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揭開蒙在眼睛上的紗布那一刻,我終於從鏡子中看見了久違的自己以及明,心卻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喜悅,隻餘滿心的恨意。
我緩緩的上眼角那塊淡淡的月牙形疤痕,細細的著,這是那日被硫酸濺到之後留下的。
換眼的時候,王子豪曾經問過我要不要醫生順帶也將這疤痕給去掉,我搖了搖頭,說不需要。
我要用這疤痕來時刻提醒我,我的曾經是有多麽的愚蠢。
陸明軒,如果你是一種錯,那麽這三年,便是我為自己的錯承擔的後果。
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因為這份而傷害我了!
……
在國外休息了幾天之後,我的眼睛已經差不多恢複如常了,眼前所有的事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隻是不知為何,每次在照鏡子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
沒有過多探究,現在對我來說,能恢複明已經是很慶幸的一件事了。
把眼睛的況跟王子豪說了一下,第二天,他便買了機票,將我帶回了國。
兜兜轉轉回到我和母親的老家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落日的餘暉層層疊疊的灑下,映襯著整個天際一片火紅。
但這幾天發生的事,卻像一場夢一樣,飄忽而過,在人上留下的隻有一道道的傷痕。
尤其是母親的死,已經為了我心上永遠剜不去的傷疤……
想起自己以後要堅強起來,去對那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複仇,我便努力的止住了眼淚,看見王子豪還在後,出一個笑容,招呼著他進屋坐,然後說什麽也要張羅著親手給他做一頓飯菜。
王子豪幫了我這麽多,但我現在什麽都給不了他,至,給他做一頓飯還是可以的。
把飯煮好之後,我就去收拾屋子了。
原本王子豪也是想幫我的,但是很快,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隻好先出去接電話了。
而我則走進了母親的房間。
這是闊別幾個月後,我再一次看見母親房間的全貌,依舊如記憶中整潔。
思及此,就覺昨天我才剛和母親見過一樣,可如今,卻是早就天人相隔了。
我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卻在轉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母親的桌子。
接著,一摞東西就嘩啦嘩啦的掉了下來。
我趕蹲下去撿,剛拿起一本信封時,就從裏麵掉出了一張相片。
我撿起來看,竟是我高中開學典禮那天,母親陪著我一起在學校門口拍的,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可上麵母親的笑容卻依舊清晰,勾起我心底許多的回憶。
我手輕輕上照片上母親的臉,冰涼,不是以往那溫熱的溫。
我,真的從此失去目前了……
將信封給拆開,可裏麵所呈現出的所有有關於我的照片,卻又在一瞬間將我的心給狠狠的揪住。
裏麵,還有母親寫給我的信。
我很快打開看,裏麵的文字猛的將我的心弦給,眼眶裏的淚水也不停的流著,“啪嗒啪嗒”的砸在紙張上,暈一圈一圈的痕跡。
立麵母親說不想看見我再因為的病而失魂落魄,最後,還是選擇了自殺,求王子豪在死後,將的眼睛捐獻給我,讓我恢複明……
看到這裏,我卻早已是淚霧朦朧。
難怪我會覺得這雙眼睛很悉,原來就是母親的。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就算為此付出生命,也最希能好好的活下去啊?
看著母親親手寫下的那些容,我的心就像是被了一把尖刀,然後被人使勁的攪著,腸穿肚爛,痛徹心扉。
抱著那份信,落寞的蹲下去,我再也抑製不住心的,放聲大哭起來。
——可惜,埋藏在我心底哪些話,母親卻再也聽不見了。
許是我的哭聲太大,王子豪忽然就外麵衝了進來。
“一諾,你怎麽了!”王子豪焦急喊道,然後在看見我手中的日記本時,驀然一怔。
隨後,王子豪則快步過來,將我手中的信封給猛地奪去,扔在地上,朝我吼道:“一諾,你振作起來好不好?”
我一把推開他,又重新將日記本給撿了起來。死死的抱在懷裏,愣怔的朝王子豪問道:“王子豪,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我的這雙眼睛是我的母親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王子豪沒有回答,隻是站在那裏目哀傷的看著我。
我又朝王子豪吼道:“王子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母親……分明就是我害死的啊!”說到最後,我的整顆心已經痛到麻了木。
“都是我害死母親的啊……”我拚命的自責著。
要不是因為擔心我的,母親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了斷生命,其實,害死母親真正的兇手是我啊……
王子豪在這時忽然就走了過來,猛地將我給抱住,“一諾,不是你的錯……”
說到最後,他也說不下去了。
隻餘我滿臉的眼淚證明我現在心所有的心痛……
……
第二天,我將自己存的所有錢都拿了出來,告別了王子豪,一個人去了外地,用著母親用命換給我的眼睛,替母親看了沿途的風景。
說的對,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要微笑的活下去。
將母親曾經對我說等病好之後,以後一定要去的地方都去了個遍,我才準備回來,卻沒有直接回老家,而是一下火車,就給王子豪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他那頭有些吵,什麽聲音都有,人的嗔聲,男人的哄笑聲,酒瓶砸在地上的碎裂聲,將我的耳朵給充斥的滿滿的。
而他一開口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不耐煩和冷漠:“找我有什麽事?”
我不知道,怎麽幾天不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王子豪,方便出來見個麵嗎?我有話跟你說!”
我剛問完這句話,電話裏麵就適時的出現了一個俏的聲,聲喊著王子豪的名字,驚起我一聲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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