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也要養好，你比哥還瘦。”

他真的很瘦，有時候靠著他就像樹幹，家裏沒幾個人像他這麽瘦。

我其實很好，有時候廖亮要拉我在家裏跑步，我不去會一直吵。

殷亦桀著我鼻子，寵溺的道：“知道了，不會讓你抱著不舒服的。快睡覺……”

嗯，我就睡覺。

屋裏很安靜，院子很安靜，大花園也很安靜，空氣很安靜，風也很安靜……狗鬧著要爬上床，殷亦桀給它洗了個澡放在我邊，狗就窩在我邊和我一塊睡，很安靜。

殷亦桀在外麵打電話，他說工作有他就好，他是我助理，我隻管睡夠了旅旅遊，開心就好。

“我——發——財——了！”廖亮大吼，心特別好。

“我總算不用和姐借錢度日了。”米飯笑嘻嘻，喜洋洋。

“我說，你手怎麽那麽臭，都搞不過銘風和玉；怎麽說你爸也是開賭場的。”廖亮鄙視。

“喲喲，你才搞到二百萬好不好，比我得多吧，還好意思說我。再說我爸開賭場，我可沒去過，那地方我連在哪都不知道。”

米飯一樣的鄙視，又和廖亮扛上了。

“姐呢？”米飯邁進門，忽然問道。

“睡著呢。你們才玩完？”殷亦桀懶懶的問，冷冷的客氣，不是很親熱。

“喲，你設一百萬一注啊，哪用得著這麽麻煩，哼！有錢人的把戲，真累人，下次請我也不去了。五萬一注，一會兒輸一會兒贏，搞得我都不想要了。”

廖亮大嗓門，態度很明確：喜歡錢，但不能這麽累人。

“聽聽，現在這淘氣的孩子，幾天功夫賺幾百上千萬，還不想要，哪像我們當年……”

爸爸又來找我，我這幾天況好一些，他愈發跟我跟的勤，不出二個小時一定能見到人。

米飯和廖亮不理爸爸，直接輕手輕腳的進我臥室……我靠在床頭，看著們。

桀桀爬起來，趴在我邊，頭蹭著我胳膊，讓我摟著。

我胳膊抬起來搭在它背上，它就沒事了。

“姐你快睡……睡人了，一天有大半天都在睡覺，皮這麽好，看著比我都水，嫉妒！”

米飯反手關了門，邊幫我更梳洗，邊嘀嘀咕咕抱怨。

“本來就比你長得水好不好，又沒比你大幾歲，還有我王牌私人醫生廖亮獨家笈護養，再不好也太對不起我了。”

廖亮調好藥茶，要我喝，每天定時要喝這些，廖亮比誰都心細。

米飯不讓，搶了茶壺自己倒著喝，廖亮要給我留著。

二個人你來我往，又對上了。

我拾掇完，先出來。

爸爸坐在一旁叼著煙鬥，跟前擺著一壺茶，有人專門照顧他。

殷亦桀將電腦合上，過來拉我。

他鼻子已經好多了，小小的包了一塊；上穿著淺紅T恤，看著比前幾天來的時候神好很多。

他的皮很好，白皙亮，像象牙。

這屋裏鋪的就是他才讓人送來的象牙席子，說和屋裏的家比較配，睡著也舒服。

“看什麽呢？”殷亦桀拉著我在躺椅上坐下，替我別頭發。

廖亮和米飯一吵架，就能吵好久，以前我自己胡一綁。

現在殷亦桀在這裏，我喜歡離他近一些，就忘了，經常忘。

“你看著很舒服。”我說。

他的手指修長幹淨，輕輕按著我頭皮，象牙梳子慢慢梳過頭發，再盤起來，戴個什麽花，他會挑好的，還會和我服搭配。

除了布萊恩和他不對盤，別的都很舒服；米飯們都不排斥他，爸爸也喜歡他……殷亦桀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個綠的發卡給我把頭發卡好，將梳子也在我頭上，端詳一下，角勾起，笑道：

“我的可兒，看著更舒服；不信你讓爸爸看。”

爸爸放下煙鬥，小小的眼睛瞇起來大量半天，說：“我兒長得最好看，但這個綠太亮，是不是襯得我兒太靜了？我還是喜歡昨天那套米黃的，看著安靜端莊文雅高貴……”

殷亦桀搖頭說：“可兒本來安靜，力也大；再配那個就沉下去了。穿這個生活潑一些，提人。可兒除了不笑不鬧，活力可不差，看皮白裏紅，事果斷幹脆，怎麽看都是個活潑可人的俏丫頭。我們不要別的強人那樣，失了人味；可兒是獨一無二的。”

廖亮從屋裏出來，嘲笑：“嘖嘖嘖，你們兩個，形容詞都用完了，不嫌牙酸。妝可人材好氣質獨特穿什麽都好看，明兒去走T太被世界超級名模群毆……概括完了？”

殷亦桀挑眉不理，扶著我起來，問：“散步吧，好不好？想回家去嗎？要不要明天回家看看？”

爸爸忙阻攔道：“那個不行，我兒不能刺激，萬一頭疼厲害了，恩兒再沒人能管得住，他真會跳起來殺人的。”

我站在，他邊，不知道。

布萊恩會難過，我就不能去了，我說：“去散步吧，哥很疼我，我不能讓他心。我……沒有事的，你們不用總我記起什麽，記得起記不起，都過去了。”

我的世界，隻有安靜，沒有過去現在和未來；我聽話，但不能讓哥難過。

殷亦桀牽著我的手，我們走出小院，在花園裏隨便逛；雖然每天逛來逛去就那些地方，但……我就是走在他邊，這樣安靜的時刻，我很舒服，就好了。

花開花飛與花謝，於我都不重要。

站在玉蘭樹下，一地落花，殷亦桀停下腳步，我跟著停下。

他拉著我轉過，對著他。

我抬頭看他，他頭頂還有落了一半的紫玉蘭，開著一半。

殷亦桀開手，將我擁在懷裏，低下頭，在我耳畔，低聲呢喃：“可兒，讓我抱著，難嗎？”

我抬起手，放在他胳膊上，他上有種悉又冷酷的味道，我說不上來覺。

他的膛，不太寬，看著很瘦，但我靠著很舒服；耳邊的心跳，沉穩，有力，是個跳的鮮活的生命。

他和別的任何生命一樣，生；我忽然覺得，“很好”！

仰起頭，我說：“你喜歡抱我嗎？除了哥之外，我不喜歡別人抱我，以前……”

殷亦桀大手著我的臉，嗯了一聲，說：“我喜歡這樣抱你，還喜歡各種各樣抱著你，一輩子抱著你。我想你爸爸和我一樣，都有些不想讓你恢複記憶，你哥也一樣。你過去的記憶，很糟糕很糟糕，會讓你痛不生。可是，我真的是你……”

他停了一下，看著我。

我眨著眼睛，低下頭，繼續聽他的心跳。

我不比他低很多，但這裏有個斜坡，他剛好站的比我高一點點，我剛好聽著他心跳，很清楚……

“咚……咚……咚……”就像跳在我心裏。

他的心和我的心，是連在一塊跳的，我有些幻想，從未有過的覺。

殷亦桀胳膊了，按著我的頭，很小心的樣子。

我著他，閉上眼，從未有過的安心，安心的，隨時能進自己安靜的世界，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擔心不用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