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接了個電話,是今晚飯局上一位老總,跟恒遠有生意上的往來,兩人無關要地聊著,老趙聽不懂這些市投資上的事,轎車停下等紅燈時,郁庭川也掛了電話,他的神流出倦意,靠在座位上假寐。
老趙是個藏不住話的,想著剛才那位宋小姐,看模樣不過二十來歲,假裝不經意地開口:“今天我那婆娘給我打電話,說我那兒子想談,我說這是好事啊,小兔崽子長大了,你怎麼一副愁斷腸的口氣。”
說著,他往后視鏡看了一眼,見郁庭川沒反應,繼續往下說:“我那婆娘就說,你懂什麼,你兒子瞧上的是個比他大十歲的人,而且人家邊還有其他男人,可沒打算給我們家當兒媳婦。我后來就打電話去問我家那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倒是沒瞞我,把事一五一十說了,我就告訴他,我跟你媽都是最普通不過的老實人,肯定不愿意看唯一的孩子被人玩弄,可憐天下父母心。郁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郁庭川睜開眼,看著前頭開車的司機,笑了笑:“您這指桑罵槐的功夫,以前我倒是沒留意。”
見自家老板不但聽懂,還當面破那層紙,老趙連聲說不敢。
哪怕心里的確是這麼想的。
雖然他只負責給郁庭川開車糊口,對郁庭川跟星的八卦也有所耳聞,當年離婚那事鬧得,郁庭川在他心里多多落下了個不留面的印象,況且,現在郁庭川邊還有一位顧家小姐,那是定的郁家二兒媳。
在老趙看來,郁庭川今晚的言行,跟其他大老板沒區別,喜歡養年輕孩,但等到興致一過,給筆錢就能把人打發。
郁庭川降下車窗后點了煙,把話說的云淡風輕:“看人看事不能只盯著表面,有時候你覺得老實的,不一定沒有花花腸子,指不定就在前面拎著繩子等你往套里鉆,你說是不是,趙叔。”
老趙笑:“我就是個開車的,這瞧人心思的本事,不能跟郁總比。”
郁庭川也淡笑:“您給我爺爺開了十幾年的車,在您面前,我恐怕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提到郁老,車里有短暫的靜默。
老趙想起另一件事,過了會兒開口:“這個月下旬是您母親的忌辰,如果您不出時間,我就像前幾年那樣,簡單辦一辦。”
郁庭川往煙灰缸里摁滅了半支煙:“到時候再說吧。”
……
宋傾城剛把鑰匙進門孔,沈徹的電話又打來。
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推門進屋,開了燈,反手把門合上,沈徹已經在那邊噼里啪啦問了一大堆。
宋傾城沒瞞,把郁庭川送回來的事說了。
沈徹在電話那頭安靜片刻,幽幽的道:“你怎麼還跟他牽扯不清?”
“你又不肯給我介紹高富帥,那我只能吊死在他這棵樹上。”
沈徹知道宋傾城這話是在打趣,但還是忍不住勸誡:“郁庭川真的不合適你,不說別的,他比你大那麼多,三歲一代,你自己算算看,你們之間的鴻得有多深。”
宋傾城在桌上打開宵夜袋子:“再深的鴻,在錢面前,那都是平地。”
沈徹怒其不爭:“我看你是掉錢眼子里去了!”
宋傾城倚在桌子邊緣,著窗外夜,彎起了角,話卻說的沒心沒肺:“沒辦法,誰讓我窮,偏偏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
沈徹聽了這話,一時竟無言以對。
“好啦。”宋傾城先打破沉默,語氣依然輕松:“去睡覺吧,我吃點東西也要休息了。”
掛斷電話,握著手機,卻許久沒有。
直到外面傳來靜,宋傾城才回過神,桌上那碗炒已經涼,頓時沒了胃口,看時間已經過12點,拿了服去洗澡。
沖完澡,宋傾城整個人已經很累,顧不上吹頭發就倒在床上。
正睡的昏昏沉沉,擱在枕邊的手機震起來。
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南城本地的。
宋傾城坐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你好,哪位?”
“郁庭川。”對方只說了三個字。
宋傾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對方又說:“你的錢包在我這兒。”
“……”
宋傾城立刻起床,過去翻自己的小方包。
果然,沒有找到錢包。
接沈徹電話時,從包里拿手機,可能是那會兒帶出錢包掉進座位里……
宋傾城握著手機沒有掛斷,電話里,沉默在蔓延,用牙齒咬了咬下,像在衡量著什麼,又過去幾秒才開口:“郁總什麼時候去皇庭,可不可以幫我帶過去,到時候放在前臺就行——”
“你住哪棟樓?”郁庭川卻在那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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