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了李綺娘和昭石去過堂，雪懷走幾步也要跟著一起去，一名衙役攔住：“你是什麼人？”

雪懷忙道：“我是他們的兒。”

“不關你的事，你不用過堂。”衙役說道。

“當然關我的事啊，我爹拋妻棄，寵庶滅嫡，我娘要和離有一多半是為了我，衙役大哥，你說我若是不去做證，我還是為人子的嗎？”

衙役心想，你要去指證的是你爹啊，這也不像是為人子能做的事吧。

見衙役仍然不肯松口，雪懷又道：“就在剛剛，我爹指使兩個男人要綁我了去賣掉，好在有街坊們，他們才沒能得手，衙役大哥，若是我被判給我爹，一定會被他賣掉的，知府大人雖然英明，可也不知道各家各戶的事吧，他那般清明如鏡的人，說不定會被我爹騙了，唉，萬一他把我判給我爹，釀悲劇，知府大人的一世英明就要毀于一旦！”

說到這里，雪懷驚訝地捂住了，不可置信地瞪著衙役。

衙役不明所已，自己的臉，問道：“你看我干嘛？”

雪懷四下看看，低聲音：“大哥你該不會是和知府大人有仇，不讓我跟著一起去，就是為了讓知府大人犯錯誤？”

衙役的眼珠子瞪得差點掉下來，他招誰惹誰了，幾句話的功夫，他就了知府大人的仇人了？

雪懷上輩子去警局多過去公園，年紀小，加上去的次數多了，也就不再害怕，反正就是批評教育，頂多在里面住一晚再飽飽地吃上兩頓飯而已。

見衙役瞪著自己，雪懷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如同一朵風中飄零的小白花。

衙役板起臉來：“你可以在堂下候著，若是大人讓你上去做證，你再上去，否則不許隨便上堂，上堂后更不許胡言語，懂了嗎？”

雪懷點頭哈腰：“懂了懂了，大哥放心吧，改天得空，帶上嫂子到李食記啊，我請你們吃包子，我娘蒸的包子可香啦。”

直到雪懷屁顛屁顛跑去候堂了，衙役才想起來，嫂子？他還沒有媳婦呢！

公堂外已經圍了不人，其中有從會昌街一路跟過來的，也有恰好路過來看熱鬧的。

“這倒奇了，府衙有些日子沒有開堂審案了吧？”

“可不是嘛，自從咱們這兒了京城，審案就沒有府衙的事了。”

“這是什麼案子，怎麼還有人？”

從會昌街上跟過來的人立刻來了神，這道題他們會啊！

“看到那男的了嘛，人模狗樣的，還是個舉人呢，為了小妾的孩子，把親閨扔到半路上差點死了，后來擔心這件事泄出去，他們一大家子，想把老婆掐死滅口！”

其實家想要弄死李綺娘并非是要滅口，可是大家的想像力很富，前前后后聯系起來，也就變殺人滅口了。

“天吶，還有這事？真的假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那的現在就在會昌街上開鋪子，李食記你知道吧，新開的。”

“知道知道，就是沒進去吃過，做的飯菜怎麼樣？”

“好吃，蓋澆飯，是蓋澆飯吧，紅燒的，特別好吃，尤其是那湯，別提多好吃了。”

“多錢一碗，貴不貴？”

......

董小白咽咽口水：“姐，我想來一碗紅燒的蓋澆飯嘗嘗。”

董萬千瞪他一眼：“等咱們的鋪子開起來，你想吃多就吃多。”

“姐，咱們的鋪子不是賣烤嗎？”

“烤比紅燒好吃。”

董小白扁扁，可我想吃紅燒了呀。

“快看，知府大人出來了！”

“知府大人又胖了呀。”

“這是福氣！”

有福氣的知府大人看看堂下的兩男一，他尤其看了看那個的。

長得倒是清秀的，就是臉上有兩條道子，知府大人雖然不是仵作，可是一看這道子就知道是被指甲抓的。

別問知府大人是怎麼知道的，總之，這種傷痕他很悉。

李綺娘和張里正一起跪下，昭石則深施一禮。

“堂下何人？”知府問道。

昭石搶先一步：“學生姓，名昭石，德宣十一年的舉人......”

知府皺眉，看了師爺一眼，師爺大聲說道：“原告是誰？”

李綺娘忙道：“回稟大人，小婦人是原告，小婦人娘家姓李。”

師爺又看向一旁的里正，問道：“你呢？”

里正說道：“小老兒是會昌街的里正，李氏要與其夫和離，沒有娘家親人，便由小老兒做保人。”

知府頷首，剛剛在后堂他已經看過狀子，也聽師爺說了，那李氏手里還有一份狀子，要先和離再告狀。

“李氏，你要與夫和離？”

李綺娘堅定點頭：“小婦人要和離，還請大人做主。”

知府又問昭石：“你也想和離？”

昭石忙道：“回稟大人，學生要休妻，李氏不守婦道，私置產業，且膝下無子，已犯七出之條。”

知府看向李綺娘：“你夫所訴可否屬實？”

李綺娘鎮定自若：“昭石說小婦人私置產業，這事里正爺可以為小婦人做證，小婦人在會昌街租住的房子是葉老夫人的產業，小婦人與兒住在那里，靠手藝做些飯食聊以糊口而已，既無產，又無業，何來私置產業？”

里正也道：“李氏所言不假，那鋪子的確是葉老誥命的。”

雖然葉老夫人家里已經沒有男丁，但是知府在平城待了好幾年了，當然知道葉老夫人的份，既然里正這樣說，那這鋪子肯定就是葉老夫人的。

昭石一怔，他有些后悔了，昨天聽母親和大哥大嫂那麼一說，他沒有深思，便答應過來拿鋪子了。昨天他一定是酒喝多了，否則怎會輕而易舉就相信了呢。

唉，母親和大哥大嫂沒有讀過書，了些見識，聽說李綺娘開了鋪子，就以為這鋪子是的了。豈不知鋪子是租來的，即使他們把鋪子要過來，也不過就是幾張桌椅板凳而已。

昭石張大了，聽到李綺娘繼續說道：“昭石說小婦人膝下無子，小婦人的兒十四歲了，而小婦人今年二十九歲，也還沒到生不出孩子的年紀，且，這些年來，小婦人前前后后給昭石抬了五個通房，現在就有一個通房懷著孕，從舊京往新京逃難的路上，小婦人的兒生病，昭石擔心嫡給他那通房過了病氣，影響到他的兒子，便狠心將小扔到半路上，大人可問問昭石可有此事？”

如果現在不是在公堂上，昭石已經揮拳頭了。

夫妻十幾年，他今天才發現李綺娘牙尖利。

李綺娘的話已經說到這里了，如果他依舊堅稱李綺娘無子，犯了七出，那麼李綺娘就會說他寵妾滅妻！

他是舉人，一旦寵妾滅妻做實了，功名能不能保住還不知道，但是葉次輔卻一定不會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