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卻道:“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別進來。”
說著,防止他不當回事,又鄭重強調:“真的,你千萬別進產房,你進來,我就生不出來了。”
哪怕心里有恐懼,怕那慘絕人寰的痛,宋傾城還是打算順產。
這幾個月里,邊的鞏阿姨和余嫂講了不順產的好,自己也有上網查,順產和剖腹產各有各的利弊,順產的孩子抵抗力相對好一些,剖腹產則速度快,也不會出現難產的現象。
至于不讓郁庭川進產房,是因為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丑態。
懷孕之初,在網上讀過一篇文章,里面有描述,人這一生最麗的時刻,就是誕下與之相連的孩子的那瞬間。
讀的時候,宋傾城有容,腦海里是孩子落地的畫面。
可是,越到懷孕后期,越想象不出那種。
一個人在產房里蓬頭散發的大喊大,大汗淋漓,可能要戴氧氣管,還得不穿子被醫護人員圍觀。
如果郁庭川在旁邊看著,不會想讓自己出現面目猙獰的一幕。
“所以,你就等在外面,我讓你進來再進來。”
郁庭川還沒接話,宋傾城自己就把話題倒了回去,開口:“其實我也不確定順產好還是剖腹產好,你覺得哪個好?”
孕中的人,緒最是反復無常。
特別是提問的時候。
郁庭川已經吃過幾次苦頭,平日里簡單的問題,因為聽的人是孕婦,不管他怎麼回答,總能找到不順心的地方。
現在他要說順產好,估著被懷疑不關心,要是說剖腹產好,又要認為他不夠在意孩子。
臨近預產期,宋傾城偶爾會表現出張,哪怕上沒說,兩個人同床共枕半年多,郁庭川對妻子不是不上心,怎麼會察覺不到焦慮的心。
他從不主去提去安,因為怕自己說得越多越不安。
所以能做的,就是盡量多時間陪伴,帶出去散步,四下逛一逛,不讓待在家里胡思想。
“你都不關心我。”
宋傾城的聲音輕輕傳來:“我問你你都不理我。”
郁庭川摟著腰的手稍微了,說出的答案折中:“剖腹產還是順產,讓醫生去決定,醫生要是認為順產不行,那就剖腹。”
“醫生肯定說順產。”悶聲道。
郁庭川笑了:“沒問過醫生,你就已經知道會怎麼說。”
半晌,見遲遲不出聲,郁庭川低頭去看。
宋傾城沒有醒著,只是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輕,把臉埋在他的胳臂,小聲道:“我怕疼,不想生了。”
聽說,生產的時候,醫生會在孕婦下面剪一刀。
是剪一刀,就跟剪海帶似的。
郁庭川察覺到緒不對,沒拉著講解有孩子的好,而是摟著緩聲道:“那就不生吧,讓它在肚子里這樣待著。”
“我又不是大象。”
大象的懷孕期是22個月。
郁庭川聽了笑道:“那就不做大象,做皺鰓鯊。”
聞言,宋傾城沒接腔。
沒過多久,郁庭川聽到泣聲。
再也顧不上其它,他趕把人扶起來,聲音溫得不能再溫:“好好的哭什麼?”
“你說我長得像皺鰓鯊。”
的眼周泛紅,掛著淚。
宋傾城說著,眼淚只往下掉:“你嫌我丑。”
“讓你做皺鰓鯊就是說你長得丑?”
“……”宋傾城不吭聲。
“不是你說不想生孩子,皺鰓鯊的孕期三年半,不正好如你的意。”
好一會兒,郁庭川才把人哄不哭。
宋傾城抬頭看著他說:“你肯定不我了。”
郁庭川不笑:“你又知道?”
“我最近臉上好像長斑了。”
“哪兒?”
宋傾城用手指點了點右臉頰,顴骨附近:“這里有兩塊。”
在燈下,郁庭川捧著的下頜仔細端詳,的右臉頰上確實有兩顆淡淡的斑點,不過不難看,反而顯得有些俏皮,爾后,開腔道:“人氣不足容易長斑,明天讓阿姨燉點紅棗。”
借著和的線,宋傾城那雙漂亮的眼眸直直過來,在這樣的夜晚,有幾分勾人的味道。
郁庭川淡淡笑了下,問:“看我做什麼?”
35歲的男人,外形上其實并不老,特別是在把他和別人比較后,除了沉穩的氣度讓他看上去有著積威,宋傾城覺得,哪怕他到四十五歲,只要材還這麼拔,照樣能讓很多人喜歡。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
男人像白酒,越陳越香,人就像紅酒,很人,但要注意保質期。
十年后,是33歲,生過孩子,材可能已經走樣。
哪怕比他小一,也不能保證還有魅力。
宋傾城有著無法與人訴說的小心思,分不清是不是懷孕在作祟,有的時候,忍不住想,如果將來為一個材臃腫的中年大媽,就算郁庭川不嫌棄,自己恐怕也會厭棄自己,那種自卑悄然在心里滋生著。
“明天還要上課。”提醒。
先前去醫院例行檢查的時候,醫生建議他們報個分娩學習班,郁庭川沒有任何猶豫就同意了,一星期兩節課,在周二和周四。
宋傾城說:“我明天不想去,你替我去吧。”
“懷孕的是你,我去有什麼用?”
“你學了后回來教我。”
上星期,郁庭川外出有事,所以沒陪一起去上課,當時是鞏阿姨跟著去的,和其孕婦坐在一塊,宋傾城看上去是最小的,不知道是不是放不開,醫生教的容,學的不是很好,為了不把自己塑造一個笨蛋,難免不想再去上課。
郁庭川見意興闌珊,只好道:“明天我沒事,陪你一塊兒過去。”
“不想去。”宋傾城很堅持。
郁庭川把人拉過來摟在懷里,宋傾城稍稍掙扎了下,他的手臂有收,不讓逃避這個話題,詢問的語氣溫和:“為什麼不想去上課?”
“早上我起不來。”
宋傾城隨便找了個理由:“我懷孕了,嗜睡。”
“我陪你也起不來?”他又道。
“……”
郁庭川說著,放開:“現在就睡,明天七點起來。”
“我真的不想去。”
“聽話。”
宋傾城還想說什麼,郁庭川手上后頸,手指微微挲:“現在多學點,等到自己生的時候,遭點罪。”
心里有搖,之所至,宋傾城忍不住去親他。
只不過,如今揣著個大肚子,行上難免顯得笨拙。
郁庭川瞧著憨的模樣,心里暗笑,見因為不好意思有些臉紅,這才手扶住失去平衡的,宋傾城主摟上他脖子,開口:“我要你親我。”
郁庭川不由得笑。
過了會兒,摟著說:“再堅持幾個月,懷孕中后期不能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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