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翻個白眼,也不理孫勝,慢吞吞從懷里掏出個小本子,醮著口水翻開小本子,翻到其中一頁:“對,就這兒,我都記上了。”
董萬千已經急得要跳墻了,此時聽婆子這樣說,手便要去搶那小本子,婆子閃避開,對董萬千說道:“小姑娘莫急,這上面的字兒,只有我自己認得,你搶了也看不懂。”
董萬千的心思都在那個小本子上,但是雪懷卻看得清楚,剛剛這婆子避開董萬千的法......練過,絕對練過!
想來也是,有哪個三四十歲的婆子,跳墻頭輕如燕?
李綺娘肯定不行。
雪懷生怕董大傻子一時沖,惹惱了婆子,連忙陪笑對婆子說道:“嬸子,您別和一般見識,自從弟弟丟了,就急瘋了。”
“你才瘋......”
董萬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雪懷捂住了,后面的話就變唔唔唔。
婆子睨了兩人一眼,手指,念了起來:“七男一,除了一個長胡子的以外,其余的六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壯小伙,個頂個的丑,其中有一個左臉有疤,還有一個右臉有個黃豆大的痦子,沒有好看的。那的長得倒還順溜,二十多歲,這些人連同那個胡須男,全都這的王姐,我瞅著這的是這些人的頭兒。”
人數和所有人的特征,是婆子照著本子上念的,其他的則是婆子自己的觀點。
雪懷眼看向孫勝,見孫勝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心里暗暗佩服,這就是所謂的藏龍臥虎吧,就這婆子,簡直就是探啊。
雪懷一走神,董萬千就把的手給拉下來了,著氣吼道:“是王招娣那個賤貨!”
“王招娣綁了我弟弟,我草他祖宗!”
雪懷吃驚地著董萬千:“你家仇人?”
“狗屁仇人,那不要臉的想給我們當小媽,我爹不要,就離開了青云嶺,我還以為有志氣,遠走他鄉了呢,敢是憋著壞水要來綁我弟弟了!”
雪懷瞠目結舌。
孫勝也驚訝地張大了,冒出一子大蒜味兒。
只有那婆子,閃著一雙靈的眼睛,一臉的八卦。
雪懷一看,現在可不是扯八卦的時候,若這婆子多問幾句,董大傻子不分青紅皂白的病,說不定就要誤了正事。
連忙對董萬千說道:“他們人多,咱們人,這會兒肯定不能闖進去,我有個主意......”
董萬千強耐著子,聽雪懷說完,便向門外沖去,雪懷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轉對孫勝說道:“孫叔,想來您也聽明白了,這個丟了的孩子是青云嶺大當家的獨子,今天您若能把手,救的就是一條人命。”
如果董大傻子自己沒把青云嶺三個字說出來,雪懷無論如何也不會提,可現在人家自報家門了,若是還裝傻,那就是真傻了。
且,孫勝夫妻倆也不是普通人。
雪懷在賭,賭孫勝夫妻不會袖手旁觀。
果然,孫勝轉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那個院子里放的都是好東西,你們若是給毀了,那是要賠的。”
沒等董萬千說話,雪懷搶著說道:“賠,肯定賠,會昌街上的董記燒烤就是他們家開的。”
孫勝嗯了一聲,轉走了。
孫勝回來得很快,左右手各拎了一只大口袋,他后還跟著兩個二十多歲的漢子,那兩人見到董萬千,便問道:“大小姐,你真的在這里?”
不用問,這兩位是看到董萬千留下的暗號找過來的。
雪懷沒有時間讓他們寒暄,沉聲對董萬千說道:“別廢話,干活吧。”
孫勝帶回來的這兩只大口袋,一袋子是花椒,另一袋子是京城里沒人認的干辣椒。
雪懷之所以請孫勝去買這些東西,一是因為孫勝和燈市街上的商家最,二來也是因為干辣椒。這東西是由番人傳到大魏的,因此被稱做番椒。
雪懷自家開食鋪的,也只存著一丁點,還是喊著要吃,李綺娘托了燈市街上的商家找來的,卻也只是做給吃,并沒有用到鋪子里。
雪懷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卻沒想到孫勝竟然能在短時間找到大半袋子番椒。
雪懷對董萬千說道:“你讓他們兩個去點火,他們是行家。”
說完,對珍珠說道:“咱們到外面去堵著吧。”
珍珠卻道:“姑娘留在這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七爺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姑娘頭發,就要揪下他一百頭發,姑娘被人欺負,就讓一百個人來欺負他。
雪懷這時也猜到定然是晏七有所待,便也沒有堅持。
反倒是董萬千,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都去干活人,你留在這里做啥?”
雪懷白一眼:“我干啥就干啥,丟的又不是我弟弟。”
董萬千氣極,可又說不出話來,用手指頭指指,轉走了。
片刻之后,燈市街后面的這條巷子里,傳來了嗆人的味道,站在巷子口的大壯和大牛,被嗆得咳出了眼淚,就不用說這些味道的發源地,最里面的那兩個院子了。
大門猛的打開,兩名大漢沖了出來,狠勁去踹隔壁的院門,一邊踹一邊咳,里喊道:“你們家燒什麼呢,滾出來,嗆死人了!”
負責燒花椒和辣椒的兩名土匪,雖然用布巾子蒙住了口鼻,可眼淚還是花花的流,他們忙著用大扇把辣煙往隔壁院子里扇,哪里顧得上外面的砸門聲。
外面的兩名大漢見里面沒有反應,反倒是那辣煙比剛才更加濃烈,一個就對另一個說:“管他呢,翻墻進去看看。”
偏偏這個院子是用來做庫房的,墻頭不但加高了,沖著巷子的這一面還豎著碎瓷面,兩名大漢只能小心翼翼往上爬,可他們剛剛爬上去半個子,就被人從后面一手一個拽了下來,還沒有看清拽他們的人是誰,兩人的后脖梗子便各挨了一記,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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