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相父就沒什麼想法？”趙胤面上難掩失之，“對于復而食葷這件事。”

賀蘭之一臉懵，這還能有什麼想法？蔬菜吃多了，潰瘍好了，想吃就吃了唄？他又不是一只賀蘭兔，啃小白菜就能啃得不亦樂乎。肚子里沒油水，當然得吃點葷的開開胃了。

“嗯……”賀蘭之苦思冥想了半天，總算是想出一些所謂想的話語來，“臣……一開始吃葷時，是吃不下去的。”

趙胤負手踱步回到椅子前坐下，“繼續。”

“臣忌了好幾個月的葷菜，肚子里油水不足。有一日夜晚實在是得不行了，輾轉反側睡不著覺，便讓府里的廚子做了只烤當夜宵吃。那香味真的是垂涎滴，是看著那金黃的皮還有那白的就讓臣有大快朵頤的沖。”

趙胤忍住翻白眼的沖，“朕不是問你那只烤看上去有多好吃。”

賀蘭之不懂小皇帝到底想聽什麼，只好耐著子繼續扯吃葷的想法，“臣當時胃里油水太，一吃下去如此油膩的烤，胃里便不住地犯惡心，這樣連續了幾餐后，臣才能慢慢開始吃葷。”賀蘭之滿臉地嘆惋，“沒吃到炸好可惜的……”

趙胤：“……”

明明是想讓他懺悔一下重恢葷腥，又奢靡本之事，為什麼他要滔滔不絕地講自己吃的事？！

講也就算了，偏偏講完了還要出一副“沒吃到烤好憾好想再吃一次”的這種可憐兮兮的表……真是的！丞相府里沒有廚子給主子重做烤嗎？！來他趙胤這兒委屈地訴什麼苦！

趙胤無語地靠在椅背上，他這個相父真的是沒救了……

“罷了罷了，朕讓廚給你做炸。”

賀蘭之墨目一亮，“微臣多謝陛下！”

嗷嗷嗷嗷，多麼疼人的小皇帝啊！！陛下萬歲！正太萬歲！小胤萬歲！

萬歲！！

第四十四章 -正太什麼的最可了！

在趙胤幾乎無奈的縱容下，賀蘭之十分幸福地在皇宮膳房中吃上了肖想已久的脆皮烤。

“你們都退下吧。”趙胤抬手揮退一旁準備伺候用膳的宮人們，“朕與相父一道便可。”

宮人們屈退下，“謹遵陛下圣令。”

趙胤應了聲，將視線轉回圓桌對面就連吃烤都能優雅大方的賀蘭丞相。

他此時只能嘆言上天真是給了賀蘭之一副好皮囊，就算吃個炸都能吃出一般人做不到的風姿來，其他人故作矜持地吃相大概也不及賀蘭之自然得一分。

不過，雖然姿態是維持優雅了，吃得滿油還是避免不了的。

“相父，”趙胤嘆了口氣，拿出巾帕替賀蘭之去角的油漬，“就算是賜的，但這也不過是只烤，不必出如此興高采烈的神。”

賀蘭之咽下中香的，眉眼彎彎地沖著小皇帝笑了笑，“微臣這笑是發自真心的。”

那必須是發自真心的笑容啊！他就順口跟小皇帝提了一句烤的事，趙胤就給他讓廚給他做烤，不僅如此，還這麼地給他了角，他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興的緒啊。

小胤！相父沒白疼你！！

“相父，朕不是，別看著朕兩眼放。”趙胤看賀蘭之言又止地想解釋，擺了擺手示意他閉，“相父還是先好好吃完再說吧。”

“……臣遵旨。”

賀蘭之遵從小皇帝的命令，專心致志地埋頭啃著金黃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看得趙胤都有點饞了。

“咕。”

賀蘭之似乎聽到有人在咽口水的聲音，抬頭看向圓桌對面，小皇帝正把玩著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那一副淡然的神完全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可問題是，這里除了趙胤就沒有別人會發出這種聲音了。

小皇帝是不是看他吃看了？

賀蘭之將瓷盤中的推了過去，“陛下，您也吃點。”

趙胤地瞧了眼香噴噴的炸，又迅速地挪開視線傲地抬著下，“朕賞給相父的，朕怎麼可以再吃回來？還有，朕什麼時候說要吃了？”

“是——陛下。”賀蘭之無奈地收回盤中烤，既然小皇帝不領他的，那就由他一個人繼續獨這只質的烤。

沒想到趙胤正太還有傲屬。

嘻，真可。

趙胤被賀蘭之灼灼的目盯得渾不舒坦，斜睨過去又忍不住被那盤子烤吸引視線，只好低頭繼續把玩扳指，同時找了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相父，明日的拜宗廟、祭社稷的事宜都準備好了嗎？”

一聽皇上問起正事，賀蘭之立刻放下手中的烤，拿巾帕拭了拭角，正經地答道：“回皇上的話，為了讓陛下明日能夠一帆風順，微臣諸事已準備妥當了。”

趙胤應了一聲，緩緩起踱向繁華雕刻的窗欞，手推開了窗戶。

呼嘯的寒風伴著雪花刮室，迅速降下了溫暖的室溫，讓賀蘭之不由地打了一個寒。

“今年的瑞雪來得比以往都要準時，”趙胤將手掌出窗外，接下一片明的雪花，“朕想，今年的國運，大抵也會比往年來得風調雨順吧。”

第四十五章 -祭祀

寒冬的正月，湛藍的天空不見一云霧，淡金的照在雪地上，灑下一地的金燦，卻沒有融化一冰雪。

正月的，是冷的。

如梨花般的雪霜漫天飛舞，有好些積在紅梅上的白雪堆了一定的分量，彎了枝頭，最終不住重雪堆積的棕褐梅枝彎曲到了極限，厚雪“啪”地一聲摔落在松的雪地上，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悶響。

街旁掛滿了正紅燈籠，騎樓前的街道人頭攢，百姓們紛紛出來圍觀這一年一度浩浩的皇帝祭天之景。

中央寬闊的道路上，先有兩位威風凜凜的武護駕，騎著赤紅棗馬護駕于皇帝龍輦兩側。跟在皇上明黃龍輦后頭的，便是百之首的賀蘭大人的車輿了。

威勢赫赫武騎馬，文質彬彬文坐轎。文武百隨著皇帝同去社壇，滿朝文武的隊伍浩浩，最末還載著祭祀用的豬牛羊。圍觀的百姓看了無不興高采烈，朝賀之聲響徹云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震天一般的響聲直穿轎輦，震得賀蘭之耳嗡嗡響。賀蘭之顰眉掀開簾子看向外頭，雪地上盡是跪拜天子的民眾百姓，唯一能看見的烏黑頭發上都綴著從天而降的細雪。

賀蘭之看就忍不住打了個寒，睨向邊的蘇諾，“他們不冷嗎？”

蘇諾答道：“年關之時，盡管天是冷的，但大家的心頭都是火熱的。皇上祈求國事太平，五谷登，這些皆為造福百姓之舉，大家心里高興，也便不覺得冷了。”

賀蘭之“哦”了一聲，也不好意思當著蘇諾的面去吐槽大眾老百姓們，只能盡可能地小小一團來取暖。

還是現代好啊，封建社會里還得大冬天地趴在雪地上拜謝國家領導人，換他肯定凍死在地上了。

賀蘭之閉上墨目稍稍休憩了一會，不過多久后，蘇諾清朗的聲音便在他前響起，“大人，到了。”

“知道了。”賀蘭之裹上的墨裘氅，踩著杌凳走下馬車。再回頭一看，文武百早已在社壇三尺之外下了車與馬，紛紛躬目送著賀蘭之與皇上的轎輦。

賀蘭之不暗嘆，原來能夠陪同趙胤來到社壇前的，竟然是獨屬于丞相的尊榮。

賀蘭之將視線挪回前方的龍輦，披著一白貂的小皇帝正由穿著臃腫小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龍輦，像極了一個小小的雪團子。

萌萌的雪團子轉過頭來，“相父，走吧。”

賀蘭之被萌得心肝，連連點頭應下，跟上趙胤的步伐。

皇帝在前，丞相在后，二人一路踩著鋪著松雪毯的玄石階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一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