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學。”郁菁回了個扭的表。

宋傾城看著搞怪的圖片，不笑了笑，因為剛吃過飯，就在附近散了會兒步，沒多久，收到郁菁的信息：“我媽已經訂好機票，這個月26號飛瑞士。”

付敏要帶丈夫去瑞士治病，是去年就定下來的計劃。

郁菁發來嘆氣表：“其實我不想去瑞士。”

不等宋傾城打字回復，郁菁又說：“可是我如果留在國，我媽肯定會牽掛著我，照顧我爸就夠費心了，我不想再增加的負擔。”

“……”宋傾城想了想，回道：“出國未嘗不是好事，就當是對自己的磨煉，如果真的不適應，到時候再回來。”

郁菁突然問：“傾城，如果有國外大學錄取你，你是去讀書還是留在國？”

宋傾城注視著屏幕上的問題，其實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在心里，不認為自己這樣的還有出國留學的可能。

看到郁菁的假設，宋傾城的思緒有所飄遠，就算真的有這個如果，自己應該還是會留在這里吧。

不僅僅是自己有了孕，更重要的是，不想離郁庭川太遠。

下半年讀大學，已經決定報考南城本地的學校。

“這個問題是不是很難回答？”郁菁問道。

“不難。”宋傾城回過神，敲字道：“我會選擇留在國，留在南城。”

“是因為我二叔麼？”

宋傾城回復了一個‘嗯’字，發送功，跟著補充：“現在必須時常見到你二叔本人，不然會很難，就跟吸上癮一樣。”

郁菁發來‘驚嚇’的表，又回道：“有些麻。”

“你就當是我在跟你二叔表白。”

回完這句話，宋傾城自己的角先勾起。

這次，郁菁幾乎秒回。

是一張短信界面的截圖。

宋傾城點開放大，發現郁菁是發彩信給郁庭川，彩信的容，就是自己剛才‘表白’的對話，被郁菁截取了下來。

郁菁隨即回了個‘微笑’的表，配著句話：“已經發給我二叔。”

宋傾城：“……”

過去片刻，宋傾城打字：“乖，別鬧。”

郁菁發了一大串‘哈哈哈哈哈哈’，同時道：“我二叔剛回我，他說知道了，哈哈哈哈，典型的直男回復。”

宋傾城回給一個手再見的表。

剛準備上樓，手機收到短信。

是郁庭川發來的，問這會兒方不方便接電話。

想到郁菁剛剛搗的，宋傾城握著手機，懷疑他是來‘興師問罪’的，走去人的行政樓邊上，接起郁庭川打來的電話。

“吃過午飯了？”

“嗯，剛從食堂出來。”

宋傾城回答，繼而關心他：“你呢？”

“中午在酒店有個飯局。”郁庭川在那頭說：“剛在和郁菁聊天？”

“……也沒聊幾句。”

郁庭川似笑了，沒有追問彩信的事，只問：“今天傍晚大概幾點鐘放學？”

“五點十分，怎麼啦？”

“放學后在校門口等著，我過去接你。”

宋傾城問：“公司這麼早下班？”

“下午我不回公司，到時候直接去學校接你吃飯。”

“不在家吃麼？”

郁庭川‘嗯’了一聲說：“今晚到外面吃。”

“好。”宋傾城點頭應下。

“回教室吧。”

郁庭川不忘叮囑：“要是犯困，趴在桌上睡會兒。”

教室里，有宋傾城從家里帶來的毯。

班上其人都知道新轉來的生不好，加上班主任提點過班委要照顧新同學，所以宋傾城在午自習睡覺，倒也沒人說什麼。

宋傾城打完電話回教室，大部分同學已經在位置上做作業。

同桌見宋傾城回來，取了顆草莓夾心糖給。

“謝謝。”宋傾城微笑起來。

糖果不算忌口，所以沒有拒絕。

同學是個容易害的生，名字蘇綿，看到宋傾城沖自己笑，抬手了下耳背，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和宋傾城搭話：“我剛才去錢老師的辦公室作業，聽他們說文綜和語文的績也出來了。”

上周的測試，數學和英語績昨天已經公布。

宋傾城考了138分，全班排名第五，缺考英語，所以沒有績。

至于周五下午，宋傾城突然離開學校，應該是郁庭川給校長打過電話，班主任沒為難。

昨天上午宋傾城來學校，班主任還把到走廊上，說了一番話，大致意思就是：不舒服要及時告訴老師，不要撐著。

不知道郁庭川怎麼和校長說的，在班主任這里，那日的失蹤被歸咎為發熱早退。

蘇綿抿了下角，輕聲告訴宋傾城：“你文綜考了第一名，全年段。”

宋傾城聞言，轉頭去看。

“沒騙你，是真的。”

蘇綿怕宋傾城不相信，又說：“你的分數是257，我親眼看到的，語文績我倒沒瞧見，不過聽錢老師的意思，你考的應該很不錯。”

說著，蘇綿忍不住問出心底的好奇：“你在家里有找老師補課麼？”

宋傾城邊整理桌面邊說：“沒有，可能能生巧吧。”

“你經常做題？”

“以前做了不，答題模式還記著一些。”

宋傾城注意到蘇綿正瞅著自己手里的參考書，沒藏著掖著，拿了一本給對方：“我開學的時候買的，用起來還不錯。”

蘇綿接過來，翻看了幾頁，發現宋傾城已經做過題目，看著那上面娟秀的字跡，小聲咕噥：“你在以前學校績肯定也很好。”

聽到蘇綿這麼說，宋傾城覺得去年自己沒在元維讀高三是對的，在高三這個階段，各所高中在期末大考后會聯合排名，一旦的績拔尖，其他學校老師和學生或多或會知道。

這時，蘇綿突然扭頭問：“你要不要做兼職？”

宋傾城沒聽明白。

“我認識一個姐姐，以前是模特，現在年紀大退下來，在一家雜志社工作，他們定期需要找一些平面模特，年紀在18到25歲之間。”

蘇綿的聲音很輕，不想被其它同學聽見：“有的時候我會去兼職，給的待遇還不錯，一個小時150塊，這是新人的價格，等你在業有些名氣，工資也會往上漲一漲，我現在是200一小時。”

蘇棉的高和宋傾城差不多，本來是班上最高的生，現在宋傾城轉學過來，讓有種相逢恨晚的覺。

江南這一帶的孩，高超過170cm的不常見。

宋傾城的凈高在168cm左右，穿上板鞋，差不多170cm的樣子。

因為骨架小，材看上去很顯瘦，典型的鵝蛋臉，眉眼生的格外明艷，很有靈氣，即便坐在倒數第二排，有人如果往教室門口張，還是能一眼就捕捉到角落里的。

蘇綿說的蠢蠢：“要去試試麼？”

認為宋傾城的個人條件比自己要好很多，肯定上鏡，估計去拍一次照就會被麗姐簽下來。

為說宋傾城，蘇綿轉從書包里拿出一本雜志，塞到桌下，放在宋傾城的上，練的翻到某一頁：“這是我上個月拍的。”

宋傾城低頭去看，是一張頁照片，三個穿衛牛仔的孩坐在五六的積木方塊上。

“這樣是不是看不出是我？”

蘇綿解釋：“所以不用擔心被老師知道，他們平日不看這些，這本雜志面向廣大社會金領白領，屬于正規的雜志，不會拍七八糟的照片。”

宋傾城翻到封面頁，確實是在國頗有知名度的時尚雜志。

“要不要跟我去試試？”蘇綿滿眼的殷切。

“……”

宋傾城合上雜志，遞還給：“是很不錯的兼職，換做是去年，我肯定會和你一塊去，但是現在離高考還有幾個月，我之前因為各種緣由沒參加高考，今年不能再繼續錯過。”

蘇綿點頭：“我理解，那等暑假再說吧。”

宋傾城回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午自習結束后，班主任來發文綜試卷，確實如蘇綿所說，宋傾城考了全班最高分，也是全年段的文綜第一名。

下午第六節是語文課，宋傾城收到課代表發的試卷。

總分150，考了128分，班上第二名。

蘇綿借走宋傾城的考卷，一邊修改錯題一邊慨：“我旁邊坐了個學霸，頓時覺得鴨梨山大。”

改好錯誤題目，蘇綿又問宋傾城：“你家里是不是有長輩是老師？”

宋傾城翻著地理課本：“怎麼這麼問？”

“只有老師家的孩子讀書才會這麼厲害。”蘇綿手指了指坐在前排的某個生：“像徐夢，常年保持全年段第一名，爸是初中副校長，媽媽是初中數學老師，經常給補課，這教育資源明顯和我們不對等。”

蘇綿說著，扯了下宋傾城的袖：“你呢，你家有什麼厲害的校長或教育局領導？”

宋傾城從書上移開視線，看向一臉好奇的蘇綿，如實道：“我家沒有老師，不過——”

頓了一頓，宋傾城忍不住賣起關子：“有個理科狀元，十幾年前的。”

蘇綿兩眼放：“真的假的？”

宋傾城說：“以后有機會的話，介紹給你們認識。”

“是你哥哥還是姐姐？”

“……”

不等宋傾城回答，上課鈴聲響了。

下午三點多，外面天暗沉，不多時下起中雨。

宋傾城早上出來沒帶傘。

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想起郁庭川要來接自己，心里難免記掛著，以致于歷史課上有些走神。

下了課，蘇綿探頭往外瞅一眼：“回南天都這樣。”

課間，宋傾城去了趟廁所。

經過教室辦公室，被剛出來的班主任住。

班主任先夸了夸宋傾城的考試績，同時惋惜錯過英語考試：“剛才辦公室里幾位老師都說，如果你考了英語，這回年段第一或第二是沒得跑了。”

宋傾城靜靜聽著沒話。

班主任又說：“學校這周末組織春游，就在嶺山那邊，我個人希你能參加。”

“需要爬山麼？”宋傾城開口問。

“爬山倒是不需要，直接租士開到山頂。”

宋傾城多猜到班主任的用意，借口不好，平日里不上育課，和同學之間的互很，如果連春游活都不參加，很難再融這個群，即便只有幾個月相時間，這樣獨來獨往也不是好事。

所以，宋傾城沒回絕：“我今晚和家里商量一下，明天給您回復。”

班主任點點頭，沒再攔著。

……

回到教室，宋傾城就收到郁庭川的短信。

郁庭川讓放了學等在教室里。

宋傾城知道，他是怕下雨路自己會跌倒，但是郁庭川出現在教室外面，估計會被其他同學看到，組織了下語言，回道：“那你在教學樓下等我，我自己下去。”

郁庭川沒有回復短信。

宋傾城猜不他的態度，又發一條：“你來教室找我，我會比較難辦。”

結果，郁庭川的電話打了進來。

“……”宋傾城慶幸手機一直是靜音模式。

莫名的，總覺得郁庭川是故意的。

明知道還在上課……

宋傾城掛斷電話，沒有接聽，回了短信：“我讓同學送我下樓，不用擔心我會跌跤。”

傍晚四點五十，宋傾城沒再上最后半節自習課。

取過書包開始收拾東西。

蘇綿注意到，低聲說：“你要回去了？”

“嗯，家里來接我。”宋傾城說著，開口請蘇綿送自己下樓一趟。

蘇綿求之不得，本來就不想坐在這里上自習，其他同學知道宋傾城是走讀生，見拿了書包早退，不過投來一眼，又自顧自做作業。

外頭下雨，過道樓梯到是水漬。

宋傾城和蘇綿剛到樓下，一輛黑路虎駛進學校大門，車燈在朦朧雨霧里亮起，沒多時，路虎停在教學樓的外面，距離門口十來步路。

“傾城，你家里人？”蘇綿問。

宋傾城嗯一聲。

蘇綿已經把自己的傘帶下來。

在郁庭川下車之前，蘇綿撐開傘送宋傾城過去，宋傾城白的板鞋走下臺階，然后踩進水坑里，兩個生朝著那輛路虎走過去。

剛走到車旁，副駕駛車窗緩緩落下。

蘇綿幫著拉開車門，順便往車里瞟了一眼。

這一瞟，讓整個人拘謹起來。

原以為來接人的是宋傾城的爸爸或哥哥，結果哪個都不像，男人戴鋼表的左手掌在方向盤上，右手搭著掛檔桿，正往外看著，或者說是在看宋傾城，五線條分明，算不上多俊朗非凡，卻很有味道，一看就是有錢人，特別是落在宋傾城上的眼神讓人瞧著覺得溫暖踏實。

也不知道這是宋傾城的誰！

蘇綿在心里嘆。

這麼個親戚，來學校接自己真有面子！

宋傾城坐進車里，不忘和郁庭川介紹蘇綿：“這是我同桌蘇綿，送我下來的。”

郁庭川聽了向車窗外。

蘇綿咧笑，禮貌的打招呼：“那個……叔叔好！”

“……”宋傾城扶額。

郁庭川上下打量過蘇綿，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致意，然后發車子離開學校。

車里，宋傾城邊的笑意沒散去。

想起蘇綿那聲傻乎乎的叔叔，扭頭去看郁庭川，見他的神態如常，仿佛沒有在意蘇綿的稱呼。

宋傾城清了清嗓子，解釋：“我說我家里有個理科狀元，蘇綿很崇拜，我就答應介紹給認識一下，剛才應該算認識了吧？”

郁庭川開腔問：“你告訴你叔叔是理科狀元？”

“沒有啊。”宋傾城抱著上的書包：“這是自己理解的。”

說著，為自己爭辯：“我不好講我老公是十幾年前的理科狀元，你說是不是？”

郁庭川聽了輕笑，看著前方路況，話是對說的：“等到哪天放假，請同學來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