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你起得來麼？”宋傾城低頭邊拆胃藥的盒子邊說：“自己的胃不好又不是不知道，還那樣喝酒，真的出了事，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郁庭川聽說教，角掛著的笑容輕淡。

過了會兒，他開腔：“昨晚上是不是問了我什麼？”

“……”宋傾城摳錫紙的作停頓，抬頭對上男人溫潤的目，眼神很坦：“沒問啊，應該是你做夢夢到的。”

郁庭川道：“現在連我夢到什麼都知道了？”

“是你自己問我的。”

宋傾城收回視線不去看他，心里想笑，臉上卻頗為嚴肅，順手把藥盒擺在床頭柜上：“用早飯前記得吃藥，我先去學校了。”

郁庭川拉住，語氣緩緩溫：“上午別去學校，就在家吧。”

“不行，我現在可是好學生。”

宋傾城答得認真：“上學就跟上班一樣，只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才會早上七點半還躺在床上。”

郁庭川被這樣一說，不免失笑，倒也沒有強留著。

走到房門口，宋傾城忽然回頭，手指了指床頭柜上的胃藥，看著郁庭川叮囑：“記得吃藥！”

得到男人的應允，才放心的轉下樓。

目送宋傾城的影離開房間，郁庭川沒再繼續睡，用手按了按額角，待宿醉的不適褪去，掀開被子起來洗漱。

郁庭川上午沒去公司，在家里休息。

期間在書房接了兩個電話。

跟公事有關。

臨近中午，鞏阿姨上樓來問，先生是不是在家用飯。

郁庭川說不用下廚，午飯他出去吃。

鞏阿姨下樓后，郁庭川理完手頭事，回主臥換了襯衫西，又從柜里取下一件外套，去老趙那里拿了車鑰匙，然后出門離開云溪路的家。

……

宋傾城早上到學校，差點沒趕上第一節語文課。

不管是老師還是其他同學，沒有因為不上早自習說什麼，加上這次測試宋傾城的績出眾，平時功課都認真完，連班主任都找不到勸上早自習的理由。

現在的學霸，就是這麼任。

上午11：10分，第四節課的上課鈴響。

課間，宋傾城和蘇綿去了趟廁所。

懷孕后，就有點尿頻。

作為同桌，蘇綿也察覺到宋傾城去廁所比較頻繁。

開始蘇綿還關心的問過幾回，以為宋傾城得了尿急病，晦的提醒去醫院瞧一瞧。

宋傾城有些頭疼，不好說這是孕早期的反應，借口水喝多蘇綿估計不信，畢竟尿頻不是一兩天的事，只好順著蘇綿的猜測說自己最近尿道發炎，不是大問題，已經在吃藥，過些日子就會康復。

聞言，蘇綿點點頭：“沒事就好，趁著年輕，腎還是要保護好的。”

“……”宋傾城不明白尿頻和腎有什麼關系。

上午第四節是數學課。

老師拿著測試卷校對完錯題，開始講解立幾何的例題。

宋傾城及肩的頭發扎起，額頭飽滿潔，臉上幾乎找不到痘印，低頭看習題的時候，校服后領出白皙的脖頸，金從旁邊窗沿傾泄進來，照在的肩頭側臉，能看清上細細的絨。

比起用手擋著臉打瞌睡的蘇綿，宋傾城的學習態度要認真很多。

盡管聽課的時候，宋傾城也拿著筆在指間把玩。

不知過去多久，胳臂肘被輕輕撞了撞。

宋傾城轉頭去看蘇綿，蘇綿卻沖眉弄眼，一邊抬起下指向窗外，趁著老師轉過，在耳邊快速說：“那是不是你叔叔？”

聞言，宋傾城跟著向走廊過道。

瞧見郁庭川的那刻，有些形容不出自己的心。

手里的水筆早就停住轉。

廊間正好，男人長立在教室外面，單手斜在袋里，左手隨意垂在側，手腕的鋼表有些耀眼，夾克外套襯得他愈發拔，卻不像穿西裝時那般嚴肅，但讓人一眼就辨別出這不是學校里的老師。

教室，注意到外面的何止蘇綿。

外面突然站了個人，難免吸引這些男的注意力。

隨即，宋傾城就收回目。

蘇綿見只顧著自己做老師要求的習題，湊過來小聲問：“你叔叔怎麼來啦？”

“……”這個問題宋傾城回答不了。

因為不知道郁庭川會過來。

蘇綿又悄悄告訴宋傾城：“你叔叔在煙。”

“現在是11點39分，離下課只有15分鐘左右。”

宋傾城聽了，終于忍不住，又扭頭往外瞥了一眼，還未看清外邊的形，就被數學老師喊起來回答問題。

頃刻間，教室其他人紛紛扭頭來看。

宋傾城低頭看了看習題冊，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沒做那道幾何題，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的神。

老師正站在講臺前，黑板上有個較為復雜的幾何題。

往日這些對宋傾城來說不是難題。

但是現在，站在桌邊看著那個圖案，明明腦海里有思路，卻怎麼都描述不出來，耳微微的發燙，余瞥到郁庭川正轉看向教室這邊，一時間，只覺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顯然，老師剛才就留意到的走神。

見回答不出來，數學老師又了另一個男生。

直到那個男生說完解題思路，宋傾城才跟著坐回位置上。

11點50分，老師提前了五分鐘下課。

宋傾城被點名留下來。

數學老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先是語重心長的教育一番，無非是上課要專心，不要跟同桌頭接耳，然后就剛才那道幾何題，重新問宋傾城會不會解答。

可能是教室里沒了其他人，宋傾城已經冷靜下來，大致講了自己怎麼解這道題，跟剛才那男生的思路不同，答案卻是正確的。

老師很滿意，再次殷切囑咐宋傾城好好學習，確保高考上一本重點線，然后讓下樓去食堂吃飯。

宋傾城和老師走到門口，一眼就瞧見站在走廊上的郁庭川。

腳步不由的停頓。

老師有所察覺，轉頭看宋傾城：“找你的？”

“嗯。”宋傾城沒有否認，不忘說明：“是我家里人。”

老師說：“來了已經有一會兒。”

宋傾城抿笑，笑容里似有不好意思。

數學老師表示諒，看到家人走神很正常，沒再多說什麼，捧著備課本和教材先行離開。

下課鈴早就響過，整層樓已經沒幾個人。

宋傾城看著老師走遠，立刻走到郁庭川后，手拍在他的肩頭。

郁庭川轉過頭，手里還夾著煙卷。

一香煙已經快燃到盡頭。

他開腔問：“好了？”

宋傾城沒接話，先著男人‘興師問罪’：“你怎麼來了，連招呼都沒跟我打一聲。”

“我不能來？”郁庭川眉眼帶笑。

“……”

宋傾城語塞，隨即說：“不是不能來，但不能這樣來。”

郁庭川把煙頭扔進旁邊垃圾桶上的滅煙盒：“走吧，帶你出去吃飯。”

這人……這樣出現在學校就為了吃頓飯。

宋傾城忽然覺得，男人任起來，哪怕是三十好幾的歲數，依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還不如這個23歲不到的生。

不會是昨晚的酒還沒醒？

但同樣的，宋傾城也看出郁庭川的心還不錯。

“今天的功課比較多，不能走太遠吃飯。”

開口解釋：“下午兩節自習課用來開會，肯定來不及做作業。”

郁庭川說：“那去你們食堂吃。”

“……”

不管過程怎麼樣，最后宋傾城還是帶郁庭川去食堂。

三中的食堂共有四樓，每樓都不一樣。

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沒什麼菜。

老師都有員工餐廳，所以在食堂吃飯的，放眼去全是學生，大多數像宋傾城這樣穿著校服，倒有些人聲鼎沸的象。

宋傾城讓郁庭川先去坐，自己拿著校園卡去窗口買飯菜。

這會兒，窗口前排隊的學生很。

郁庭川找了空位，長疊側坐著，背靠椅子，看著宋傾城手選菜的背影，窗口里，食堂工作人員拿了餐盤跟大勺，打完兩份飯菜就遞出來。

宋傾城很快端著飯菜過來。

放下餐盤，又把筷子拿到水龍頭前洗了洗。

然后，用紙巾干。

郁庭川接過遞來的一副筷子：“平日里吃飯，筷子都要重洗？”

“平時不洗。”宋傾城邊說邊把一碗菜湯放到男人跟前：“怕你嫌不干凈，我無所謂，好多年都吃下來，也不差這幾個月。”

郁庭川看餐盤里是西紅柿炒蛋跟萵筍，至于給他的那份飯菜，有一塊紅燒豬大排，同樣有西紅柿炒蛋，外加一份豆燒塊。

宋傾城道：“來晚了，菜差不多賣，只能這樣將就著吃。”

說著，挑一塊西紅柿放在米飯上。

“食堂每天都是這些菜？”

郁庭川問。

宋傾城據實回答：“一三五跟二四的菜不一樣，三樓的菜味道還可以，我基本就在這里吃。”

郁庭川沒馬上筷，深邃目瞧著吃飯。

宋傾城除了不喜吃，其它不挑食，咀嚼飯菜的作輕慢，倒讓人無法從臉上判斷出這些菜的口味好壞。

“以后就讓老趙中午給你送飯菜。”

郁庭川拿起筷子的時候，說了這句話。

這一次，宋傾城沒再說不好。

聽出他是在通知自己，而不是跟自己商量。

也聽出他的關心。

而且，最近吃食堂的飯菜，每天下午四點多，就開始肚子。

估計是油水不足造的。

吃過午飯，宋傾城陪郁庭川在校園里稍稍逛了逛，這也是第一次帶人參觀自己就讀的學校，三中是前年剛搬來這里的，不管是宿舍樓還是教學樓，外觀都很新。

走到大場的時候，的手就被握住。

午后，跑道上人煙罕至。

宋傾城任由郁庭川拉著走路。

偶爾有風吹過。

男人的大手卻很溫暖。

過了會兒，宋傾城先開口：“不用去公司麼？”

“急著想讓我走？”

“我還得回去做作業。”

郁庭川聽這樣回答，倒沒有不高興，只是著手的力道了，又問：“和班上同學的怎麼樣？”

“好的。”

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注意他的步調。

想要和他保持左右一致。

郁庭川離開學校，差不多下午1點半。

這天以后，宋傾城的午飯，都是鞏阿姨做好讓老趙送來的。

班上逐漸傳開家境富裕的說法。

蘇綿告訴宋傾城的時候，宋傾城不置可否，郁庭川確實不差錢，是他的妻子，所以說家里有錢倒也不算弄虛作假。

“邵原說，昨天中午瞧見給你送飯的伯伯開了輛奔馳。”

蘇綿簡單描述了下：“說是上百萬的進口奔馳，尋常人家開不起的那種。”

宋傾城想了想，給出回答：“他幫公司的老總開車。”

“難怪。”蘇綿點點頭。

宋傾城瞅著表懵然，忍不住笑，然后繼續翻教材做習題。

這日放學，來接宋傾城的是沈徹。

沈徹已經開始在恒遠旗下的文化集團上班，網店被他當做副業來經營，聘請了一個淘寶客服，白天客服在線，晚上則由他自己管淘寶店。

宋傾城走出校門，那輛白高爾夫已經停在路邊。

上車后，宋傾城打量著沈徹上的西裝，角彎起：“想到人模狗樣這個詞。”

沈徹翻白眼，邊發車子邊說：“估計也就郁庭川，穿上西裝在你眼里才是翩翩君子，別人都是假冒偽類產品。”

宋傾城揣著懷里的書包，煞有其事的點頭：“好像是這樣。”

“……當我沒說。”沈徹拒絕被。

宋傾城又問：“早退沒事麼？”

今天已經是23號，約沈徹出來，是想去買禮。

“沒事，主管剛好讓我出來買些相片紙跟料，過會兒在商場里別忘記就。”沈徹說著，拿余瞥了眼宋傾城：“人家今天生日，你現在才準備，這心意也是匆忙。”

“之前想不好要送什麼。”

宋傾城實話實說：“他不缺什麼，總不能再送個盆栽。”

沈徹出主意：“送打火機啊，他不煙麼？”

宋傾城一直希郁庭川戒煙，怎麼可能送個打火機助紂為，盡管郁庭川現在還煙，卻沒以前那麼頻繁，知道戒煙很難，況且，有些場合也離不開煙酒。

“那就送領帶，這個實用，你看他每天都穿西裝。”

“帽間里有一屜。”

宋傾城潑他冷水：“每天打一條，一個月估計都不重樣。”

沈徹說：“那把你自己當禮送給他。”

“……”

沈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行，稍稍坐直說：“你也說他什麼都不缺，不如把你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郁庭川肯定喜歡這個禮，還買一送一，簡直是超值大禮包。”

宋傾城又不想搭理他。

話雖如此，沈徹還是陪宋傾城逛了商場。

宋傾城沈徹來陪自己買禮，因為他是男人，更知道男人喜歡什麼，但真的走進商場，沈徹也不知道該買什麼，就像宋傾城說的，郁庭川這樣的有錢人，要什麼有什麼，挑選禮就了個難題。

半小時逛下來，宋傾城有些視覺疲勞。

想起郁庭川六點半左右到家，沒再猶猶豫豫，在男裝名品專柜選了一皮帶。

“確定這個了？”

沈徹怕過會兒反悔。

宋傾城點頭，讓導購員開好發票，然后去收銀臺付款。

刷完卡，拿了票據往回走。

經過一家男裝專柜，偶遇了慕苒語。

慕苒語正坐在沙發凳上，宋傾城瞧見的時候，也看到了宋傾城，幾乎瞬間，慕苒語的臉怪異，沒有像以往那樣囂張跋扈，反而有些避之不及，裝作不認識宋傾城的樣子，轉了個對著試間那邊。

隨即，季涼城推開試間的門出來。

慕苒語立刻起上前。

宋傾城沒多在意，也沒打招呼，徑直走去買皮帶的專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