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爲突然多出來一個客人,大堂裡雖然依舊歌舞昇平氣氛卻似乎變得古怪起來。
總有人忍不住去打量那被簇擁著只能看到小半張臉的子,就彷彿是一個突然闖了不該闖地方的異類。
似乎從古至今,人們都默認了銷金窟這樣的地方的存在就只是面向男客人的。而一旦出現了一個異,哪怕本再怎麼毫無道德的人都會忍不住想要抨擊的離經叛道。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悍男子擋住了白靖容一行人的去路。
那男子長得極高,站在白靖容一行人面前甚至比爲蘄族人的穆薩還高了小半個頭。他的形並不健碩,但藏在服下膨起的卻讓人知道他絕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古銅的臉顯然是常年被烈日和風沙侵蝕,左邊臉頰上有一個奇怪的疤痕,看起來不像是刀傷,也不像是意外劃傷,似乎是燙傷但形狀過於規整,就像是用一個正方形的烙鐵直接烙上去的一般。
只是他的過深,那傷痕倒是顯得不那麼顯眼了。
這樣的人,只一眼就讓人知道並非良善之輩。
他作極快,周圍也沒有人攔著他,甚至有不人都出了看好戲的表。
他們只是來尋歡作樂的不想找麻煩也願意遵守規矩,但是看到有人鬧事他們也是樂意捧場的,畢竟他們來這裡不就是爲了找樂子不是麼?
“這位客人……”
客人們不介意,缺不代表鳴音閣的人也不介意,負責爲白靖容一行人引路的管事已經沉下了臉。
那悍男子彷彿看不懂人臉,依然自顧自打量著白靖容道:“管事,這是你們鳴音閣新來的頭牌?”
“……”這絕對是故意挑釁,只白靖容這一羣人進來的陣仗,怎麼也不可能是新晉的頭牌。
白靖容邊的人瞬間沉下了臉,穆薩冷哼了一聲,手中輕彈一縷淡淡的馨香夾著指風襲向了那悍男子。
這裡實在是個下毒的好地方,大堂裡各種酒香菜香脂香織在一起,聲音也喧鬧嘈雜,對人的嗅覺和聽覺影響還是頗大的。
卻不想那悍男子看著是個莽夫,實力卻不弱。
他形一閃,
已經到了穆薩的另一邊。然後一把抓過一個白靖容帶來的黑護衛,一掌將他拍向了穆薩。
穆薩顯然也有些意外,他憤然出手沒想過這個看似魯莽傲慢的男人會是個高手。那黑侍衛被一強勁的勁力裹挾著撞向穆薩,穆薩本想擡手將他拍開。但他纔剛手就發覺不對,這強橫勁力本就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這原本只是電火石之間的事,他再想閃已經來不及了。
轉瞬間,穆薩被那黑侍衛撞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扭頭吐了口。
大廳裡突然有片刻的安靜,然後許多人朝著這邊涌了過來,臉上都帶著興致盎然的神。
顯然,喜歡湊熱鬧是人類的天。
迎客的管事臉一沉冷聲道:“這位客人,鳴音閣不可鬥毆。”
那悍男子輕哼了一聲道:“你瞎了麼?這異族的小崽子下毒,你們鳴音閣怎麼不管?”
管事愣了愣,他確實沒看出來穆薩下毒。此時聽了這話,再看看掙扎著爬起來正用仇恨的目瞪著那悍男子的穆薩,立刻明白了對方恐怕所言非虛。
管事皺了皺眉,正對白靖容等人道:“諸位客人,鳴音閣止仇殺鬥毆,還請遵守規矩。還有這位客人,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我們只能請您出去了。”
那悍男子冷笑了一聲,掃了白靖容一眼道:“我在這裡這麼些天,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大的陣仗。既然不是新來的頭牌,難不是你們老闆的相好?”
他話音未落,一道冷風從另一側襲來。
這男人敢在鳴音閣裡挑釁,自然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他利落的讓開了突如其來的襲擊,道了聲“來得好”便飛迎上了朝他劈來的劍。
這一下,就更熱鬧了。
酒佳餚,歌舞人天天都有,在鳴音閣裡打架可不是常常能有的。
於是,原本對這邊的衝突還不甚在意的人們也紛紛放下了手邊的事,朝著這邊涌了過來。就連高臺上的歌舞都停了,不過一會兒工夫,二樓原本空的走廊邊也出現了不人。
駱君搖也拉著謝衍興致地在人羣中觀戰,白靖容這邊出手的人是曲放。漠北神劍親自出手,自然是值得任何人認真對待的。
那悍男子果然也不弱,哪怕是曲放那樣的高手突然襲擊,他也沒有了手腳。
兩人手數招,他揮出去的拳腳越發有開山裂石之威。
“高手啊,這是什麼人?”駱君搖有些驚歎,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若只看明面上那些人就覺得自己實力非凡,只會死的很難看。
謝衍仔細看了看,目在那男子臉上的疤痕上一所而過,低聲道:“應當是個被朝廷通緝的悍匪。”
駱君搖有些驚訝,“悍匪?”悍匪跑到上雍來,而且還如此張狂,對自己的相貌也毫不掩飾?不過鑑於對方毫無顧忌地在鳴音閣挑釁不知底細的人,如此膽大妄爲似乎也不難理解。
謝衍注視著手的兩人,目更多得還是落在那悍男子上,劍眉微挑若有所思。
駱君搖卻已經看得十分神,如今的手對上普通的二三流高手還行,但是對上這樣的一流高手就就差得遠了。
突然發生這樣的意外,鳴音閣的守衛自然很快也趕了過來。回過神來的管事臉十分難看,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鳴音閣鬧事了,這些人未免太不將鳴音閣放在眼裡了!
管事冷聲道:“將他們都拿下!”
領頭的守衛點了下頭,朝後的屬下一揮手,一羣守衛飛快將打鬥中的兩人圍了起來。只待一聲令下,他們就要撲上去將打鬥中的兩人拿下。
“等等。”守衛頭領正要下令,就聽到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
他回頭看到穿著一淺綠衫的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他們,那足下輕點,已經從樓上掠了下來落在了他跟前。
“青姑娘。”守衛頭領拱手道,“閣主有何吩咐?”
那青姑娘看了依然激戰中的兩人一眼道:“閣主說,你們不是這兩位的對手,不必丟人現眼了。”
聞言,站在他對面的人面有些不服。
能在鳴音閣這樣的地方當侍衛頭領,實力自然也不會弱。他當然也看得出來自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但如果單打獨鬥也未必就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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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鳴音閣高手衆多,想要拿下這兩人卻也未必不行。
但這既然是閣主的意思,爲屬下他自然不會反駁閣主的話。因此雖然心中不服,他還是沉默地朝那青姑娘拱了下手,終究沒有下令攻擊破壞鳴音閣規矩的兩人。
青姑娘並沒有看打鬥中的兩人,而是走向了白靖容跟前。
白靖容邊的人立刻攔在了前面,這看著年紀不大,實力卻不弱。如果突然出手,夫人卻是手無縛之力的。
青姑娘微微挑眉看著白靖容沒有說話,白靖容輕嘆了口氣,道:“這就是鳴音閣的待客之道麼?”
青姑娘不慍不怒,道:“閣主請夫人上去,還有…這位範先生,說不定大家以後還要做朋友,傷了和氣不好。”
正和曲放手的悍男子突然輕哼了一聲,飛後退數步和曲放拉開了距離。雖然方纔兩人激烈手,但顯然他依然注意到了旁邊的靜,甚至聽到了青姑娘和白靖容的對話。
他退了,曲放也沒有死纏爛打的意思,只是眼神冷漠地掃了那人一眼收劍歸鞘。
見他們不打了,青姑娘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朝白靖容等人點了下頭,側道:“夫人請,範先生也請。”
眼看著剛纔還劍拔弩張的雙方只因爲這的一句話就罷鬥,跟著那往大堂另一側走去,沒有熱鬧可看的衆人紛紛發出噓聲。
熱鬧散場,大堂裡又重新回到了方纔的歌舞昇平,只是不人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歌舞人上了。
人們紛紛頭接耳地談論起方纔那戛然而止的打鬥,以及雙方的份。
白靖容一行人的份,對一部分人來說並不那麼難猜。
畢竟如今在上雍的異族人,人,還有高手,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之後也就沒有幾個符合的人選了。
反倒是那個悍男子,雖然來了也有好些天了,但之前一直都很低調。每天不是賭博便是摟著人兒飲酒作樂,也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就鬧起來了。
沒有熱鬧可看了,駱君搖有些失地嘆了口氣。
回頭卻見謝衍眉頭微蹙,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怎麼了?”
謝衍道:“我想起來那麼是誰了。”
“你認識?是誰?”
謝衍道:“七年前從天牢越獄逃跑的悍匪王泛。”
所以,是那人名字裡有個泛字,而不是他姓範麼?
“你怎麼知道是他?你見過他?”駱君搖好奇道。
謝衍道:“因爲他是我抓回來的,不過…看起來和當年變化很大。”所以即便是看到他臉上的傷疤,他也沒立刻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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