也終于被解開,甚至還學會了轉換形態。
但他還是最喜歡巨大的龍類形態。
而與此同時,阮時青跟著容珩,也注意到了不帝國的況。
瑟婭皇后被星際海盜襲亡,太子索瑪怒不可遏,發誓要為母報仇。他在外祖父老特的支持下,接過了帝國的軍政大權。
反而是真正的皇帝,瘋王司宴對妻子的死無于衷。依然沉迷于實驗室,每個月實驗室里都要送出許多尸。
于是在如此糟糕的父親的襯托之下,在帝國危難之際站出來力挽狂瀾的太子,就顯得格外英明。
他先是約談除了納西集團之外的另三大財閥,與財閥達了協議,獲得了財力和武力上的支持;接著又離開錫金,前往各個星球發表演講宣言,振人心,招攬了不人加軍隊,初步組建自己的隊伍;之后,便開始迎擊蟲族。
在兩場漂亮的戰役之后,太子索瑪的名聲更上一層樓,瀕臨四五分散的帝國也暫時穩住,無數帝國人民都盼著瘋王禪位,太子索瑪早日登基。
這一切似乎和“書”中所寫重合。
但阮時青跟隨在容珩側,聽著他們開會分析局勢,便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索瑪在作秀罷了。
鮮亮麗的表面之下,是權勢日益膨脹的四大財閥縱著一切。
太子索瑪不過是老特扶持起來的、用以制約其他三大財閥的傀儡。而三大財閥雖然和老特不對付,但他們共同的利益是一樣的——他們不僅要掌控帝國的經濟命脈,還要掌控皇室和議會。
如今四大古族已經去了兩個,剩下的龍族不參與爭斗,九尾狐族不氣候,有心卻無力。正是財閥擴張勢力、重新洗牌的時候。
于是才有了四大財閥被索瑪說服,慷慨地提供戰艦和武;于是才有了兩場迎擊蟲族的勝利。
他們為整個帝國營造出了一種虛假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