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這意味著周澤和老道其實是在這個草坪這邊,站著不且維系了這種作很久很久。
也幸虧是這個時候宿舍樓這邊基本沒什麼人走,也就沒誰注意到這里還有倆人傻乎乎地在那里。
否則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畫,本就沒辦法顧及,就像是鐵拐李之所以附死去乞丐上也是因為神游出去時自己的遭遇了意外。
老道坐進了車里,取出車里的跌打酒,了自己的膝蓋,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些凌了,之前的虛幻和現在的真實,兩種真假難分的覺不停地襲擾著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是真的酸哪里是假的疼。
就像是一個人游完泳剛剛上岸時,總覺得有些不適應重力一樣。
周澤也坐進了副駕駛位置,在他面前,放著那個筆記本。
筆記本封皮是藍的,很低調,也很普通。
“老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個筆記本,怎麼就能變那樣?”
老道對這個一直很好奇,之前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和老板進學校后的一段記憶被抹去了,然后直接進了B座。
而事實上,
B座是不存在的,
里面的宿管老師也是不存在的,半截子的男孩,倒立走路的趙寶剛,給熱水瓶加開水的阿姨等等,其實都是不存在的。
但那種雖然不存在卻極為真實的覺,讓人下意識地“無銜接”的慣,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聽說過《畫壁》麼?”周澤問道。
“電影,我看過。”老道回答過。
“是《聊齋志異》里的一則故事。”周澤把頭往靠椅上側了側,“差不多是一樣的事吧,不過那個故事里是人進了壁畫的世界,而我們這次,則是進了這個筆記本里的世界。如果沒猜錯的話,筆記本里應該都是一些鋼筆畫,我們在那棟宿舍樓里所看見的一切,都被畫在這里面。”
“這麼夸張的麼?”
“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了,那個孫秋,到底是什麼鬼。”
周澤這個時候如果還沒意識到孫秋的問題,那也就真的白混了。
從那個家伙進書店講述故事再到自己和老道進平中學被一只黑貓引導著找到這個筆記本,整件事,其實都是環環相扣。
有人在背后引導和控,似乎就在等待著這一切的促。
這種覺,讓人很不舒服,正常的人,都不愿意做別人的提線木偶。
而自己在“閉合”筆記本時所看見的樓道深的孩景,讓他又想到了三鄉村的那個小孩,憨,很,也很乖。
白鶯鶯都被對方直接撂倒,玩起了捆綁。
之前周澤還以為對方是哪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做好事不留名,但誰知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單純。
宿舍樓里找到的那六張鋼筆畫,用意是什麼,其實周澤可以猜到一些,尤其是關于老道的那一幅。
畫,就像是電影一樣,都是假的,并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存在,畫里的畫面和人,自然也可以無拘無束。
比如宿舍樓可以彎曲,比如里面出現的一個又一個的鬼,可以不講任何的條理緣由,但假的畢竟是假的,該如何真起來?
讓一個活人,在里面死了,在假的世界里,讓真實的活人死亡,以點帶面,可以讓原本假的東西,備了影響現實的能力。
就像是一些融資騙局,它們的噱頭和一切的宣傳,基本都是假的,但它們能夠在現實里吸引融資,詐騙海量的金錢,到最后,它到底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它已經功地在現實里攪風攪雨。
而因為自己本就是一個“死人”,不算活人,所以那幅畫的主角,變了老道。
周澤手了自己的眉心,老實說,這件事有點沒頭沒尾,而且,被人盯著和算計的滋味,不好。
“喵!”
一聲貓傳來,坐在駕駛室里正在藥酒的老道子猛地一愣,迅速地看向窗外,在不遠的天橋上,有一只黑貓蹲伏在那里,目宛若藍寶石,看著這邊。
“娘咧,這只貓又跑出來咧。”
老道對貓這種東西比較敏,他現在回憶起來,當初自己之所以提議抓那只黑貓,也是因為他上任老板邊有一只白貓,覺得周澤邊如果帶一只黑貓的話,可以有效地提升起B格。
周澤下了車,看向那邊,手里還是拿著那個筆記本,本子的反面,有一個畫,是一只黑貓的頭像。
黑貓距離周澤有將近百米遠,它著自己的爪子,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在剛才,它真的就只差一點點就能夠拿老道開葷了。
周澤沒跑過去抓貓,也懶得去陪它玩什麼躲貓貓的游戲,他拿出了打火機,點出火苗,然后把筆記本下端湊上去。
去你媽的算計,
老子大不了一把火燒了!
黑貓一下子愣住了,它似乎沒料到周澤會有這種反應,當下子繃,然后直接飛躍了過來,黑的影在水泥路上幾乎是飛了起來,撲向了周澤。
果然,
這只黑貓就類似于這個筆記本的靈麼?
“嗡!”
周澤左手指甲長出,對著撲向自己的黑貓直接抓了過去。
“噗!”
黑貓被周澤直接飛,落在了地上,開始變得虛幻起來,顯得很是難,它比周澤預料之中要弱得太多太多。
“喂,你真的要燒了它麼?”
一道孩的聲音自周澤后傳來,周澤轉過,看見一個小孩正坐在自己車頂上,雙腳搖晃著,像是在看戲一樣。
就是在看戲,從頭到尾,一直在看著。
老道把頭從車里出來,還沒來得及把頭向上看,一只腳直接踩中了他。
“啊,疼!”
老道疼得把頭又了回去。
實在是老道自己作死了,人家孩坐在車上雙腳搖擺著,你頭出來向上看不就都走了麼?
“你到底是誰?”周澤問道。
“我只是路過的,而且,我馬上就要離開通城了,我只是想提醒你,這個筆記本比你想象中要寶貴得多,它現在只不過是被污染了,差錯之下被一個會畫畫的學生撿到,然后在上面畫了這麼多關于宿舍里的鬼故事。
再加上到這個學校學生怨念和負面緒的浸染,它才會變那個樣子。
但它的功能,其實比這個高多了,作用絕對不僅僅局限于VR眼鏡。”
“我憑什麼相信你?”周澤問道。
小孩跳下了車,走到了周澤面前。
似笑非笑,
眼眸里,宛若星辰,和之前走到自己書店里時的那個憨傻三鄉村小姑娘簡直判若兩人。
“嘿嘿,真好玩,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玩。”
小孩手,想要到周澤的臉。
周澤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但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
的手掌,很冰,也很涼,老實說,不是很舒服。
小孩著著,抬起頭,長舒一口氣,“你知道麼,這是一件判的法,是一個跌落品相的冊。”
周澤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他還是個臨時工,
等轉正后才算是正牌鬼差,然后還得慢慢熬到捕頭,之后是巡檢,再之后才是判。
可以說,現在“判”這個級別,對于周澤來說,太過于遙遠。
“沒有我隔絕了這個冊子的影響,只讓它局限在一個宿舍樓里,你說,你得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意識到,你看的,其實是一幅畫?你所在的地方,其實都是假的?”
小孩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要走了,上次那枚戒指和這次的筆記本,算是我給你留下的禮,你好好保管它們,以后,應該會用得著的。”
小孩手,向前一抓,那只剛剛被周澤飛的黑貓化作了一道黑飛了孩的掌心之中,然后小孩將其送到了筆記本。
與此同時,書屋里那個一直在看書的孫秋,形瞬間消失,之前他拿著的那本書,落在了地上。
“收好它,這個東西,現在雖然破損得厲害,但還是有點用的,等以后,你甚至可以往里面抓點鬼進去。
比如艷·鬼什麼的,然后你想的時候可以進去看看,驗上,絕對完現在的VR人技。”
小孩收回手,又仔細看了一遍周澤,
“我要下去了,下次再上來,難了,你也可以盡量低調一點,當然,也沒必要委屈了自己,算了,反正你上輩子過了之后,似乎也習慣了。”
“你認識我?”周澤問道。
“嗯哼,你現在還以為上輩子的你,就是真正的你麼?”小孩反問道。
“如果你想跟我說前世什麼的話,就太俗套和狗了。”周澤說道。
“那我再和你說一個更狗的故事吧,我確實是認識上輩子的你。”小孩眨了眨眼,看著周澤,
“然后,你把我給強了。”
“…………”周澤。
“怎麼樣,狗吧?”
周澤點點頭。
“你當時,也這麼小?”周澤問道。
他想知道,自己上輩子,有沒有這麼禽。
小孩笑彎了腰,
然后開始慢慢地長大,
一層薄薄地黑霧將給籠罩,
讓人看不真切的面容,但確實變了一個年人的模樣。
周澤心理舒服了一些,
還好,
沒那麼禽。
然而,
周澤看不見的是,黑霧之中人的臉,卻是一張褶皺到令人心寒的老嫗的臉。
老嫗穿著暗金的袍子,頭戴霞冠,數之不盡的雍容,只是那張臉,確實和的形和氣質極為不般配,像是一件極為完的藝品,被生生地毀了和扭曲了一樣。
“我等你,我會慢慢地等著你,等著你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等到你回到司封的那一天,等你能夠記起來一些自己上輩子的事兒。”
“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走錯片場了,我們不是在拍《仙劍奇俠傳》。”
“到時候,我再把你殺了,親自將你投畜生道,才有復仇的快。
你長得實在是太慢了,慢得我本看不下去了,只能出現給你幾件好東西,讓你快點起來。”
“…………”周澤。
忽然覺得,還不如干脆真的走錯了片場也比現在好。
“呵呵呵…………”
人的形和四周的黑霧在剎那間消散,沒了地下。
走了,
走得很干脆。
車門被打開,臉上有一道清晰腳印的老道著自己的臉走了出來,
對著人消失的位置,不滿地哼了一聲:
“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