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有主意了，松開顧野的大，朝老賴撲了過去，猝不及防被摟住大的老賴，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想甩開這孩子，可大寶摟得極，他這點力氣本不中用。

“爺爺，求求您行行好……我媽病得好重，連藥都吃不起了……嗚嗚……我和弟弟好啊，我們都一年沒吃上了……爺爺……我好啊……”

大寶賣力哭著，眼淚沒出來，倒是憋出了不汗，臉上的黑灰一道一道的，糊了花臉貓，全糊在了老賴的淺灰子上。

這老頭有點潔癖，哪得了這臟污，看得他腦門疼，腦子也有些脹，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面對壯實的顧野，他可以賣慘博取同，可這倆孩子比他還慘，他要怎麼賣？

向來跟著哥哥行的小寶，也撲了過來，摟住了老賴的另一大，小寶的眼淚可都是真的，而且還流了不鼻涕，全蹭到了老賴上。

像被馬蜂蟄了一樣，老賴跳起三尺高，鐵青著臉瞪著子上的可疑痕跡，惡心得他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該死的小赤佬，是打哪冒出來的？

大寶小寶摔在了地上，兄弟倆滾作一團，上也更臟了，兄弟倆抱在一起哭，大寶拍著弟弟，哭著安，“弟弟不怕，媽媽說了，等這爺爺還了錢，咱家就能吃上了……痛不痛？”

“哥哥……我不痛，我好啊……哥哥……我不想吃，只要能吃飯就好……”

小寶噎了幾聲，聲氣的哭腔，讓周圍的群眾們越發憐惜，尤其是人們，母之心簡直棚，俱都怒目瞪向老賴，出聲指責。

“老頭，你缺不缺德啊，這麼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良心讓狗吃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了那麼多錢，你這些年好意思？也睡得著覺？沒看到這倆孩子家里都揭不開鍋了？人家媽媽病得都快死了，你真是黑了心！”

小寶適時地哭了起來，“媽媽……不要死……我要媽媽……”

小家伙眼淚糊了一臉，黑的白的灰的，臉上像開料鋪子一樣，看著又可憐又可笑，幾個婦看著不忍心，想過去給倆孩子一點吃的，一道瘦削的影踉蹌著沖了過來，是觀察了許久的楚翹，時機了，是凄慘登場的時候了。

楚翹歪歪扭扭地沖了過來，披頭散發，衫襤褸，還沒出聲，就博得了不同。

“大寶，小寶，你們怎麼跑到這里來了，咳咳咳咳……你們快急死我了……咳咳……媽媽找了你們好久……咳咳……”

楚翹摟著倆孩子，說一句就咳三聲，比老賴咳得凄慘多了了。

再加上現在的形象，就是個病得快死了的可憐婦人，還有兩個可憐孩子加持，娘仨摟在一起，比祥林嫂還可憐三分，有些富些的婦人，立刻就共了，起了眼睛，不住嘆氣。

怎麼會有這麼可憐的人啊，太造孽了！

“媽……我好，我想幫爸爸要錢，這樣你就有錢買藥吃了……媽媽，你不要死……”

大寶撲在楚翹懷里，嚎啕大哭，說出的話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媽媽，我不了，等那個爺爺還了錢，先給你買藥，我不吃，我不的……”

小寶又加戲了，也沒哭，可他這麼幾句話，卻瞬間讓不人紅了眼睛，這孩子太懂事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老賴太缺德了，太不是東西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是一個弄堂的街坊們，和老賴當了十幾年的鄰居，關系雖說不太近，但也不差，可現在，鄰居們卻都對老賴印象極差了，把人家娘仨這樣，這老頭子還有臉活著？

楚翹順了下頭發，出了臘黃憔悴的臉，又讓不人嘆息，這是病得快要死了吧？

“媽媽沒事，已經快好了，咳咳……等爺爺還了錢，就給你們買吃啊……咳咳咳咳……”

艱難地說完這句話，楚翹咳得撕心裂肺，肺管子都要咳斷了。

“媽媽，你不要死……嗚嗚……”

小寶傷心地哭了，他到底年紀小，起初以為是在演戲，現在看楚翹這個樣子，他以為是真的了，如果嬸嬸死了，又沒人疼他了。

他不要嬸嬸死！

想法簡單的小寶，爬到了老賴面前，哭著哀求，“爺爺你行行好，救救我媽媽……爺爺……我給你磕頭了……”

小寶準備跪下，卻被楚翹攔住了，“小寶，不可以磕頭，媽媽說過，男人膝下有黃金，再窮都不可以沒志氣，咳咳咳咳……”

一時急，楚翹忘記了咳嗽，說完后才想起來，立刻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群眾們沒有一點懷疑，對的印象更好了。

是個明事理的好人哪，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教兒子有志氣，這麼好的人命卻不好，攤上了老賴這種黑心債主，太可憐了。

“媽媽……我不磕了……”

小寶在楚翹懷里，同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咳了好幾聲，看得群眾們心都揪了起來，有熱心人還送來了涼茶。

“喝點茶吧，這麼熱的天，孩子可別中暑了！”

“謝謝嬸子。”

楚翹低聲道謝，心里也更有把握了，輿論的力量是很厲害的，老賴只要還住在這個弄堂，就一定會在意鄰居們的看法，而且還知道，老賴的兒子是機關公務員，特別在意名聲，能拿這事做文章。

給倆孩子喂了涼茶，楚翹自己沒喝，把杯子還給了熱心大嬸，這演的可是咳疾病人，很可能會傳染的，還是別讓好心人膈應了。

這一作為，又得了不好，太明事理了，這麼好的人，不應該這樣被對待啊！

老賴慌了一陣后，慢慢冷靜了，腦子飛快轉著，思索對策，他是不相信的，肯定是演的，哼，故意在他家門口賣慘，這一招他十年前就會玩了。

不過這新冒出來的人，比顧野那個愣頭青段數高，他得小心應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