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業接連挨了幾拳,再傻也看出來,自家二哥就是沖著自己來的,繼而想起余饒墓園那起子事,哪怕他事先不知,到昨天晚上,已經得知那片墓園里葬著那姓宋丫頭的家里長輩。
慕清雨執意要那片墓園,原因恐怕就在這里了。
郁承業忍不住暗罵一句‘瘋子’,尼瑪,沒事撬人祖墳干嘛,就為讓人不舒坦?
現在倒好,事沒辦,還被人找上門問罪。
問罪就問罪,結果,話都沒有說一句,上來就是一頓打。
郁承業心里憋屈,畢竟挖人祖墳不是他干的,他頂多就是拉了皮條,讓慕清雨為那個主題公園的投資商之一,所以,真要追究起來,慕清雨才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而他就是個無辜牽連者!
以往,郁承業暗的盤算過怎麼讓這個二哥不痛快,比如上回在總裁辦公室里戲弄宋傾城,但他料準那丫頭不敢告訴郁庭川。
這就像是頑皮的熊孩子,拎了吊著胡蘿卜的竹竿,不斷在高大的駿馬前晃啊晃,一邊自己捂著洋洋得意。
心里說著:你吃啊你吃啊,就是不給你!
哪想,那駿馬突然掙繩索,叼走胡蘿卜,照著門面給了他一腳。
郁承業現在,只覺得左半張臉疼到失去了知覺,開始就被郁庭川先下手為強,現在自己想反抗,落下來的拳頭只會更重,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想,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被打死?
這一刻的郁庭川,讓他想起時在園的那場意外。
自己被人推搡掉進虎山,眾人驚恐尖,只有郁庭川站在圍欄邊,眉目冷淡的看著他。
直到現在,郁承業的后頸還有一道疤痕。
有些畏懼是在無形之中形的。
郁庭川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這點郁承業比誰都清楚,雖然這個二哥如今居高位,待人接看著溫和寬厚。
但豺狼就是豺狼,不可能因為他蟄伏了,你就以為他真是家養的寵犬。
“二哥——”郁承業想解釋,說那事和他無關,整個人先被扯起領重重摔在靠外面的落地窗上。
后,是高樓萬丈,低頭去看,一片車水馬龍!
玻璃碎裂掉下去,恐怕死的不能再。
會議室里,有高管忍不住出聲:“郁總!”
其他人紛紛站起,不敢隨意上前,心里卻怕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故。
郁承業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這會兒,被郁庭川青筋暴起的大手箍領,有些不過氣來,但他心里不服,有著破罐子破摔的怒氣:“事又不是我干的,誰做的你找誰去,別拿我當撒氣筒!”
郁林江坐在會議桌前,額際突突跳著,氣得不輕,兩個兒子在公司打架,傳出去就是業的大笑話!
這會兒,他終于忍不住喝道:“你們都是死的,任由他們這樣鬧?”
董事長發怒,一眾高管哪里還敢看熱鬧。
誰知,不等人上前拆架,郁庭川先松開郁承業的領。
這位恒遠總裁不見剛才手時的暴,仿佛那個失控的人就不是他,一時倒人不知道該怎麼勸。
恰在這時,郁庭川的電話響。
他從袋里拿出手機,接起來:“……已經下飛機,有點事……你先照顧著太太,我理完事就回去。”
郁庭川的語氣平和,完全沒有剛剛打過人的緒不穩,然而,就是這份平和,聽在大多數人耳里,反而起到震懾作用,更加讓人覺得心有余悸。
老總平日里說話事不顯山水,現在能大庭廣眾下打自己的弟弟,足以說明是真的火了。
但是,郁庭川接電話的樣子,又讓人懷疑,剛才那個沖易怒的郁總是不是他們的錯覺?
不過要說錯覺,現場估計有一人不服。
沒看到七都豬頭臉了。
郁承業左半邊臉的顴骨高高腫起,角破皮流,神形狼狽,有高管遞過來紙巾,他沒接,揮開對方的手,有些尷尬的惱怒,事后回想起來,后悔沒有在郁庭川按著他毆打的時候起反抗。
以致于現在,站在人前,郁承業覺面盡失。
盡管如此,他忽略不了心底的后怕。
郁庭川踢在他背上的那一腳,力道不輕,讓郁承業腰酸背疼,下意識抬手去按肩胛骨,忍不住想,如果這腳踹上他的腦袋,是不是已經頭破流?
這樣一想,他不得不承認,郁庭川還是手下留了。
……
郁庭川接完電話,把手機放回西袋里,他的手就這樣了會兒,然后拿出來,不不慢地把郁承業剛剛坐過的椅子拉回桌旁,自己坐下來,看著郁林江開腔:“您既然教不好這個小兒子,我只能替您管一管,省得將來被他倒賣了公司還蒙在鼓里。”
此言一出,在場的高管面面相覷。
郁林江的臉極差,強忍著沒有發作,讓其他人先出去。
很快,會議室只剩父子三人。
郁承業還著落地窗站,不時用手背揩角,再低頭看一看,很糟心,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什麼德。
一眾高管離開,還沒走多遠就聽到會議室里傳來重重拍桌的聲音,還有董事長的呵斥聲。
呵斥的對象,正是手的郁總。
容無非是你當著你老子的面揍你弟弟,連招呼都不打,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做父親的?!為恒遠的總裁,當眾打架斗毆,沒有起到正面的表率作用,出了會議室還不知道傳什麼樣!
在郁林江罵完以后,郁庭川才說話,這會兒的他,可能是氣出了,整個人瞧上去溫和不,但在郁承業眼里,就是一道貌岸然的形象。
“恒遠下半年要在江北建個‘吃住行游購娛為一’的項目,特別在‘游、娛’這兩個方面,投資的比重有多大,不用我說明,董事長肯定也清楚。”提到工作項目,郁庭川毫不含糊:“據我派人打聽到的消息,余饒即將投建的主題公園,設計布局和我們要啟的項目相似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郁林江聞言,面凝重,也知道郁庭川話沒有說完。
“恒遠的這個項目,設計草圖上個月剛出,這會兒還在我辦公室的保險箱里躺著,期間只讓工程部的主管拿去看過。”
郁庭川拿起跟前的那杯茶,往前稍微挪了挪,繼續道:“我聽說,老七好像認識那個主題公園的投資商,走的還近。”
說著,他先看向神略顯怪異的郁承業。
郁承業眼神閃爍,剛準備否認。
“混賬東西!”郁林江起桌邊的文件夾砸過去。
即便再疼這個兒子,也不能由著他泄公司的項目給別人,現在就這樣,要是讓他當上公司高管還得了?
郁承業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沒盜公司文件,當時是瞧著咱們的設計圖不錯,我就介紹那個設計師給日本人,哪里想到那設計師渾水魚,弄了個姐妹版,日本人看了直說好,哪里容許我說不行。”
“那墓園呢?”
郁庭川目直直看著他:“公園規劃好好的,跑去人祖墳,連國土局的關系都打通,一般人可沒有這能耐。”
這會兒,郁承業顧不上探究這話里有沒有輕視之意,想要甩開這個黑鍋,立刻道:“不關我的事,是二……慕清雨的主意,想要那塊墓園,我這幾天都沒離開南城,要不信可以打電話問我媽。”
“你什麼時候開始和慕家人廝混了?”
郁林江指著他大罵,怒其不爭:“還是跟那個人,我看你這腦子被驢踢了都算輕的!”
秉持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在慕清雨斷帶著孩子遠走澳洲后,近幾年,郁承業和這個前二嫂偶有往來,不像郁家其他人那樣,幾乎跟慕清雨斷了聯系。
郁庭川說:“你怎麼朋友,道理上,我這個二哥管不著,但是,你二嫂因為你惹出的這些事,現在還躺在家里起不來,二哥是不是該向你討個說法?”
他的語調輕描淡寫,說出的話卻不是這麼回事。
果然,郁林江轉頭去看二兒子。
郁庭川沒再瞞著郁林江:“本來打算滿三個月再告訴您,傾城有了孕,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我這趟出差去日本,千叮嚀萬囑咐讓好好休息,結果我離開沒幾天,有人就要挖宋家的祖墳,小丫頭沒經過事,當場看到,嚇得不輕,昨晚從余饒回來,直接就倒下了。”
“又懷孕了?”郁林江半信半疑。
郁庭川頷首:“兩個多月,最近孕吐有些厲害。”
郁林江的眉頭有松懈,即便不算喜歡這個二兒媳婦,得知對方有孕,心里還是欣的,畢竟當初以為不會生了,開口問:“生病了?”
“發了一場高燒。”郁庭川實話實說:“昨晚江遲在家看著,過些日子恐怕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孕婦發燒,很容易導致流產。
也存在另一種況,即便孩子保住,將來生下來也不健康。
郁家已經有個前車之鑒,郁林江不希再出現類似況,免得落人‘郁家的孩子基因不好、天生帶殘’的話柄。
郁承業不知宋傾城懷有孕,現在聽郁庭川的意思,那個姓宋的丫頭差點小產,又見郁林江臉不好,生怕這事賴到自個兒頭上,忙撇清關系:“我昨天下午還給二……慕清雨打電話,讓別那麼干,不聽我的,還掛我電話。”
“照你這麼說,二哥是不是還得謝你?”
郁承業的左臉又疼起來。
郁庭川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徑直站起來,他拿過一旁的西裝:“下飛機后直接過來這里,還沒來得及回家先看一看。”
說著,郁庭川轉眼,深邃視線落在郁承業青腫的臉上:“你這個二嫂不比你大幾歲,有過這樣一次驚嚇,第二次第三次恐怕不起,二哥也把話擱在這里,要是哪天再有點什麼,我就只能找你算這筆賬。”
“……”什麼強盜邏輯!
郁承業心里氣悶,上卻老實,不敢再惹郁庭川不痛快。
話落,郁庭川拉開門走出會議室。
……
郁庭川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差不多上午十一點。
別墅里,鞏阿姨正在準備午飯,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從廚房里出來,瞧見在玄關鞋的郁庭川,有驚訝也有高興,出言告知:“先生回來啦?太太在房間里休息,睡了一覺剛醒,我看神不太好,正打算煮了粥給送上去。”
凌晨兩點多,宋傾城的燒就退了。
江遲是快天亮的時候走的。
至于沈徹,是被早上醒來的宋傾城勸回家休息的。
郁庭川沒讓鞏阿姨泡茶,直接上樓,推開主臥房門,里面很安靜,空氣里有淡淡的酒味,拖地的窗簾拉開著。
今天是個天,沒有金的鋪滿地板。
郁庭川進屋,看到床上的宋傾城,靠著枕頭,長發遮掩小半張臉,因為不適,又睡著了。
當郁庭川坐在床邊,宋傾城有所察覺,蹙眉睜開了眼。
“醒了?”郁庭川的嗓音低緩。
宋傾城緩緩的眨了眨眼,可能是睡得太久,一時竟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特別是看到眼前的郁庭川,對上他溫深刻的眉眼,當郁庭川的指腹上自己臉頰,真實的覺,讓意識到不是在做夢。
“你回來啦?”宋傾城撐著床坐起來。
郁庭川連夜趕回國,昨晚渾渾噩噩中知道一些,早上醒過來,得知自己發了燒,宋傾城就很擔心孩子,哪怕現在的自我覺好。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郁庭川問。
宋傾城搖搖頭,眼眸瞅著他:“不是說要一星期,這樣趕回來沒關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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