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朗的角翹了翹，眼中的笑意已然冰冷，“是嗎？”

他沒有回家的日子，白薇也不曾回去，反而往他這來的更勤了。

聳聳肩，林子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而是神兮兮的湊近他，“甄朗，你認識不認識一個賈芍的生，聽說和你是初中高中的同學。”

著啤酒罐的手一，表卻平靜，“什麼？”

“我想追。”林子辰直接開口四個字，半點不含糊。

“你們接過？”甄朗有些意外，不，從眼神中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他是十分意外。

林子辰悠然的點著頭，“接過一陣子了，我覺得這樣的孩實在太難得了，不妄想服男生，也不以男人的金錢作為衡量標準，自立自強自主有思想。你知道我不喜歡太粘人的生，說吧，幫不幫忙？”

“我幫？”甄朗失笑，倒是很快的點了下頭，“你想我怎麼幫？”

胳膊肘捅了下甄朗，林子辰弄著眼睛，“以老同學的方式約出來，剩下的我自己來。”

“下個月生日。”甄朗似有若無的提示著。

林子辰的眼睛頓時亮了，“喜歡什麼生日禮？”

丫頭喜歡什麼，喜歡揍人，他林子辰敢嗎？

甄朗灌了口啤酒，“對油蛋糕油特殊的節，很特殊，真的很特殊。”

————

“想什麼呢？”背後清朗的聲音打破他的思緒， 扯回了遙遠的記憶，“比我想的還深，還是生意快破產了，賺不到尿布錢了？”

“我破產了就靠你養好了，反正我們是人。”甄朗不冷不熱的回了句，意有所指。

林子辰的臉頓時變了兩變，哼哼唧唧，“行了，當年的事當我不知道呢，你絕不是被人三兩罐啤酒能放到的人，被你利用當了這麼多年的擋箭牌，神損失費都沒有。不過你當年真狠，狠得連自己的名聲都敢毀的徹底。”

“不喜歡有人擾，也不喜歡讓背負小三的名聲。”甄朗拍拍林子辰的肩膀，“反正我們各取所需，你也不是完全無辜的人，別再提神損失費的事，小心我揭穿你。”

兩個人互相對，再度同時綻放出爽朗的笑聲，沿著河邊慢慢走著。

穿著跆拳道服的小男生飛快的從兩人邊跑過，還有依稀的談聲順著風傳來。

“快去，難得風雲學姐回來，教咱們兩招，還睡！”

“什麼風雲學姐？”某人顯然沒睡醒，還著眼睛咕噥。

“還能是什麼風雲學姐？”旁邊的人狠狠一瞪，“就是當年打遍校際比賽，一人單挑五個年級別的對手，車戰啊，還是小級別的，全部打過的傳奇人唄。據說當年風雲學姐在的時候，咱們幾年的冠軍都沒旁落過，這一次要比賽了，學長特意請學姐回來教我們的，還不去學點？”

“嗷……”睡意朦朧的人忽然清醒了過來，“我想起來了，就是現在讓學長們提起來還兩眼放崇敬不已，就差早晚三炷香讓我們拜的那個風雲學姐。”

“就是。”

“快走快走。”

兩個人飛也似的跑了，丟下甄朗和林子辰大眼對小眼的互相著，從對方眼中看到不敢置信的表。

林子辰先抖了下，著角，“他們說的風雲學姐該不會是……？”

甄朗深深的歎了口氣，“應該是！”

除了那個人，誰還有如此大的功勳？除了那個人，誰還創造過如此輝煌的戰績？除了那個人，誰還能在這個時候還敢到跑？

林子辰上額頭，“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

甄朗的臉沉的和面前的潭水一樣，“你沒記錯。”

林子辰嘖嘖出聲，“我真佩服你的心臟承能力，太縱容了。”

“那你想我怎麼樣？”甄朗斜了他一眼，“難道我把吊起來打一頓？別忘了，我要對手，就笑昏了，終於有人肯讓舒展筋骨了。”

話說的平靜，他的腳步卻出賣了他，腳下飛快的朝著訓練的禮堂方向而去，林子辰站在原地搖頭，滿面同，低頭看看腕表，自說自話，“看樣子今天的報告要我一個人獨做了。”

偌大的禮堂裏一圈人圍坐著，中間子背影纖細，手指點著面前的人，“你，轉太慢，如果不是技高出對手很多，這樣的迴旋踢很容易被人抓住你的空檔攻擊你下盤。”

小男生頗有些不服，“教練說這樣得分比較高，而且對手會有恐懼心理。”

子嗤笑了聲，沖他勾勾手，“你攻擊我試試。”

男生看著子纖弱修長的材，有些為難，“學姐，你是人。”

“來！”一聲大吼，氣勢然而出，小男生不由了脖子，直起了，嚴陣以待的對著面前的子。

視線鋒，男生在銳利的目中不由的低了下頭。

耳邊忽然傳來低喝，“不敢看我怎麼出手，你也不怕我襲？”

男生猛抬頭，只覺得眼前的人完全籠罩在威勢之下，沒有半點破綻，讓他本不知如何下手。

“用你剛才迴旋踢！”

命令的語調，牽引著男生的作，男生愣了愣，一腳側踢了出去。

腳剛抬起，面前的人往邊上側了一步，他的攻勢完全落空，腳還不及回，一巨大的力量就踹上了他的左半邊，把他踉蹌著踢出兩步。

人還沒站穩，長不知從哪個方向又踢了過來，再度踢上他。

勉勉強強的穩住形，他回頭看去，卻發現人影站在自己邊沒多遠的位置，悠然的看著自己。

“學姐！”男生很是委屈，“你剛剛說我用迴旋踢的。”

“就你這個速度，連側踢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夠，還迴旋踢？有你跳起來的時間，足夠被放倒很多次了。”賈芍搖搖頭，“作太大，蔽太差，很容易被人看穿你的意圖。”

“再來我看看你引以為傲的迴旋踢。”賈芍點點頭，笑容可掬，只是那眼神中的興猶如小火苗簇簇的燃燒起來。

這一次，男生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在試探了兩下後，猛的又是一個側踢。

賈芍側躲閃，男生心頭暗喜，整個人跳起，回一腳踹出，方向正是賈芍的腰腹部。

只是那腳才剛剛出，他就發現眼角再也看不到後人的影子，全力量的一腳踢了個空。

人剛沾地，那消失的影子又忽然出現在了剛剛的位置上，他本來不及變換姿勢，一條橫空出世，徑直踹上他的腰間，整個人猛的沖了下，強大的力量震的他好難。

“哇！”

“啊……”

“嘩！”

各種讚歎聲織一片，男生捂著腰，表一團，賈芍氣定神閑，“我說過迴旋踢若制不了敵就是被反制，你不是在拍電影，作完全不蔽，從你前一個側踢就能猜到你下一步要迴旋。”

男生不住的點頭，對面前高挑的子佩服無比，慘兮兮的著腰，“學姐，您能手下留點麼，很痛的啊。”

賈芍看著他，笑笑。“不管是多麼親近的朋友，進了這個圈子，眼中就只有自己，只有對手。我打我老公比打你狠多了。”

底下一片靜默，面面相覷。

男生僵著臉，默默的腰，悄悄的說了幾個字，“捨己為人，默哀。”

賈芍著腰，了手腕，沖著一夥人招招手，“來來來，誰還打，讓我看看你們練到什麼水準了。”

一群人再度互相看了看，屁挪了挪，圍坐著的圓圈頓時大了不。

誰，誰說學姐除了武藝高強之外還有一顆仁厚慈的心？

誰，誰說學姐除了技過之外還對學弟學妹有關心的？

誰，誰說學姐表面大大咧咧實際溫可？

這麼打下去，他們絕對不用參加任何比賽了，全部匍匐倒在學姐可怕的攻勢之下回家養傷了。

“那個……”罪魁禍首的學長在眾人指責的目中艱難的開口，“賈芍學姐，我們和你是不能比的。”

“為什麼不能？”賈芍的目清澈中著威嚴，“連超越前輩老骨頭的心都沒有，還怎麼參加比賽？僅僅因為對方名頭大就不敢上場，軍心都渙散了，更別提贏了。跆拳道主要神是什麼，磨練意志，連這個都不能會，就別學了。”

一聲聲，刺激的人全部低頭不敢說話。賈芍揚揚下，“你們真的連挑戰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有！”氣方剛的男生最先跳了起來，幾個人在場邊躍躍試，“我們向世界挑戰。”

賈芍綻放著開心的笑容，“來！”

男生走場中，活活胳膊，彎腰行禮，“請學姐指教。”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氣勢出，場中頓時一片張的氣氛。

“哈！”男生大喊一聲，飛快的踢出。

賈芍雙手格擋，腳下略退錯開，旋踢上男生的口。

就在旋飛的一瞬間，的眼角很不巧的掃了下，猛地呆住了。

一群白的練功服中，鐵灰的西裝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一排坐著的人，那個站立的人影格外出眾。

不能怪分心，實在是，實在是對某個影的應能力和習慣，在目掃視中做不到遮罩啊。

甄、甄朗……

某個人一哆嗦，下意識的就想捂臉逃跑，忘記了此刻自己面前還有個全力一擊的學弟。

風聲，影，在眼前晃過，直奔著小腹踢去。

賈芍閃了下，有人卻比他更快。

影，來不及沾上的，另外一道彈的比他快的不知多倍，俐落的架上他的，止住落勢後極快的回，飛踢上側邊，頓時將小男生的下盤踢歪了方向，蹬蹬的跳了好幾下才站住。

手，一隻按在賈芍的肩膀，一隻摟著的腰，高達的影站在的前，將的保護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哇……”

坐著的人集站了起來，為剛才那漂亮的連環踢讚歎，只有可憐的男生，看著自己上大大的皮鞋印苦哈哈的皺著臉。

手指，輕的蹭上賈芍的臉，笑容清冽。

不說話，他只是笑著，看著懷裏的人瑟著躲閃他的目。

“不是說要打麼，不敢看對手的眼睛就先輸了。”男人的聲音很輕，“看著我。”

賈芍僵著，低垂著頭，“那個，你沒鞋，打不了。”

著腳丫的，穿著鋥亮皮鞋的他。

掛著寬鬆訓練服的，筆西裝的他。

目躲閃的，笑容可掬的他。

怎麼比，似乎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你早晨答應我會乖乖在家不到跑的。”他冷靜的陳述著事實，“你還說連‘金向日葵’都不去的，絕對大門不邁的。”

的腦袋越垂越低，囁嚅著，“你說今天要開會做報告的。”

“我是做報告，但是是回學校做報告。”甄朗抱著的腰，手指挲著寬大運服下的小腹，“如果我不來這，還抓不到你幹的好事。”

“我……”

“做錯事應該怎麼辦？”

“我洗碗、我洗服、我地、我洗浴缸，凡是老公要求的，我都做。”極其流利的話語讓人不猜測，這段話究竟重複過多次，才有如此的節奏和韻律。

甄朗無奈的低歎，“昨天你吵著要吃海鮮焗飯，本想今天忙完了帶你去吃，現在這樣，不帶你去了。”

“啊……”悲慘的哀嚎聲起，賈芍雙臂掛在甄朗的脖子上，“要吃，要吃。”

甄朗出手，“那走不走？”

賈芍乖乖的把小爪子放他的掌心，“走。”

被甄朗牽著，賈芍完全忘記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一群人，順從的走到場邊，看甄朗彎腰為把鞋子套上，仔細的繫好。

“那個……”終於回過神的學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學姐，我們這……”

“啊！”賈芍這才想起還有一幫人在邊上，怯怯的拽拽甄朗的袖，“我打一個教他們技的，要比賽了。”

眉頭挑了下，甄朗的聲音充滿威脅，“你確定還要親自教？”

雙手立即飛擺，討好滿面，“不教，不教了。”

可憐兮兮的著小學弟，滿面抱歉。

“甄朗學長。”小學弟終於想起了眼前的男人是誰，快步攔在甄朗面前，“您也是A大的學生，更是我們風雲學長錄中的一員，您也不希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輸掉比賽吧？我希您能讓賈芍學姐指導我們一陣子，才幾天時間，不會耽誤什麼的。”

甄朗的目停留在小學弟的臉上，冷靜的眼神看的小學弟心頭一陣發，這才緩緩開口，“指導沒問題，不過五個月後。”

“為什麼要五個月？”小學弟不滿的開口，“五個月後比賽都打完了。”

“因為……”甄朗看了眼賈芍，禍首立即飛快的低下頭，著自己訓練服的角，一聲不吭，“因為五個月後我們的寶寶出生，怎麼打就怎麼打，現在就要老實點。”

“呃……”小學弟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驚詫的目停在賈芍的小腹久久不敢挪開。

寬大的訓練服遮擋了一切，什麼也看不出來，纖細的更是沒有半點孕婦的徵兆，就在剛才，某人還在場上蹦蹦跳跳，完全不在意別人踢踹的腰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就在剛才，他還在為那個沒事被學姐打著玩的“老公”默哀，此刻，他的心更加的沉重了。

這樣的老婆，豈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那，能不能只指導，不下場？”他艱難的開口，“我們開始不知道，以後再也不會讓下場手了。”

甄朗失笑，“你們有我瞭解？看到比賽就像狗看到屎，恨不能瘋狂的沖上去大快朵頤一番。”

賈芍在旁邊皺起了眉頭，憤憤的瞪著甄朗。

小學弟別開臉，怎麼也無法憋住拉扯的角。

雖然形容的難聽，但是，但是真的很切啊。

“我答應了他們。”賈芍憤怒的開口，“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沒架打，我也不會在家裏憋得難過，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以後不準你我。”

責難，從甄朗抓包變了賈芍控訴，從小小欺騙升到了家庭鬥爭。

“這麼想呆在這？”甄朗了的臉，貓兒張牙舞爪，恨不能咬他一口。

在臉上尋找到了答案，甄朗歎了口氣，“那你坐在場邊看，我教他們行不行？”

笑容頓時花兒般綻放，賈芍用力的點點頭，又忽然的愁容滿面，“可是，我了。”

指指地上放著的袋子，“校門口那家的醬餅，你以前的最。特地給你買的，準備晚上喂你的，去吃吧。”

快樂的狗兒奔向食袋，拉掏著。而甄朗，下鞋，外套輕放在場邊，“來吧，讓我試試你們的功底。”

場中人影喊踢打，場邊吃的歡快，賈芍興的著甄朗的作，笑的甜的，“托你們的福，我還是第一次坐在邊上看他和別人手，真好。”

好，不知哭慘了多人。

最先被賈芍修理過的小學弟默默歎息，“我終於知道學姐為什麼打老公要盡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