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旅遊經濟還是商家的促銷手段，反正一個意思。

其結果，想吃的依舊沒吃上，過年的新裳也一年年的往後推；而疲於奔命的，依舊終年不得休息。

嗬，我，也不是什麽已經穿上新的有錢公主，在不久的將來，大概也得為溫飽奔忙。

不過現在，我不是還有一口吃的麽。

別想那麽多了，巧者勞而智者憂，我還沒有冒充智者的打算。

天不大好，一早起來就灰灰的，到中午還這樣。

太線慘淡，一點神都沒有，就像和月亮一連了一周沒睡覺，爬起來，就是這個樣子，咧一笑，有線，沒溫度。

北風吹到臉上，有點兒冷。

今年的天氣，似乎比往年冷一些。

木芙蓉謝完了，三角梅還遲遲不開。

好多同學都穿上了夾襖或者薄棉襖，我，裏邊一件薄薄的保暖，中間一件薄薄的羊衫，外頭一間薄薄的夾克，利落、暖和。

我知道錢有諸多用途，讓自己格外舒服隻是其中之一。

不過，心頭，卻有種說不出的清冷。

指尖，竟然也覺到一涼意。

也許，是這個特殊的戒指，太冷吧。

我想了想，要不要將它卸掉。

畢竟，同學多為它行過注目禮，也風夠了。

我有點兒，想讓它下崗待業。

腕上的鐲子也是，銀，還是會涼的，也許，會帶給我冷意。

我低頭，心口也有些涼。

聽說千年老玉百年冰寒，雖然誇張的不像啥，不過意思依舊明白。

那就是，非常好的玉，是很難捂暖和的。

是不是，我心頭這塊玉，也一樣呢？

記得，殷亦桀抱著我的時候，就曾慨過，說他之所以能隨時戛然而止，一般半歸功於這塊有點出不凡的玉。

如果他真的不想了，就會將熱上這塊玉，一會兒就能涼下來。

我才不相信他的話，那個鬼家夥，他要是不想停，你將他丟玉廠或者寒玉堆也沒用的。

男人的話如果靠得住，別說母豬了，估計魚兒也能爬樹。

“妝可人！”

放學，天徹底暗了。

冉樺忽然住我。

我收拾著書包，回眸，看他一下。

不知道，前二天的請客之事，他是不是又想到了新方法讓我“接”？

我還以為他忘記了呢，不過，我都沒忘記，怎麽能指他忘記呢？

“走，我請你吃東西。”

冉樺很熱，但眼裏，是今天的天氣，有些冷。

嗬，我都不知道是猜得準，還是他找我就沒別的事。

不過，管他呢，搖頭，不去。

“那要不，我送你回家？”

冉樺手，似乎準備搶我書包？

我趕捂著，搖頭，誰都知道，我有人接送，還開著好車。

我現在見宋大學絕對比見殷亦桀多得多，除了偶爾的偶爾舒服接送我以外，都是宋大學接送。

我有時候都懷疑，這上班也該有個節假日，老天還有不測風雲，他怎麽就沒有個頭疼腦熱拉肚子之類的意外呢？

當然，也可能有，我沒注意而已。

不過也蠻，蠻佩服他的。

“不用想了，他今天肯定過不來。學校門口已經堵了。”

等教室裏第三個同學也走掉後，冉樺臉也難看起來，像今兒的天，灰蒙蒙，有點兒黑。

哎，這就怪了。

我不接人家請吃飯、送我回家，他犯得著這樣嗎？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我也……我現在沒辦法給你解釋。妝可人！”

冉樺激的雙手扶著我肩頭輕輕的晃著，盯著我，聲音又冷又急，

“妝可人，相信我好不好，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我沒辦法給你解釋。無論如何，今天，你沒辦法正常回家的。和我走，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不要問為什麽，求你了，我們時間不多。”

我原本一點浮躁，被嚇跑了，被冉樺反常的舉嚇的。

難道，世界末日提前來到了？

還是，我的末日已經到了？

除了他的幫助，我就沒別的辦法了？

不，我不相信他，我也不……

“都來米！當地當！”

電話鈴聲，好像也特別急促。

該死的，什麽事兒，都來湊熱鬧！

我，了好幾遍才掏出來。

“宋大學”，我，手指有些發抖。

狠狠的抓著頭，我希，我的手和我的腦都能冷靜下來。

就算是末日，我也可以反抗。

不到閉眼咽氣，我們不還有機會麽？

“妝小姐……”

宋大學好像了二聲，我，才略略的冷靜下來，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是宋大學。學校門口一條路堵得一塌糊塗，本過不去……咣！哢！……”

電話，斷了。

我，抬眸，看著冉樺，忽然覺得，這個人，我不認識；這個世界，我也不認識。

電話裏的聲音不是特別響，但是很清楚，覺，就像玻璃砸碎了。

我不認識的，是不是因為堵車，而是我已經知道堵車。

堵車，前年過年的時候就堵過一次……

“妝小姐……”

電話又響了，宋大學聲音有些急促，道，

“剛車子被人撞了一下。你出來吧，過天橋到對麵來。我掉個頭過來接你。”

我嗯了一聲，掛斷。

木然。

“妝可人，快拿主意。我兄弟冒著自殘的危險……你不要這樣了。”

冉樺握著拳頭咯咯作響。

是，快拿主意。

我，閉眼，深呼吸……腦子裏，第一個，是殷亦桀；第二個，是舒服；第三個，是玉壺冰，第四個，是布萊恩，就是沒有冉樺。

我說：

“謝謝，我知道了。你趕走吧。”

“呲！”

冉樺將夾克拉鏈一下拉到底。

我忙往後讓讓。

冉樺咬著牙，左看看又看看，恨道：

“你以為我很想管你是不是？說吧，你準備怎麽辦，我好放心。”

我背上書包，掏出我的軍刀揣著兜裏。

殷亦桀，我很想，但不能說。

舒服，顯然是可以的。

按下電話，我耐心的等著，我沒獨自一人承擔的打算，也沒這個準備。

或者，我私下裏以為，若是我一肩擔當了，殷亦桀可能會跳起來將我吃。

“妝小姐，什麽事兒？”

舒服聲音，安靜的猶如春風，拂過我心頭。

沒來由的安心了好多。

我看看冉樺，覺得，沒必要避開他。

我說：

“學校門口好像堵得很厲害，你能來接我嗎？宋大學他，讓我到馬路對麵去，我……”

我能說什麽呢，不相信宋大學？

還是說，有冉樺告訴我可能有危險？

不，這二樣我都能說。

我隻能等著，猜測我在舒服心目中的地位。

是不是一聽到風吹草就會跳起來將我保護起來。

“恩。我馬上過來。”

舒服略微沉片刻，很肯定的給我答複，又添了一句，

“別到走。”

恩，我就留在教室裏。

雖然，八點鍾就會有校警挨個教室檢查，我不是，還有十五分鍾時間的嘛。

或者，校警也不能將我趕走吧。

掛了電話，我，給趙昀撥了一個。

“妝可人，找我？”

趙昀似乎有些驚喜。

周圍聲音好吵啊，喇叭聲嚷聲，連一片，顯然，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遲疑了一下，歉笑道：

“不好意思，算了。本來想……讓你給我帶早點的，不過我家還有。”

“好啊。那家的藕盒就是好吃。前幾天嚴打，城管不讓擺，我媽都幾天沒吃上了。”

趙昀就是那冬天裏的一把火，熱燃燒，讓我覺得，好舒服。

心頭的影都驅散了不。

“改天吧。明兒先不用。”

我趕道謝。

明天，今天還不知道怎麽過呢。

“好吧。哦，對了。外麵堵得厲害，公車都過不來，我們等一會兒了，一個車都沒有。你家的車也不一定過得來，要是坐公的話我過來等你。”

趙昀不得我掛電話，嘰嘰呱呱，嚷嚷了一大串。

後麵聲音還特吵，他得也特響亮，聽得我耳朵疼。

“不用了，你先走吧。”

我趕掛電話。

坐下來，盤算著，怎麽辦。

唉，要說全然不信冉樺吧，也不是；要說和他走吧，也不能。

我，怕他沒這個能力，也不想連累他，或者，不想欠他一個人。

不知道，就是覺得和他有隔閡。

現在，我甚至不想考慮他，而是自個兒盤算著，起因經過結果。

冉樺暴的打斷我的思路，急急的道：

“妝可人，趕走吧。晚了隻怕那群瘋子會……衝到學校來。我知道殷總給你安排了幾個人在這兒。不過……他們也知道，那幾個人本不夠。相信我，這次會很危險。上次的事兒……我也聽說了。這次和上次不同……”

哦，就是說我會死的很難看了。

上次是想非禮我，這次呢，要我的小命？

這還就奇怪了，我這麽條賤命，也會礙著誰，靠！我也怒了。

媽的，誰三番五次想玩我呢？

“嗖”

站起來，我，媽的我殺出去和他們拚了！

頭烏我得做到什麽時候？

別鷹沒變，先被獵人“啪”一槍，給拖回家拔燒烤鴕鳥，那我哪裏還有機會做鷹呢？

“妝可人！瘋了？！”

冉樺趕將我拉住，有些驚恐。

呃，我……我……

我，好吧。

我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橫掃五個打手的能力，三個也不行。

如果像上次範彡彡帶來十來個，我除了被生吞活剝，就還有一個下場：肢解。

一皮疙瘩，我，太能嚇唬自己了。

肢解，哪裏蹦出來的詞兒？！

我的第一法寶：冷靜。

冷靜！深呼吸，冷靜，冷靜，冷靜……

睜開眼，電話響了，舒服，讓我趕到側門。

是，我們學校是有個側門，那邊是學校家屬慣常走的路，並不對外開放。

舒服，何以這麽快就想到這個辦法？我，真的有些懷疑。

舒服似乎讀懂了我的意思，忙道：

“宋大學剛給我發了急求助信號，事很麻煩，快去！”

哦，宋大學，我還想著他怎麽會害我呢。

原來……

我搖搖頭，先不管那個了。

拉了拉領，順了順戒指，我走……

冉樺跟著我。

我也不管。

學校側門，在實驗樓後麵，這會兒路並不好走。

如果冉樺真的沒有惡意，也許有他陪著確實比較不錯。

當然，如果他有什麽惡意的話……我不知道。

我，實在無法草木皆兵的去防備。

一千個如果都不如一個事實來的重要，那就是，他卻是曾幫過我；也確實，曾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

快八點了，除了辦公樓依舊燈火通明、宿舍樓熱鬧非凡、自習室人進人出，別的地兒，都漸漸安靜下來。

熱鬧了一天，學校，也開始準備休息。

去實驗室的路，不寬；路燈，不甚亮。

後，一束亮起來。

冉樺，打起了手電。

我扭頭看他一眼，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冉樺跟著我慢了半拍，片刻，淡淡的對我說道：

“我住的巷子沒路燈。”

好像，今兒大家都懂我的意思？

還是，他們都準備好的說辭？

或者，這原本就是個很平常的事，是我多心了？

畢竟，沒有路燈的巷子不在數，像二年前那個味道不錯的韓餐館所在的巷子，就沒有路燈。

當然，我還能列舉出好幾個地方。

默，我繼續走。

東風吹，寒霜降，山茶花，月月紅……鬆風，晚……

夜灰暗，其實，手電筒的線，反而有種鬼魅的覺，照出樹後的影，讓人覺得恐怖。

我眼睛好，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就想剛才那樣。

淡淡的路燈，已經足夠我看清一切了。

不過，我沒有開口，不論如何，都是他一片心意。

任其自然吧。

再說，也沒幾個人知道我眼睛好。

同學裏戴眼鏡的倒是不，我，就這麽著。

側門口，站了幾個人，探頭探腦。

校警也恭敬的站著，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冉樺看我一眼，我聳聳肩，這幾個人我都不認識，沒概念。

“小心點，我走了。”

冉樺關了手電筒，低聲音，匆匆說我，昏暗的街燈不見。

一個年輕點的走過來，示意我到警衛室。

另一個道：“該來了，不用。”

我，還是進去比較好。

畢竟我的樣子太過顯眼。

嗬，有什麽辦法呢。

在這個側門，不夠氣派，五六個男子，就我一個孩，你覺得很正常嗎？

默劇，我參與其中。

不過沒等多久，刺耳的剎車聲，轟隆的馬達聲，頗有夜半飆車的風範。

紅別克，快速停在門口小小空地。

舒服探出頭來，打破一貫的平靜，低吼道：

“快點！”

一個男子過去開車門，二個護送我過去，一個和舒服說話：

“前門和那邊三條街都有他們……”

舒服打斷他的話，沉聲道：

“快去將宋大學送到醫院，需要費用你們先墊上，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