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氣氛有幾分凝滯。
確切說,不止是桌上,周圍弟子們的目已經朝這頭聚集過來。
而始作俑者毫無察覺,只問田芳芳:“你們怎麼來得這樣早?”又瞧見一邊的孟盈,頗為稀奇:“孟師姐也來了。”
倒不是簪星多,畢竟這種相親局,孟盈從來不參與的。何況月琴看孟盈看得極,生怕孟盈被宗門里那些花言巧語的小子給騙了,這樣的場合,從來都讓孟盈敬而遠之。難得今日在這里看到的影。
孟盈眸中亦是浮起疑,道:“是師父讓我來的。”
竟是月琴讓來的,果真奇怪。
簪星的目又落在顧白嬰上,還沒等發問,顧白嬰看了一眼,冷冷開口:“看什麼看。”
簪星到的話就咽了下去,看來顧白嬰今日心不怎麼好,罷了,這位師叔喜怒無常,誰知道發什麼瘋突然又想來參加這種場合了呢?
正想著,又有人的聲音傳來:“各位。”
抬眼一看,原來是紫螺,側還跟著一位,這孩子穿著的絹羅紗,看簡單,卻又在擺繡了楊桃的蝶紋,于是便顯出幾分艷來。許是怕夜晚風大,外頭罩了件云披風,披風也做得致,走過來的時候,笑如花,極盡天真。
太焱派中,自然也不缺人。可大抵是因為宗門弟子們都用灰撲撲的彩,雖耐看,到底不驚艷。而像孟盈這樣的傾城人,又被月琴師叔教得清心寡,長年累月一白。
于是乍然見著裝扮致、的小姑娘,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紫螺拉著小姑娘在眾人面前站定,笑道:“這是湘靈派的同修萄姑娘,師叔們讓我帶過來同坐,你們之前在離耳國試煉的時候已經見過面了,就不用多介紹了吧。”
無人說話,田芳芳便打圓場笑道:“那是,都是老人了。”
聽說他們被金花虎追殺至畫中境時,還是湘靈派的幾人給太焱派傳的消息。何況如今魔族中人對修仙各派不懷好意,大敵當前,有什麼梁子都要日后再說,眼前總得維持表面關系。
萄倒是不怕生,目在桌上人上掃了一圈,便徑自走到顧白嬰側坐了下來。
于是顧白嬰邊,一側是萄,一側是簪星,而簪星挨著牧層霄,牧層霄另一頭又是柳云心。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
田芳芳:“......”
他想了想,看向牧層霄:“牧師弟,要不咱倆換個位置?”
“哎哎哎,干什麼?”門冬打斷他的話,警惕地盯著他:“你想挨著楊簪星坐,你喜歡楊簪星啊?還是喜歡柳姑娘?”
牧層霄和顧白嬰一同朝田芳芳看來。
迎著兩道銳利的目,田芳芳道:“.....當我沒說。”
位置就這麼定下了。
然而這位置畢竟十分微妙,不僅讓門中弟子們議論紛紛,也讓遠看戲的玄凌子幾人充滿期待。
“你為何要讓紫螺將萄帶過去?”玄凌子問趙麻:“這麼坐著,我們小簪星豈不尷尬?”
簪星側,一側是牧層霄,一側是顧白嬰,這二人都有未來道在側,那麼剩下簪星一個孤零零的,看著有些可憐。
“我看你那弟子并不尷尬。”趙麻一派悠然:“我看這一桌里,除了門冬外,就屬最坦。”
“那都是裝的。”玄凌子痛心疾首:“我們簪星,慣來都是默默忍的子。你看喜歡層霄都喜歡那樣了,可也從來沒為難過柳姑娘,甚至對柳姑娘照顧有加。如今這麼坐著,這不是往人家心上扎刀嗎?”
“這扎的是誰還說不定呢。”趙麻哼哼了一聲。
月琴冷聲開口:“玄凌子,別岔開話頭,你不是說我們孟盈和牧層霄之間不清不楚嗎,你看清楚了,我們孟盈才不摻合你們這些的破事。以后管好你殿中弟子的,要是再讓我聽到有人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念及同門誼。”
這話說得十分嚴厲,玄凌子不敢搭話,只支支吾吾應了一聲。月琴松了口氣,天知道剛剛孟盈走過去的時候,有多麼張。
,那就是修仙路上的絆腳石,就這麼一個得意弟子,怎麼能被男人的甜言語蒙蔽了眼!
何況這男人還有個不清不楚的小青梅。
還好孟盈沒有辜負的期,否則是如何找孟盈談心這件事,都能煩得幾夜睡不著覺。
師父們這頭是看好戲,那一頭被看戲的人心卻是不怎麼輕松。
天漸晚,多羅臺上的弟子們熱鬧也看夠了,不再將注意力集中在簪星他們這邊,各自回桌上喝酒吃菜。弟子們本就是相的坐一桌,談心的談心,賭酒的賭酒,氣氛熱烈無比。而在一片熱鬧中,有一桌卻是靜悄悄、冷黢黢的。桌上坐著的人更像是木偶,碗筷酒盞,原封不,并無一人去。
簪星:“......”
實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氣氛怎會如此張。顧白嬰冷著一張臉不說話,沒人敢他的霉頭。孟盈慣來沉默,眾人都已經習慣,可柳云心和牧層霄也不說話,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們不說話,平日里話嘮的田芳芳也不開口,門冬更是正襟危坐,目若有所思地在眾人上逡巡。
簪星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正要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時,紫螺開口了。
這位溫和藹的師姐笑著拍了拍手,道:“今日賞蓮,我瞧著諸位許是最近修煉勤勉,有些困乏,不大神,不如來做個游戲如何?”
謝天謝地,總算有人說話了,簪星激地著:“什麼游戲?”
紫螺微微一笑,一攤手,手上出現一把銀的勺子,這把勺子有手掌大小,銀璀璨,將勺子放在桌上:“諾,就是這個。”
“勺子?”
“等下我會轉這把勺子,勺子停住的時候指到誰,誰就要回答我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