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景隆全都沒有去衙門，對于今天發生的事一知半解，只是知道衙門來人，帶走了郭老太太和孫氏，再后來，景修和孫氏便被抬回來了。

昭山回到家里，這才知道況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郭老太太只顧著哭罵，昭山好不容易才從昭林和曾氏口中知道了事的原委。

得知景修是替郭老太太刑才被打得死去活來，昭山頓時大怒，他一把揪住昭林的領，罵道：“當時你在哪兒，你說，你在哪兒呢？”

昭林掙扎，用力甩開昭山，吼道：“阿修自己跪求老爺要替祖母罰的，我又沒有著他去。”

“不是應該你這個當兒子的替母刑嗎？得著阿修嗎？阿修是讀書人，他還要考的！”

昭山越說越氣，朝著昭林便打了過去。

昭林也急了，一邊躲閃一邊罵道：“你還是長子呢，只顧著找窯姐兒，阿娘被抓走你都不管，若是不讓人去找你，你怕是今晚也不回來了。”

“閉，我是長兄，我的事不著你管！”昭山被三弟說得惱怒，又一拳打了過去。

昭林不想示弱，與昭山扭打在一起。

曾氏想要拉架，卻不上手，雪卻反應過來了，對啊，三叔當時也在衙門，他為何不替祖母挨板子呢？

雪也氣得不，娘和哥全都被打了，三房的人卻還好好的，憑什麼啊？

一扭頭，恰好看到雪平正在看熱鬧，雪的氣便不打一來，朝著雪平撲了過去：“我讓你看熱鬧，我讓你看熱鬧！”

雪平一怔，沒想到一向喜歡裝弱的大姐竟然來打。

“呸，你還好意思打我？大伯娘的子都讓人看了，丟人丟到公堂上了......”

雪平聲音很大，昭山一怔，手上便停了下來，昭林見了，趁機跑到郭老太太的正房。

“阿娘，大哥要打死我！”

昭山顧不上他，直眉瞪眼地對雪平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雪平想起曾氏叮囑的話，自覺失言，可是大伯問，又不敢不說，只好著頭皮說道：“大伯娘挨板子時是被下子的，子給好多人看過了。”

昭山臉驟變，是啊，他怎麼忘了，公堂上打板子是要子直接打在屁上的！

“這個不要臉的婆娘，看我不打死！”

昭山沖進東廂房，見孫氏趴在床上，上只蓋著一層布單子。

昭山一把扯下被單，便看到孫氏那傷的屁，男有別，孫氏的屁是曾氏給包扎的，可在昭山看來，孫氏的屁不但讓公堂外的人全都看過，還讓大夫給過了！

這個賤人，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竟然還敢找大夫看傷，這若是讓村里人知道了，他這個做丈夫的，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了。

昭山怒火中燒，拽著孫氏的頭發拖到地上，朝著孫氏便是幾腳，大吼：“你還敢裝死，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起來！”

景修躺在外間，雪沖進來，不停搖著他：“大哥，爹要打死娘了，你快去看看呀！”

景修燒得迷迷糊糊，他強撐著想要下床，可是上有傷，沒有撐住從床上滾了下來。

雪見了，大聲尖：“阿爹，我哥不行了，你快來啊！”

昭山嚇了一跳，顧不上再揍孫氏，連忙跑了出來：“兒啊，你怎麼了，你別嚇爹啊......”

家一團，丫鬟阿鶯看了看屋里的人，見沒有人留意到，便出了垂花門，回到倒座間里，拿了自己藏在枕頭里的一只銀鐲子和二兩銀子，悄悄往外走。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著大肚子的秀竹站在面前。

“你要去哪兒？”秀竹問道。

阿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秀竹姐姐，求求你，讓我走吧。”

秀竹冷笑：“這會兒想走啦？你爬二老爺床的時候怎麼不想走？”

“我沒有，是二老爺我的，秀竹姐姐，你可憐可憐我吧，我才十四，我不想跟著二老爺。”

秀竹正要再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殺豬般的喊聲：“走水啦，走水啦！”

聲音是從二進院子那邊傳來的，這火是從三進院或者二進院那邊著起來的，現在還沒有燒到這里。

阿鶯二話不說，站起來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秀竹，拔便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走水了，快來救火啊！”

大門打開，阿鶯高喊著跑了出去！

家走水的事，雪懷直到次日晚上去給葉老夫人送飯的時候才聽說。

這還是葉老夫人在茶攤上聽人說起的。

對于新京城來說，小門小戶的家晚上走水，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這場火是從三進院子里燒起來的，而那時住在后罩房的雪和雪平都在二進院的廂房里，就連秀竹也沒在。

郭老太太住的正房被燒了一半，好在家人全都跑出來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唉，聽說家還要賠你娘錢呢，現在他們家走水了，就怕這錢賠不上。”莫語很擔心，雖然不知道數目，但是家要賠錢的事，卻是從公堂上傳出來的，但凡關心這件事的人，全都知道。

雪懷呆了呆，說道：“那宅子原本就是用我娘的銀子買的。”

聽提起宅子，莫語拍了拍自己的頭，說道：“瞧我這記，忘越來越大，昨天你說要找房子，找得怎樣了？”

雪懷道：“哪有那麼容易，再說，家的錢也還沒有還給我們。”

莫語看了看里間屋子，握著雪懷的手，把拉到門外，低聲說道：“昨天老夫人問起你們的事，我就把你們想找房子的事兒給說了，老夫人便說咱們這里倒是空著不屋子。”

雪懷怔了怔，手指在空中虛指一圈兒：“這里？”

“是啊，就是我們這兒，你看這宅子，前面的院子全都空著呢，我早就說了，老夫人是刀子豆腐心，老人家就是這樣的脾氣，不過，是不會主提起的，你回去和你娘商量一下，若是覺得這里還行，就過來求求老夫人。”

雪懷大喜，這當然是好事啊，柿子胡同離會昌街很近，而且這宅子的環境多好啊。

“會很貴嗎？我們現在手里的錢不多。”雪懷說道。

莫語莞爾：“我看老夫人的意思，沒想收你們的銀子。”

雪懷連忙謝過莫語，歡快地跑回家去。

待到雪懷走了，莫語轉回到里屋，葉老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問道：“跟說了？”

莫語有點不好意思，忙道：“奴婢一時快......”

“嗯，說就說了吧。去給我把茶換了。”葉老夫人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