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大不了我立字據。”

這個人，不就是想讓他立字為證，想要抓他的把柄，他才不怕，腳的不怕穿鞋的，他現在什麼都不怕。

李綺娘冷冷一笑：“不用你立字據，我只要你一條和一舌頭，一條一千兩，膽一條舌頭便是二千兩，下次你缺銀子時，只管提著剩下的來換。”

昭山怔住，難怪老娘和孫氏全都被算計了，他先前還以為是們太笨，現在看來，分明是這姓李的婆娘太狠毒。

“你堂堂國公夫人，竟然如此狠毒......”

沒等昭山把話說完，李綺娘沖著門前說道：“珍珠，廢掉他的一條，割了他的舌頭，然后給漕幫的兄弟，讓他們有多遠就扔多遠。”

“好哩！”

珍珠應聲而，抄起早就準備好的鐵鍬，高高舉起，朝著昭山的就要拍下去。

昭山五花大綁，彈不得，眼看著那鐵鍬就要拍下來了，終于知道李綺娘不只是過過癮，這人是真的要下狠手。

“是有人讓我來的！”急之下，昭山只想保住自己的和舌頭，他不想變殘廢。

鐵鍬停在空中，李綺娘冷笑：“狗賊，好大的膽子，還敢撕咬別人，珍珠，手！”

啪的一聲，鐵鍬拍在昭山的小上，他疼得死去活來，珍珠手里的鐵鍬再次揚了起來。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是貴人讓我來的，是貴人！”

李綺娘哼了一聲：“貴人？你能見到貴人？一看就是在說謊，珍珠，繼續！”

珍珠作勢，把鐵鍬在空中揮出一條半弧，一難聞的氣味傳來，珍珠低頭一看，只見黃乎乎的正順著昭山的管滴滴噠噠往下流。

珍珠低聲音，對昭山小聲說道：“夫人正在氣頭上，你就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免得老人家直接割了你的舌頭，像你這種不知死活的，國公府一年不知道打死多個，進門時看到那一大叢凌霄花了嗎？就是用死人做花，才開得這麼好的。”

昭山是真的害怕了，他上當了，他不應該跟著這小子進來，如果他還在門口，只要喊幾聲，就能吸引一群看熱鬧的，即使討不到銀子，也決不會丟了命。

可這里只有他們三個人，這后生肯定是李綺娘的心腹，讓他打人就打人，讓他殺人就殺人。

他連京城的戶籍也沒有，他若死在這里，只能無聲無息做花。

“沒，我沒有胡說，真有貴人，是真的！你們聽我說，聽我說！”

李綺娘沖珍珠使個眼，對昭山說道：“你若敢說一句假話，只會死得更慘。”

昭山已經后悔了，早知道這人這麼狠，那貴人就是把一百兩全都給他，他也不過來。

昭山如同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

原來，兩個月前，他因為了老太太二兩銀子，被縣衙抓了，罰他在一個采石場里做苦役。

有一天，差吏把他過去，說是有人替他了罰銀，后面的苦役不用罰了，現在就能走了。

他從采石場里出來，便看到不遠停著的一駕華麗馬車。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過來，說是貴人想要問他幾句話。

隔著馬車，車里的貴人問了他的姓名籍貫，兄弟兒，他初時沒說實話，那名看上去很斯文的管事，抬便給了他一腳，疼得他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后來他便不敢胡說了，把老家的事說得仔仔細細，就連已經被他逐出家門的昭石，以及早就和離的李綺娘，連同李綺娘的兒雪懷，也全都說了出來。

車里的貴人對他的回答顯然很滿意，說道：“你或話尚不知曉，你那位曾經的弟媳，如今已經二嫁做了國公夫人。”

昭山吃了一驚，直說“那怎麼可能？”

車里的貴人微微一笑：“世上這樣的狐子，難道還嗎？你那位弟媳做了國公夫人之后，皇上想要封賞定國公，無奈定國公已是一等爵，膝下又無子侄，于是皇上只好把這份封賞給了他的繼，也就是你的親侄，如今你的侄就要嫁做皇子妃了。”

再之后，貴人說要給他一百兩，先給五十，給他做盤纏，只要他到了京城，便會派人給他送去余下的五十兩。

昭山便從管事手中接過五十兩銀子，趕在雪懷大婚之前，到了京城。

對于那位貴人說的話，昭山原本還是半信半疑，來到京城之后，他找了一家小客棧住下，隨口向客棧里的小二打聽，沒想到那小二便如數家珍，他這才知道，他的侄嫁的不僅是皇子，而且還是王爺。

貴人給的五十兩，昭山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他本來只想著賺到那余下的五十兩，可是當他得知，雪懷真的要做王妃的時候，他的心思便活泛起來。

和皇親的份相比，五十兩銀子算個屁啊。

他有一位做王妃的侄，別說五十兩，就是五百兩、五千兩，他也能手到擒來。

皇帝家里還有幾個窮親戚，更別說王妃了，他在京城住下，三天兩頭上門要銀子，雪懷哪怕萬般不愿，面對他這個親伯父，也只能乖乖地掏銀子。

聽說京城里的史們鐵銅牙，就連皇子王爺也敢彈劾，更別說是王妃了。

雪懷敢不給他銀子，他就把這事傳得人人皆知，到時史們參上一本，到頭來這銀子還是要給他。

昭山的想法非常完，可是現實卻是無比殘酷，他連雪懷的面都沒有見到，便稀里糊涂被綁在這里。

“你可知那位貴人是誰？”李綺娘問道。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貴人在馬車里，我連人都沒見到，只能從聲音上聽出，這是個子。”昭山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他上當了，他太可憐了。

子？

李綺娘想起了一個人來。

如果是那個人，那麼這個人想要對付的人，就不只是們母，而是整個國公府！

能從苦役里找到昭山，又對國公府恨之骨，想要借著昭山之手，讓整個國公爺面掃地的人，李綺娘只知道一個，就是柴姝！

福王叛，禍延子，柴姝的郡主已經被奪了，現在只是一介平民。

按照昭山所說的時間判斷，當時福王已經起兵，柴姝也已經被奪爵了。

李綺娘又想起了被柴姝養歪的齊纓，咬牙切齒，但是卻冷靜下來。

之前，以為昭山是沖著們母來的，不想把齊卷進來，便想著自己解決，可現在看來，況遠遠不是這樣簡單。

“再把他的下摘下來，先關在這里，不用給他送飯。”

李綺娘轉出去，昭山急了，張要喊，珍珠出手如風，昭山張開的便合不上了，口水嘩啦啦流出來，只能眼看著珍珠跟在李綺娘后也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李綺娘對珍珠說道：“他既是被人指使的，后面說不定有人跟著，你上幾個人到外面看看，有可疑的便先抓了。”

“好。”珍珠答應著便往外跑，他沒有去府里的人，還是找到正在前面看娶親姑爺的周掃塵，周掃塵一聽二話不說，帶著手下的兩名兄弟，跟著珍珠出去。

這兩年天下太平，周掃塵大多時候都在京城，閑得快要長出草來了。

今天終于有用武之地，周掃塵如同打了一樣神。

這種事上，是專業的。

不到半個時辰，還真抓到了兩個人。

今天賓客眾多，這兩個人自是不能送回國公府，珍珠想起上次關齊纓的那宅子，那宅子是李云盼的，很回京城，索就讓珍珠給看宅子，如今這宅子的鑰匙還在珍珠手里。

眼下正是一年里最好的季節，不冷不熱，暖洋洋的，府里花紅柳綠，招待眷的地方選在敞廳，李綺娘剛剛走進來，一個小丫頭便飛奔著跑了進來：“吉時到了，要發妝了！”

李綺娘忙道：“走吧，咱們都去看看。”

鐘氏先前看到李綺娘匆匆離去，的心便懸了起來，現在看神如常地回來了，鐘氏放下心來，想來就是去看賀禮了。

打起十二分的神，和李綺娘一起，陪著眷們去看發妝。

今天只是催妝，還不是親迎的正日子，因此今天過來的眷，都是與國公府走得比較頻繁的，嫁妝一早就擺在院子里，眷們都已經看過了，這會兒看到發妝，難免又是一陣贊嘆。

有的人贊嘆定國公對這位繼是真的大方，但很快就想起來了，這位李夫人也是一位抓錢的好手，家底厚，再加上還有一個漕幫，聽說那位周大當家，是帶著整整一大船的東西回京的，當時在碼頭上有很多人看到，一問才知，這一條船上的東西，全都是周大當家給外甥的添妝。

更有那些盯著莊王的人家也在思量，們都是家中有適齡兒的，莊王妃的位子還空著。

原本還覺得憑著自己家的家世，兒的人品相貌，足夠嫁進莊王府了。可是現在看看睿王妃的嫁妝，各家眷心里便打起鼓來。

睿王妃是皇帝登基后迎娶的第一個兒媳婦，也是第一個以王妃的份出嫁的，太子妃和端王妃，都是親多年之后才封的。

因此，睿王妃得到的關注也是最多的。

隔輩的不說，就說同為妯娌的莊王妃，的嫁妝就會被世人拿來與睿王妃對比。

若是與睿王妃不相上下也就罷了，若是比不上，那就不了被人取笑。

李綺娘還不知道，給寶貝閨準備的嫁妝，讓原本想把兒嫁進莊王妃的人家，而卻步了。

其實，雪懷的嫁妝單子，李綺娘是提前送進宮，請皇后修改過的，皇后考慮得比要多，在做修改時，便考慮到了以后的莊王妃。

皇后自己便是出世家，沒有人比更了解這些世家是怎麼嫁兒的。

老祖宗們要一碗水端平，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按規矩按舊例，嫡有嫡的嫁妝標準，庶有庶的嫁妝標準，出了一位王妃，也頂多是在原有標準上多加兩三，說不定這多出來的兩三，還是拆東墻補西墻搗騰出來的。

這還是有家世有底蘊的人家，若是那些科舉仕還不到三代的人家，原本就沒有多家，更不可能為了嫁兒就掏空家底，無論兒是高嫁還是低嫁，嫁妝只要不丟人，大面上湊和，也就行了。

皇后掰著手指頭，把知道的人家數了一遍，也沒有一個能像李綺娘這樣的。

國公府家底厚，李綺娘自己有錢，娘家人比還有錢，且，上面沒有長輩管著，邊也沒有平起平坐的妯娌比著，所以想怎樣就怎樣，如果夠得著，那就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兒當嫁妝。

所以皇后為了能夠順利地再娶一位兒媳，就把李綺娘送過去的嫁妝單子劃掉不，把原本擺在明面上的，改了私底下的，反正妝奩冊子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看到，再說，李綺娘想要再把劃掉的這些補給兒，親以后再添到妝奩冊子上便是了，大魏朝的戶律，可沒有娘家不能在婚后補嫁妝的說法。

總之，催妝時的嫁妝是做給外人看的，妝奩冊子上的，才是雪懷自己的。

皇后當然也沒有想到，這份已經被減了又減的嫁妝，還是變了娶媳道路上的一大障礙。

國公府與睿王府離得不遠，那邊嫁妝的箱籠已經抬進了睿王府，這邊國公府還在往外抬，長樂大街上，金紅的長龍綿延不絕，鞭炮響了一路，喜錢也灑了一路。

待到嫁妝全部抬進了睿王府，看熱鬧的人群仍然意猶未盡，一是睿王妃的嫁妝太氣派了，二是皇家的娶親老爺太好看了。

白蘭一大早就拉著唐茹出來看熱鬧了，一起出來的，還有果姐兒。

自從唐茹帶著白蘭去過一次善堂，白蘭便也隔三差五到善堂里幫忙，有時也會拿些柳條回家編籃子，給兒賺點零錢，家不缺錢，溫繡原本不想讓勞累，可是看比以前開心許多，也就由去了。

今天國公府發妝，呂英兒原是想帶著們到國公府里去的，可是三個人都不想去，到了國公府們也幫不上忙，反而只能留在后宅，看不到街上的熱鬧。

于是三個人便早早地到街上等著，娶親老爺看到了，嫁妝隊伍也看到了，果姐兒還得了喜錢。

三個人有說有笑，聽到周圍一片贊嘆聲，們高興極了，臉上有，恨不能告訴所有人，這位王妃是們東家。

忽然，們聽到有人說：“嫁妝再多有什麼用，明天還不是要孤零零一個人房。”

們正想罵過去，忽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在后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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