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回到專柜的時候，沈徹正坐在那里，抖著二郎玩手機。

見回來，沈徹抬眼：“付好了？”

“嗯。”宋傾城把票據給導購小姐，又跟沈徹說：“我剛在前面遇到慕苒語他們，應該也是在逛街買服。”

“真的假的？”沈徹一副見了鬼的表。

“沒事騙你做什麼，你現在過去，估計還能上。”

“……我沒事干嘛過去。”

沈徹嘀咕，繼續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機。

其實宋傾城自己也覺得很巧合，自從慕苒語來了南城，自己和遇到的次數不，包括上回在零食鋪到那個社會青年，可能有些事，冥冥中真的有注定。

離開商場后，宋傾城去了趟小飾品店。

沈徹坐在店里的小桌邊，看著宋傾城把書包擱上，正彎腰低頭，給裝著皮帶的盒子包彩紙，瞧這樣專心致志，沈徹忍不住吐槽：“讓店里小妹做就行，你看你包的，肯定不如人家專業。”

“不行。”宋傾城頭也沒抬一下，小心理著彩紙邊角，里說道：“禮本來就隨意的，不能連包裝都讓別人來。”

沈徹看出的用心，也就沒再給予打擊。

過了會兒，又問起最近如何。

上回宋傾城胎停育沒了寶寶，沈徹也是心有余悸，見還要備戰高考，真怕用腦過度對腹中胎兒不好。

沈徹出言叮囑：“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就醫。”

宋傾城知道他這樣說不是為霉頭，是真的在為著想，抬起頭，微微笑著，拿起一朵禮花別到沈徹的耳邊：“我現在好的，要不咱們先討論一下你的個人問題。”

沈徹翻了記白眼，配著鬢邊那朵黃禮花，毫不做作的模樣，風又妖嬈。

旁邊，飾品店的小妹不由多看他兩眼。

撇開別的不說，沈徹確實是蠻多生中意的小鮮類型。

飾品店外面的街道，駛過一輛白保時捷。

慕苒語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些百無聊賴，投向車窗外的目，恰巧瞧見坐在飾品店落地窗前的宋傾城和沈徹，特別是注意到宋傾城臉上洋溢的淺笑，和自己這段日子以來惴惴的心形鮮明對比，但是現在的，再也提不起神去針對宋傾城什麼。

“晚飯想吃什麼？”季涼城開著車問。

慕苒語聽了，收回目道：“隨便都可以，回家吃也行。”

聞言，季涼城轉頭看了一眼。

這一星期以來，慕苒語有很大變化，不知是不是被那幾包搖頭、丸嚇到，從派出所離開的時候，慕苒語就揪著季涼城的袖不撒手，平日里乖乖跟他去學校上課，不再跑出去瞎玩，跟說話也都聽得進去。

換做以前，慕苒語絕對說不出回家吃飯這種話。

自從住進季家，就嫌保姆做的飯菜難吃，不止一次在飯桌上翻臉，故意用筷子把飯菜挑得桌上到都是。

也幸好季涼城的父母常居北京，如果跟兒子兒媳婦住一起，恐怕會不的氣。

現在慕苒語變得懂事，季涼城心里松了口氣。

折騰點，他不至于太累。

季涼城手握方向盤，出于關心問道：“剛才在商場里，你爸爸給你打電話有事？”

慕苒語嗯了一聲，說話不像往日那樣氣又帶橫：“逸的病穩定不，他跟我媽打算近期就回國。”

慕逸，慕苒語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十歲。

“逸也準備回來？”

慕苒語這個弟弟極差，從小就有腎肝方面的疾病。

年前，因為慕逸突然進醫院，慕席南夫婦不得不推遲回國的行程。

“爸爸說逸的腎功能已經出現衰竭現象，醫生建議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慕逸的問題，慕苒語沒有瞞季涼城：“逸是黃種人，就算做腎臟移植手，肯定對白人黑人的有很大排異，所以爸媽想帶他回國看看。”

提到爸媽，慕苒語的緒有所浮。

暗暗咬了咬，著季涼城的側臉說：“你會一直這樣跟我在一起麼？”

季涼城的眼角余投過來：“怎麼好好的說這個？”

“……我就隨便問問。”慕苒語用手指摳著子面料，說著又扭頭去看季涼城：“我希能跟你像我爸媽那樣，我爸以前就是我媽的中學老師，過了好多年，他們再次相遇，相中生出，后來我爸就娶了我媽。”

慕苒語口中的媽媽，指的繼母。

至于生母，生下慕苒語沒多久就過世。

所以，慕苒語對生母印象模糊，反而跟繼母的關系非常融洽。

季涼城不算了解慕席南夫婦的事，現在聽慕苒語這樣說，倒是沒料到還有這番淵源。

據他所知，慕席南作為知識分子，年輕的時候下鄉支過教。

至于去哪兒支的教，慕席南沒有提及過。

慕苒語坐在車里，心緒不寧。

這十天以來，都過的提心吊膽。

擔心那個混混再來找自己。

除去最開始那兩天，的下面已經沒有不適。

但是，那日在旅館床上發生的那一幕，卻猶如噩夢糾纏著，想到一個混混把那丑陋的東西弄到自己里，慕苒語沒辦法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對方當時沒有用套。

離開派出所，季涼城始終陪著，導致耽擱吃藥的時間。

心里很害怕，害怕發生更加不好的事。

不敢把那日經歷告訴任何人。

包括父母跟慕清雨。

……

宋傾城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天已經暗了下來。

進屋前，把生日禮放到書包里。

心里有點不自在，知道自己挑的禮不特別，早上出門前，特意跑去帽間，看了看郁庭川從子到襯衫再到外套的品牌，有些找不到標簽，從面料手來看，價格肯定不菲，相較之下，買的皮帶顯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別墅的玄關，不見男人的皮鞋。

郁庭川還沒有到家。

回來前，宋傾城沒忘記去私人訂制的面包坊取蛋糕。

蛋糕是昨晚在微信上預定的。

余嫂已經下班，鞏阿姨正在做晚飯。

宋傾城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撂下肩頭的書包，拿著盛過飯菜的保溫盒進廚房。

因為早上出門前，宋傾城有特意待，晚上的菜比往常要多，鞏阿姨做了四葷兩素外加一湯，這會兒燃氣灶上正燉著蘿卜牛湯。

鞏阿姨把菜端出去，發現餐桌上包裝致的蛋糕。

“太太今天生日？”鞏阿姨訝異。

“不是我。”宋傾城的角不上揚：“是家里另一個人。”

鞏阿姨隨即明白是郁庭川，在這邊工作幾年，卻沒見郁庭川過生日，所以剛知道郁庭川是這一日生的。

說話的功夫，宋傾城已經打開蛋糕紙盒。

蛋糕不大，只有6寸。

門鈴就在這時響。

鞏阿姨準備去開門，宋傾城先說：“我去吧。”

“好。”鞏阿姨出笑容。

宋傾城也笑，帶著想給人驚喜的張，哪怕知道郁庭川肯定沒忘自己的生日，畢竟前些日子還提過。

走去玄關開門，結果發現來人是江遲。

江遲拎著兩串粽子，瞧見宋傾城，怔愣后微笑：“吃飯沒有？”

“在等人，江醫生呢？”

“送完粽子我就回去外賣。”

江遲往別墅里瞥了一眼：“老郁還沒回來？”

“應該也快了。”宋傾城說著，主開口邀請：“江醫生既然沒吃飯，那就在家里吃吧，剛好今天多做了幾個菜。”

宋傾城心里對江遲是有激的，那時候外婆住在南醫一院，江遲頗為關照，加上對方和郁庭川是多年好友，所以很愿意跟對方好。

話音剛落，黑路虎就停在柵欄外。

江遲笑：“這說曹曹就到。”

郁庭川下了車，進來就瞧見門口的宋傾城和江遲：“怎麼站在這里？”

“給你們送些粽子。”江遲舉了舉手。

“這粽子在你家放多久了？”

郁庭川手里拿著車鑰匙，和老友說話毫不見外。

看到江遲悻悻的用手鼻梁，郁庭川收回視線去瞧宋傾城，見只穿了件寬松，眉眼明顯溫和下來：“這樣出來不冷？”

“不冷。”宋傾城搖頭，對上他湛黑的雙眼，心里莫名有些甜。

想到自己買的皮帶，不確定該什麼時候給他。

這晚，江遲被留下來吃飯。

宋傾城接過兩串粽子，拿在手里邦邦的，跟兩串陀螺一樣，肯定不是最近裹的，不知為何，竟有種‘江醫生帶著兩串快發霉的粽子來蹭飯’的錯覺。

走進餐廳，江遲注意到餐桌上的蛋糕，突然想起什麼，扭頭說：“忘了今天是你的破殼日。”

郁庭川剛在解襯衫袖扣，聞言，抬起頭看江遲。

江遲手指著好友，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懂邊的表，拉過椅子坐下邊說：“不要整天忙著做生意，也該與時俱進，多上上網逛逛微博，破殼日就是生日的意思，那些小生，還把三八婦節搗鼓神節，節了狗、日，你說你好歹娶了個九零后老婆，連這個都不知道。”

郁庭川失笑，在桌邊坐下：“你倒是夠了解。”

“科室里的小生，一空下來就圍團談論歐。”

江遲無奈搖頭：“前些日子薩德事件出來，又嚷著國家面前無偶像，要是哪天解、放軍打過去，只要給們的歐留個全尸就。”

說著，自己也笑起來，靠著椅背慨：“老了，越來越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宋傾城走出廚房，剛好聽到江遲這一聲長吁短嘆。

江遲瞧著開口問：“有沒有喜歡的歐？”

“……”宋傾城看一眼郁庭川。

郁庭川正在喝水。

然后，說：“我喜歡國產貨。”

江遲跟著瞅了眼郁庭川，臉上表玩味，話是對宋傾城說的：“國產貨是不錯，件能都可以，就是有些年頭了，就跟老爺車一樣，指不定哪天半路上熄火了。”

“不怕。”宋傾城很自覺的坐去郁庭川邊，繼續說：“我們家現在不差錢，壞了也修得起。”

江遲點點頭，又似笑非笑的朝郁庭川看過去。

郁庭川拿起桌上的筷子，分給宋傾城一副，向對面的江遲：“要是不打算吃飯，拿上你家的粽子可以走了。”

“好，吃飯吃飯。”江遲從善如流。

宋傾城卻道：“還沒往蛋糕上蠟燭，別忘了許愿。”

郁庭川：“……”

江遲：“……”

宋傾城說著站起，從裝蛋糕的紙盒夾里拿出那塊寫了‘35’的蠟燭，輕輕在蛋糕的中央，然后跟郁庭川要了打火機。

把蠟燭點燃，滿意的坐回椅子上，又轉頭看向郁庭川：“快點許愿吧。”

看著那明晃晃的‘35’標識，江遲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胡說：“是呀，老郁趕的，許個愿，多年才這樣過次生日，一定要認真對待，我還等著切蛋糕吃呢。”

說完，假裝喝水，用杯子遮擋自己此刻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