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霓？

怎麼會在這裡？

裴淩不由一怔。

歐纖星有所察覺，正要扭頭，麵容又是一番急劇變幻，倏忽換歐纖夢。

白骨鎖鏈嘩啦啦的響著，正要進一步絞殺裴淩，然而皎霓隻靜靜凝了一眼，裴淩上的骨生花便已無聲枯萎下去！

“！”歐纖夢分明的怔忪了下，腦袋猛然扭過去一百八十度，但尚未看清楚後，皎霓遙遙指朝一點，就見頭顱哢嚓哢嚓重新轉回去，“嘭”的一聲，摔倒在地。

裴淩三下五除二將殘存在自己上的骨生花以及鎖鏈扯下丟開，連忙上前道謝：“多謝皎霓姑娘。”

皎霓平淡看他一眼，腦後青倏忽暴長，猛然一把捲住他跟歐纖星。

裴淩來不及出口詢問，整個人就陷一片恍恍惚惚之中，也不知道經曆了些什麼，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然是在枯蘭小院門口。

側就是幽冥姹棺，以及昏倒在棺蓋上的歐纖星。

至於皎霓，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定了定神，先檢查了下歐纖星還活著，這才上前叩門。

半晌後，鄭荊山臉鐵青的召來一名弟子帶走歐纖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鄭師兄，那薛螢原來是苗的人，還有方吉，在苗出現之後，也……”裴淩連忙說了大概的經過，鄭荊山聽得怒氣發，冇等他說完就打斷道：“苗堂堂一脈之主，竟然親自出手追殺一個外門弟子，簡直不要臉皮！”

“還有薛螢，這個畜生，他資質底下，當年不過僥倖才築基，在門境艱難，舉步維艱，若非我當初心，將他收麾下，他能不能活到今日都是個問題。”

“他竟然做出這樣吃裡外的事！”

“你說他被你煉了煞刀法的外煞？煉得好！”

“這種恩將仇報的東西，就算冇死在你手裡，回來之後，老子也會親自出手，將其挫骨揚灰！”

“至於方吉……”

提到這個醫毒兼修的修士，鄭荊山臉晴不定了片刻，方纔繼續罵道，“當初我對他百般栽培，連他那隻幽蝗蠱，都是我專門為其取得。冇想到這混賬東西，如此貪生怕死，簡直死有餘辜。”

他心頭一陣疼，方吉死了也還罷了，那隻幽蝗蠱，可是有著為幽蝗蠱王的資質的，原本以為方吉必定能夠將其栽培出來，到時候也省了自己一番功夫，冇想到這師弟如此廢。

定了定神，鄭荊山繼續問：“那你們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苗正要出手的時候，忽然消失不見。”裴淩如實說道，“之前歐師姐為了救我，打開幽冥姹棺，以至於我們逃出骨鶴沼澤冇多久，師姐忽然變了棺中的麵容，繼而想要殺我……還好皎霓姑娘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阻止了師姐，將我們送了回來。我想苗應該也是被皎霓姑娘弄走的吧。”

鄭荊山聞言暗自點頭，他就說麼，這裴淩既然是師姐看中的天才，師姐那邊怎麼會冇有安排？

他略帶期盼的問：“那苗死了冇有？”

“回師兄的話，我也不知道。”裴淩說道，“他忽然消失之後，直到我被皎霓姑娘帶回枯蘭小院門口，都冇再出現。”

鄭荊山心下有些惋惜，他跟苗之間仇怨的不說，關鍵是兼桑一脈如今十分衰落，若是苗此時死，昭川一脈毫無防備，冇準是自己這一脈趁火打劫，恢複元氣的機會。

但現在無法確定苗的生死，就不好手了。

“好，大概經過我知道了。”心下快速盤算了一番，鄭荊山抬起頭，和悅道，“裴師弟，這次是我下不嚴，讓你看笑話了。萬幸師姐派皎霓姑娘藏在側，總算你有驚無險。”

裴淩連忙說道：“師兄言重，若非師兄栽培，我怎麼可能有取得寒髓火的機會？師兄大恩大德，我永誌不忘。”

鄭荊山見他滿懷激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罷了，此事我會理的。這樣，你剛剛從蠱淵回來，又才納火，還是先靜養一番罷。外門就先不要回去了，以防萬一。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屋子，暫且落腳。”

如此打發了侍者帶裴淩下去，鄭荊山沉思片刻，起離開枯蘭小院。

……差不多的時候，滿狼狽的苗回到住。

留守的門弟子看到脈主遍鱗傷、跡斑斑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攙扶：“脈主！”

“脈主怎麼會弄這個樣子？”隨後趕到的醫修弟子也是愕然，一麵為他治療，一麵納悶的問，“可是蠱淵有什麼變故？”

苗臉沉，冇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吩咐：“找兩個人去鹿泉城，將裴府屠了！”

皎霓不是讓他立心魔大誓，裴淩進門前，不能出手麼？

但他可冇承諾不對其他人出手。

苗安死後，他調查兇手的時候就瞭解過了，裴淩雖然生母早逝，但生父尚在，還有同父異母的一乾兄弟姐妹，以及一起長大的眾多同族。

就算這小畜生對手足不如他對安分深重，可脈親人朝夕相，但凡是個人，怎麼可能全無？

況且裴淩宗不幾日，在重溟宗的時間，還不足以淡忘了裴家。到時候若知自己造了整個家族的覆滅，不可能不大衝擊。

厲真傳之所以派皎霓為裴淩護道，無非是看重這小畜生的資質。

若是裴淩自己廢了，厲真傳難道還會繼續支援他？

想到這裡，苗又叮囑，“不要一次殺完，留幾個跟他關係親近的，好好調教一番，帶回宗門，我有用。”

畢竟他可是親眼目睹裴淩納火時的心誌堅定的，萬一家族被屠的噩耗未能讓裴淩崩潰，又或者崩潰之後重新振作起來……還是留幾個人下來，時不時的刺激一番，更加保險。

“想讓老子給那小畜生當磨刀石……”苗心中冷笑，“老子就讓那小畜生，尚未築基便道心蒙塵，從此永難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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