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芝踩著高跟鞋，娉娉婷婷地走到郁庭川的邊。

護欄邊的路燈亮起了橘線。

郁庭川已經收回視線，往顧嘉芝上瞧去：“跟爺爺打完招呼了？”

“嗯。”顧嘉芝彎起角，倚在滕蔓相纏的護欄邊，看了眼不遠滿目艷的月季，稍作思量才說出自己的打算：“我昨晚跟我哥談了，這次回來我不打算再走，以后會把工作重心放在國。”

說完，轉頭看向旁的郁庭川，想得到一的回應。

郁庭川戴著名貴腕表的左手放回了兜，他說：“下樓吧，人應該差不多已經到齊。”

顧嘉芝心里失，看著眼前俊朗的男人，襯衫西，型拔，多年的積在心底，就像一壇陳年好酒，越久越濃，越濃越醉人。可是，從小接的教育卻不允許有出格的言行，只能出端莊的笑容：“好。”

一樓餐廳，三兩傭人正圍著長長的餐桌忙碌。

顧嘉芝挽著郁庭川下來，眼尖地注意到客廳角落的郁菁，余掃過郁菁旁邊的宋傾城，見兩人穿著同樣的校服，便說出自己的猜測：“那是菁菁的同學吧？”

郁庭川也看向客廳那邊，恰好捕捉到宋傾城垂眸微笑的那一幕。

“看上去格很文靜。”顧嘉芝又道。

……

“正在朝我們這邊看，不知道說了什麼。”郁菁往里丟了顆葡萄，一邊留意著樓道上顧嘉芝的向。

下了樓的顧嘉芝獨自往客廳走過來。

郁菁立馬挪開眼，又往宋傾城這邊挨了挨。

宋傾城的視線投向樓梯口——

卻沒看到郁庭川的人。

只是一眨眼，不知道去了哪里。

剛剛在月季園，幾乎顧嘉芝一出現，就離開了原地。

沒多久，郁家的大家長郁林江也從外面回來。

年逾六十的郁林江，穿著筆西裝，除去鬢發花白，倒看不出已是邁花甲之人，眉頭微皺，有些不茍言笑的樣子。

宋傾城漫不經心地環顧一圈，見到郁菁三個姑姑，卻沒有另一個叔叔。

“我小叔在國外念書。”郁菁頓了頓，湊到傾城耳邊補充：“他就比我大三歲。”

無意探聽郁家家事，宋傾城捧著瓷杯喝了口白開水，換了個話題：“你媽媽沒回家？”

郁菁吃葡萄吃的歡快：“肯定在醫院陪著我爸。”

……

確實如郁菁所說，晚飯將近七點才開宴。

等其他人紛紛席，宋傾城也被郁菁拉到餐桌尾端一塊坐下。

原本消失的郁庭川已經重新出現，他替顧嘉芝拉開椅子，自己也坐在郁林江的左下首。宋傾城坐在餐桌右尾端，抬眼看去，只能看到男人的側影，也不過是一晃眼，就拉回了自己的視線。

因為有孩子，餐桌上的氣氛比較熱鬧。

郁菁時不時跟宋傾城耳語幾句，偶爾評價一下菜，有時吐槽某個表弟太熊。

家宴接近尾聲，郁庭川起去外面接電話。

“老二就是比我們忙。”郁菁的四姑父笑著道。

郁明惠悠悠道：“老二管著大公司，你這種開小廠的跟他當然不能比。”

郁菁四姑父的臉變得尷尬。

郁菁四姑姑低著頭喂孩子吃飯，仿佛沒聽到郁明惠對丈夫的奚落。

“老三，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橫店了？”郁菁五姑姑郁明蓉問。

郁明惠沒回答，轉頭對郁林江道：“爸，最近有個導演找我，說我適合某個劇二的角，劇本我已經看過了，很不錯，你看……咱們恒遠能不能也投一部分資金？”

“三姑姑，我們老師說你上回演的才人不錯，那個白眼翻的，都恨不得死你。”

郁明蓉五歲的兒子，張著沒門牙的小，音清脆。

“去去去！”郁明惠心煩得要命。

這時，宋傾城放下筷子，低聲跟郁菁代：“我去趟洗手間。”

郁菁問：“要我陪你去麼？”

宋傾城微笑：“不用。”

……

從洗手間出來，宋傾城沒有立即回餐廳，踱著散漫的步伐出了小洋樓。

外面夜正朦朧，緩緩走下臺階。

果然，在洋樓旁邊的樹下，有一簇忽明忽暗的星火。

郁庭川正在接電話，手里點了香煙，低沉醇厚的嗓音偶爾響起，未等宋傾城走近，男人先回過了，明顯覺到郁庭川在看到自己時說話的語速出現停頓，盡管很快就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