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禿頭一樣的稀樹枝,在風中發出沙沙聲,好像是為數不多的頭發,在發出最后的嘶吼。
那詭異蒼老的聲音,應該是從松樹樹干里傳出來的。
“你是老松樹?”蕭行云驚詫道。
“我是松樹,但我覺得我還不老,才幾千歲。”
“你會說人話?”
“松樹會說人話,不是很正常嗎?”
“一點也不正常,我家的狗都不會說人話,你是樹,怎能說人話?”
“那是你家的狗太笨了,只要煉化了嚨的橫骨,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會說話。”
“你是松樹,你有嚨?你有橫骨?”
“咳咳,這不是重點……對了,你們人類有好幾千年都沒來小藥界了,為什麼啊?難不看不上我們小藥界的靈藥了?”
蕭行云心中警惕,故作迷惘:“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我母親說過,曾經有人類修煉者經常到我們小藥界采藥,等我產生靈智之后,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人類修煉者,如果你是人類的話。”
“你的母親?你還有母親?人呢……不,樹呢?”
“渡劫的時候,被雷電劈死了。”一短的樹枝,指了指不遠的地方。
那里有一半米高的巨大樹,模切面積堪比一座小屋,似是雷電擊打后留下的,整焦黑。
如果不是松樹枝刻意指點,蕭行云還以為那是一塊巨大的黑石頭呢。
“節哀!”
“我沒有哀傷啊,生老病死,這是世間萬都逃不開的命運。全長滿松樹枝,打雷閃電總挨劈,習慣了。”
“……”蕭行云不知道咋安了,也不知道這貨突然找自己聊天是什麼意思。
“對了,我這里有一些松子,你帶出小藥界,幫我種在外面的主世界吧。我總覺得在這個小藥界,太孤寂了,連找個能聊天的生靈都很難。山下那條胭脂蛇,倒是偶爾來我這里逛逛,可惜它脾氣太暴躁,和我聊不上幾句,就把我結的松子搶走。”
“這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我總覺得外面的主世界,才是完整的世界,小藥界只是一個稍大一些的監獄,活在這里沒有未來。”
說著,松樹突然從樹干正中,噴吐出幾個巨大的蛇皮袋,里面裝滿了拳頭大小的松子,散發出人的松香味。
這個“蛇皮袋”就是字面意思,是真正的蛇皮做的袋子,紅,和山下那條胭脂蛇的類似,但是卻有十幾米長,像水缸那樣。
這一袋子松子,蕭行云接到手里,發現竟然有幾千斤重。
幾個蛇皮袋子全部接下,堆放在蕭行云面前,居然堆小屋那麼高,也不知道這麼多松子,是它積累多年的存貨,更不知道它是怎麼收進樹干空間的。
“怎會有這麼多胭脂蛇皮?”
“胭脂蛇搶我的松子,我偶爾殺幾條胭脂蛇,這沒病吧?”
“沒病,而且合合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山下的那條胭脂蛇太小了,每次來搶我的松子,總是趁我沉睡時,等它長到和它父母一樣大時,我寧肯幾百年不睡覺,也要把它逮住,做蛇皮袋。”
“……”蕭行云脊背發麻,汗再次豎起,就知道這些活了幾千年的妖怪不好惹,沒想到這麼恐怖。
那麼小的一條胭脂蛇,靠著口的龍珠才能鎮,如果遇到年期的胭脂蛇,指不定有多恐怖呢。
這株老松樹,居然殺了那麼多年胭脂蛇,簡直可怖。
“對了,你面前的那些松子,活消散太多,恐怕已經不能順利發芽,你回去炒吃掉吧。”
“……”蕭行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怕引起老松樹的誤會,他只能盡力繃表,不能太過高興,更不能笑出聲。
“我這里還有十枚用神魂一直滋養的華種子,你要對天發誓,這十枚種子一定幫我種進主世界的土壤里,不能炒著吃,也不能煮著吃……總之,不能吃它們。”
說著,又有十枚更為龐大的松子,帶著極為強烈的生機,散發出褐的芒,懸浮在松樹頂上。
蕭行云點點頭,嚴肅地說道:“好,我蕭行云對天發誓,如果此行能夠順利返回主世界,一定把這十枚松子種進主世界的土壤里,絕不傷害它們,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松樹上發出陣陣奇怪的波,有綠在閃爍,像波浪一般,掃過蕭行云。
可見,它在用神通試探蕭行云誓言的真假,活了這麼多年,它也不是純潔的白紙,不可能別人隨便發個誓言,它就把自己未來的希到陌生人手里。
蕭行云的誓言是真的,既然收了老松樹這麼多松子,肯定會答應它的這點小要求。
于是,他也不管松樹的試探,打開龍族空間,先把面前的珍貴松子收進空間。
等他做完這些,老松樹也已經測試完,很滿意蕭行云誓言的真摯程度,把帶著生命氣息的十枚松子,送到蕭行云面前的地上。
剛想把這十枚松子也放進龍族空間,卻見上的神醫令發出芒,把十枚松子籠罩,發出慣有的提示。
“雷松子,上品靈藥,至熱至,神魂出竅時,可把神轉化為神。據傳,用雷松子為主藥,煉制某種丹藥,可讓死亡三天之的生靈還。”
蕭行云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十枚松子,竟然是上品靈藥,雖然不知道靈藥的級別是怎麼劃分的,但是看后面的介紹,竟然可以讓死亡三天的生靈還,這也太牛叉了。
簡直恐怖如斯!
雖然這十枚松子不能吃,雖然會占用一格神醫令的空間,蕭行云還是義無反顧地把它們收了進去。
同一種靈藥,只要積可以收進神醫令一個格子里,就不占用其它格子。
像剛才的胭脂蛇菇,那麼大一團,細數能有幾十,同樣只占據一個格子。
折騰這麼久,蕭行云也累了。
覺這株老松子沒有惡意,于是坐在稍遠一點的空地上,升起了火,準備把剛才獵殺的仙鶴和胭脂蛇燉吃掉,如果放置太久,他怕靈質流失太多。
蕭行云一邊忙活,一邊解釋:“老松樹,我在這里休息會,做些食,吃飽之后就離開,繼續探索小藥界。”
“請自便,咦……你手里沒腦袋的那條小蛇,似乎是山下的胭脂蛇?可惜了,我還想等它長大之后再殺呢……那只仙鶴看著也面,幾十年前,它曾在我的樹枝上歇過腳。”
“你朋友?”蕭行云警惕道。
“我們妖怪哪有朋友啊,就算有,也只會在同族之間,它們這些會的妖怪,看不起我們這些不會的植妖怪。今天結個果子被它們搶走,明天開個花也被它們搶走……搶的多了,我們之間哪還有什麼分?唔,等會燉好之后,給我一碗湯嘗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