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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初坐在桌前，整理這個案件的脈路。

“師父，您覺得喬燕紅是不是蔡明岳殺的？”馬玲問葉文初。今天下午，他們審了蔡明岳。

蔡明岳松了口，他承認了他拋尸的事，說的細節和馬則為一樣，但他不承認他殺了喬燕紅，更不承認他指使馬則為買兇殺人。

葉文初梳理了一遍，和大家道：“我說，你們聽一聽，幫我找。”

聞玉將椅停好，葉俊也坐好了，等著。

“目前，立場最明確的人是馬則為，他沒有殺喬燕紅的機，也沒有殺的時間。”衙門跟著馬則為的供詞，已經核實了他那晚的行蹤。

“相對而言，杜小同和他的同伴大東也是很明確的，兩人承認拿錢殺人。”

“我們現在要確認的，是蔡明岳。拋開陳虎的案子先不提，只關注喬燕紅，那麼這個案子有兩個方向。”

“第一，他是兇手，那麼他的機是什麼？這個機或許找到那個婆子后，會有進展。”

下午，彭池已經帶著雜役去找婆子，他們原本以為婆子是蔡明岳家的，但實際不是，婆子是江西人，兒子如今住在南海。

聞玉問：“如果他不是兇手呢？”

葉文初和聞玉道：“如果他不是，在院子發生了打斗、甚至爭吵，以及最后被害人被人掐死，這個過程中，他為什麼沒有聽到。”

“他說他喝醉了。”

葉文初覺得，醉不醉這種事，都屬于一面之詞，在定罪上都屬于廢話。

在本子上標了一個問題，明天要再去問馬則為，他那天早上到達門口，幫蔡明岳收拾現場時，做過哪些事。

等寫完，葉文初抬頭看著幾位，幾位整齊劃一地搖頭：“沒有問題。”

“你對外說，明天下午就到家嗎？”聞玉問，葉文初點頭，“讓馬玲先將馬弄出城，我再騎進來。”

“真是，說好一個月，這才幾天？！”

葉俊很擔憂：“那你怎麼和祖父說？”

天天早上跟著練功，特別認真。

“明早我通知各位，以后改晚上唄。”葉文初撐著面頰也是很苦惱，等削藩結束后，天大地大能去哪里呢？

害怕被葉老太爺打。

第二天早上，葉文初繼續教葉家男丁打拳，現在所有人責罵的對象是葉頌利，葉濤很高興，拳頭舞的虎虎生風。

葉文初說了明天開始，晚上練習，時間看大家時間再安排，如果湊不到一起，就各自在房里練，如有不懂的問題，就請教四小姐。

“我家老四要回來了？”葉頌利興地道。

“下午就到。”葉文初不想多說，說多錯多，改天“拉清單”的時候，憤怒值拉滿。

匆匆去藥行。

午時前出城去給徐秋喜三個孩子復診，除了徐秋喜恢復的相對慢，鵬鵬和飛飛已經能吃能走。

在別院里，換了服和馬玲一起回城，直奔縣衙。

沈翼正打算去接茉莉，看見四小姐進來，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其他人看到也都聚了過來，胡莽道：“四小姐回來了，我們還發愁，本以為是個簡單的案子，現在看，是一點都不簡單。”

而且，越簡單的案子，越容易出錯，這是胡莽這麼久的從業經驗。

“這麼高興，明晚一起吃飯，今晚和滿意約了。”葉文初問道，“三個人有沒有新招供的容？”

胡莽一愣：“您知道案子細節？”

“和馬玲都說了。”

“哦哦。三個人現在沒有新供詞，彭池去找婆子也沒有回來。”胡莽道，“四小姐要不要去審訊？”

“我去看看被害人。你去問馬則為幾個問題。”葉文初將列的問題給胡莽。

大家去做事。

葉文初邀請沈翼去驗尸。

“沈先生指導把關？”葉文初問他，沈翼失笑，“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去監工了，多走一趟，否則后期的錢兩拿不到了。”

“別走啊，監工的事又非是一兩天就能做完。”

葉文初又喊了兩句，沈翼走得更快。

葉文初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他是真的怕哦，以前都是故作鎮定。

“師父，您在笑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馬玲將馬送去馬廄，回來看到葉文初在這里笑得開心的很。

葉文初擺手道：“不好說，我得給被我笑話的人留面子。”

“哦。那師父您去干什麼？”

“我去驗尸。”葉文初走著，一回頭馬玲已經消失了。

失笑，去了停尸間。

但左拐子不在，雜役和道：“他家里好像有點事，要晚上才能回來，四小姐您要進去嗎？我去他家給您取鑰匙來？”

“那明天再來。”已驗過了，但當時是左拐子手的，現在想自己查一遍。

葉文初去找魯志杰。

“四小姐，”胡莽回來了，將他問馬則為問題得到的答案給了葉文初，“他說，他早上去接蔡明岳的時候，和他一起收拾了床鋪，拿走了幾件服，其他的沒有了。”

“還有，確實喊的是向江樓的席面，向江樓的小廝在戍時不到將碗筷取走了，這些是蔡明岳說的。”

葉文初讓胡莽遣人去向江樓問，那天晚上拿去了多碗筷，收碗筷的時候桌上是什麼樣的。

“四小姐，您的意思是……”胡莽有點激，“蔡明岳在馬則為來前，還一個人打掃了？”

葉文初點頭。

“好，好！”胡莽親自去向江樓，葉文初洗手去給魯志杰問好，聊了一會兒胡莽回來了，“我問了，小廝說他將碗筷酒盅都拿走了，還幫他們收拾了桌子，那位主子給他打賞了一串錢。”

葉文初有點失，為什麼問馬則為這些問題，是因為覺得，蔡明岳和喬燕紅都不是吃過飯就收拾桌子洗碗的人，但做事的婆子不在，夜里吃過的碗筷殘羹是誰收拾的？

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四小姐別氣餒，現在馬則為和杜小同都招供了，蔡明岳就算不招，我們也能升堂了。”魯志杰道。

葉文初明白，但一個案子主犯不認罪，又沒有關鍵證據，就很容易被申訴重審，與其到時候案子落到別人手里，不如現在抓在自己手里，查清查。

“我有個想法。”胡莽道，“會不會，真的像蔡明岳所說的那樣，另有人進來殺了人？”

“我們沒有排除這個可能，可現場沒有給我們另外一個兇手存在的痕跡。”葉文初道，“我們只能在蔡明岳這條線深查。”

胡莽點頭。

“葉四小姐在嗎？”門口來了一位婆子，葉文初打量對方打了招呼，婆子笑著道，“王妃娘娘有請！”

來了！葉文初頷首，道：“知道了，勞駕媽媽回稟王妃娘娘，我回家換服，就去王府。”

“，那葉四小姐您抓些，奴婢先告辭了。”

“勞駕。”葉文初給婆子打賞了，婆子一愣，頓時喜笑開地接住了，心道葉家的小姐個個非同凡響，大方的很。

魯志杰擔心葉文初：“上一次宴會，幾位小姐都鬧事了，我當時都沒敢讓玉去，也得虧沒去。”

“四小姐今兒一個人去，一定要更謹慎。”

葉文初應是，回去和葉老太爺打了招呼，換了一新子，剛出門就看到了沈翼，驚訝道：“你不是去監工了嗎？”

“想起來你可能要去王府的事，來請你了？”沈翼看著，今日格外清麗，煙紗長、墨發如瀑，飄逸又優雅。

“嗯。剛才來請的。”低頭看看自己的子，“你看什麼，不好看？”

沈翼點頭：“很好看。”他說完這話后都沒有停頓，接著說下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葉文初都沒有留心他那句很好看：“陳王不會覺得你有目的？”

“不會。”沈翼道。他和葉文初常在一起，早不是，陪著很正常。

“那就一起走一段，我正有事要問你。”葉文初道，“這兩日手里正好有案子，要不要找個晚上，去開了陳王世子的墓？”

世子的墓，不是尋常百姓的墓，一層土刨開就行了。

陳王世子的墓，是有墓室的，難得多。

“我認為不用去確認。”沈翼道。

“你有懷疑對象？”葉文初驚喜看著他。

“暫時沒有，但我們只要開始和陳王府接，這個就一定會暴。眼下，我們只要確認陳王世子活著就行。”

“也有道理。”兩人說著話，到了陳王府門口，候著的婆子看見沈翼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道，“沈先生也來了，還勞駕您在稍等，奴婢去回稟。”

另有婆子引著葉文初進去院，陳王妃在宴席室接待的。

陳王妃第一次見到葉文初，上下打量，道：“常聽你二姐姐說你清麗，今日看見，確實是個標致的孩子。”

“您謬贊了。”葉文初笑著道，“我回從化這段時間，但凡說起王妃娘娘的人，都說您是活菩薩，本以為上次能拜見您，可無奈上次您壽辰，我正發了蕁麻疹，周紅腫能嚇退人三尺，實在可怖，所以連夜回了云頂山。”

“原來如此，現在可好些了？”陳王妃說著，并未請葉文初坐，一直讓站著說話的。

葉文初也無所謂，始終很從容：“托您的福，好了。”

“兩位神醫都在家里，你生病了，卻回了云頂山？”葉月棋打起簾子，一宮裝母儀天下似的進來了，笑著給陳王妃施禮后，就親昵地坐在陳王妃邊上，看向葉文初，目挑釁，“三妹說為了病避開，這理由太牽強了。”

葉月棋認為，在這里說話葉文初一定會忍。

但葉文初不會，忍是因為可以得到“安寧”，可忍葉月棋不會，忍得無意義。

道：“二姐虧就虧在讀書，蕁麻疹是不必特意治療，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葉月棋完全沒想到，所以一時語噎。

陳王妃也沒想到，當著的面，葉文初說話這麼嗆，正要開口，就聽葉文初和道：“王妃娘娘見笑了，我和我二姐關系不好，所以與其裝著來往，不如直來直去。”

把矛盾擺在明面上，等會兒打起來，也不是一個人的問題，是兩個人的沖突。

陳王妃很驚訝，葉文初這樣不按牌理出牌，還真是個刺頭，難怪人人都在討論葉四小姐。

“自家姐妹，應該和氣。”陳王妃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在王妃面前說這種丟人的話！”葉月棋斥責道，“一點規矩都不懂。”

葉文初輕蔑地翻了個白眼，不理會，而是問陳王妃：“娘娘傳我來，是有什麼吩咐？”

“哦，確實有事。”陳王妃將蔡明岳的案子說給葉文初聽，“都說你能力好，蔡大人的事就給你了。”

葉文初沒推辭，問都沒多問一句，爽快地應了。

陳王妃又是驚訝了一下，問：“你都不問，我讓你辦此案要求？”

葉文初道：“娘娘放心，我一定嚴格按規章辦事。”

按規章辦，陳王妃能說什麼，鼓勵了幾句，道：“那你去忙吧，有進展就來回稟給我聽。”

葉文初應是，和陳王妃告辭就出來了，葉月棋也跟著說要送葉文初，陳王妃提醒：“對方占理的時候，不要強行去掰扯，最后都是沒趣的。”

如果占著理的人也不是省事的人，那掰扯起來太費勁了，輸的可能也大，所以時間不著急，盯著對方沒理時，再一次弄死。

這是陳王妃世之道。

葉月棋應是，提著子跟著葉文初出來，出外院的時候，腳步一頓，就看到葉文初正停在二門，在對面站著一個男子，兩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