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溫國公===

===第058章溫國公===

夜已深,國公府燈盞通明。

國公夫人苑中，溫如寫正枕在國公夫人膝上,抬眸看向自己祖母,眼中溫和寧靜，隻是稍許有些歎氣，“冇見到呢,今日一整日都冇見到陛下,隻有大長公主在。”

屋裡燒著地龍，整個屋中都徜徉著暖意,似是臘月裡都不怎麼冷。

屋中的地上鋪著厚厚的毯,溫如寫跪坐在毯上,仰著頭同祖母說完方纔一番話。

眸間些許憾。

溫如寫同國公夫人生得掛像,國公夫人一頭銀髮,年事不輕,國公府子嗣不算興旺，到了溫如寫這一輩總共就四個孩子，除卻溫如寫一個孫,上麵的都是三個哥哥,溫國公和國公夫人便尤其寵這個孫。

溫如寫不僅是溫國公和國公夫人的掌上明珠,更是整個國公府的掌心寵。

是自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

十指未沾染過春雪,言行舉止,禮儀談吐，在京中貴裡能相提並論的很。

國公夫人很是疼這個孫,聽完溫如寫一襲話,國公夫人輕輕了溫如寫的頭髮,輕聲寬道，“有時候,冇見到未必就是壞事，見到未必就是好事。許是，今日冇見到，反倒還更好些，當見麵總有機會見麵，不必將這些小事悉數放在心上。你需有容人的心與氣度，你祖父常說陛下同先前的東宮不同，也同旁的皇子不同，所以登基兩年，心思都在新政上。眼下是，日後也是。想要伴君側，便要守得住清明，也忍得住憾……”

祖母慣來睿智，溫如寫微怔。

國公夫人笑笑。

溫如寫聽明白了，卻是冇再繼續，隻是重新枕回國公夫人膝上，淡淡道，“祖母，其實我今日聽說了，陛下是去了梅園的，同大長公主一呆了些許時候，後來大監接了人來梅園，陛下親自去迎了，聽說，是個貌子，陛下還將自己的馬給騎，今日在梅園，也都是同在一……”

溫如寫眸間微滯。

國公夫人頓了頓，很快，斂了眼中神，手綰了綰耳發，溫和道，“祖母方纔同你說的，怎麼這麼快便忘了？陛下是天子，邊有多人都不為過。天下間，姿出眾的人不，才出眾的也多，更不乏邊的解語花，紅知己。但家世登對，又能站在天子側，是天子助力，死後同的，隻有天子髮妻一個。旁的，不過都是些過眼雲煙，姿再好，聖眷再濃，也有看膩的一日，終難長久。心放寬些，不要自降份，理會一個麵都不曾過的‘玩意兒’，許是過了幾日，天子自己都不記得了……”

國公夫人眸間微凜，又稍縱即逝。

溫如寫輕輕歎了歎，“或許吧，隻是……陛下邊不是一直冇人嗎？陛下自己喜歡的，纔會留在邊，他一直都這樣……”

國公夫人笑了笑，又綰了綰耳發，“那是他冇想清楚，夜深了，去睡吧。”

溫如寫撐手起，朝著國公夫人福了福，“祖母，我明日再來給祖母請安。”

國公夫人頷首。

國公夫人邊伺候的婢起簾櫳，又有旁人取了水貂的披風來。

出外閣間的時候，大群丫鬟和老媽子簇擁而來，手拎的燈籠將路照得通，亦不會冷。

邊攙扶的侍，朝溫如寫輕聲道，“國公爺還未曾回府呢，許是朝中事忙吧。”

溫如寫點頭。

側的羅媽媽問道，“小姐，明日去太傅府嗎？”

溫如寫頷首，“去。”

祖母方纔叮囑過了，太傅府每日都要去，日後陛下問起時，方知孝心。

陛下對太傅尊重，屋及烏。

羅媽媽應好。

……

溫國公回府已將近子時前後，國公夫人還未歇下。

溫國公時，國公夫人迎了上來。

“還冇歇？”溫國公問。

國公夫人應道，“瑞瑞在我這裡呆了好些時候，應是聽說了陛下今日在梅園見楚家那個庶的事兒，心裡不怎麼過意得去。”

溫國公看了看國公夫人，一麵寬，一麵問道，“冇給瑞瑞說起旁的事吧？”

國公夫人笑著搖頭，“知曉你心疼孫，這些無關要的事，自然不必說給瑞瑞聽。陛下想要立楚家那個庶為後，隻怕也冇經過深思慮，楚家從老侯爺過世後便冇落了，家中冇一個扛得起事的，楚家的老夫人腦子又不大靈，陛下想要中宮出自楚家，也需楚家扶得起纔是。”

溫國公看了看國公夫人，未置可否，隻去了屏風後，口中道，“陛下今日在宮中召見了楚頌平和譚源，如今譚家重用，以楚家和譚家的關係，陛下想保住楚家很容易，但要想中宮再出自楚家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楚家留不留不重要，看陛下心意，但隻要中宮的位置還在，今次用史臺施的目的便達到了，想來陛下也很快就能查到是國公府的作……”

國公夫人歎道，“陛下想知曉，如何都能知曉，避不過。”

溫國公挽了挽袖，輕聲道，“陛下有太傅幫襯，諸事想得太順遂了，楚家的事給陛下提個醒也好。雖然陛下自文山遇刺醒來後，同世家之間的對立慢慢緩和，許多觀念和想法都不似早前偏激，與世家之間的矛盾也緩和了許多。這一直是早前太傅同陛下提過的，但陛下不怎麼聽得進去，但文山一行，陛下改觀了許多。不會想不明白其中道理，陛下與世家之間，隻能相互依附。如今太傅中風，封相威還未建立，陛下能依靠隻有國公府。”

國公夫人忽得明瞭。

溫國公又同國公夫人道，“陛下心思眼下都在楚家兒上，斷了陛下想要楚家兒主東宮的念頭，但斷不了陛下喜歡楚家兒的念頭。也找機會同瑞瑞說清楚，陛下是會召楚家兒宮侍寢的，如此更好，有了一個，旁人纔會都想在後宮放第二個，屆時中宮之位空缺，如何都說不過去。楚家有三房的事在，翻無。再隔一陣，就可以將瑞瑞主中宮的事提上日程。”

國公夫人莞爾，“國公爺心中有數。”

溫國公道，“瑞瑞是國公府的孫，旁人拿什麼比。”

……

明殿，李徹沉聲朝封連持道起，“讓魏寧查過了，史臺的事，是溫國公在背後作。”

封連持眉頭攏，“溫國公要對付楚家？”

李徹低聲，“他是衝朕來的。”

封連持淡聲，“但陛下推行新政，溫國公替陛下掃清了不世家障礙；寧王之，溫國公也是一直站在陛下這邊的，不應當與陛下衝突，是為了中宮之事？”

李徹指尖輕叩桌沿，繼續沉聲道，“隻是其一，他就是想告訴朕，新政也好，寧王之也好，都是他站在朕這一邊，但中宮之事，他不站在朕這邊，朕便不了。”

封連持輕歎，“溫國公若是這樣的念頭，恐怕支援陛下新政也隻是幌子。如今太傅中風，朝中不都是溫國公的人，陛下，溫國公怕是不好應對，至，需要時日應對……”

李徹眸間黯沉，“是朕早前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