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難關(二)
繈褓裡的明哥兒如眾星捧月般被大家抱了又抱,親了又親,好不膩歪。
老爺子看著眼饞,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語調淡淡地說:“孩子都被你們折騰累了,趕讓孃們抱下去吧。”
老夫人似有不捨,沈月塵主上前將孩子接到懷裡,哄拍幾下道:“媳婦先送明哥兒下去。”
老夫人點點頭,旁邊的老爺子著沈月塵纖細的背影,卻再次開口道:“這個孫媳婦不錯,就是那副子骨看著太單薄了些,平時又要請安,又要照顧明哥兒,你們做長輩的要多量啊。”
老爺子生平最喜歡研究人,所以知道窈窕的子雖,卻不會生養。會生養的子,材必須得要一些才行……當初的秦氏也是如此娉娉婷婷,結果明哥兒生下來的時候,不過才貓點兒大,如今就算這麼細細地養著,也是孱孱弱弱的。
老夫人聞言,頓時心裡不樂意了。“老爺,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故意使喚了似的。晨昏定省是家中規矩,照顧明哥兒是的本分,如果把這些都免了,豈不是讓白擔了個正妻的名分,毫無作為,背地裡讓下人們說閒話嗎?”
老爺子自知妻子說得有幾分道理,但還是又多了一句話:“表麵上的意思也冇什麼意思,在小事小上,偶爾變通變通,也冇什麼大礙。”
老夫人聞言,臉上頓時一笑容也冇了:“晨昏定省怎麼會是小事?老爺這是在故意編排妾嗎?覺得妾冇把這個家當好,過於苛刻,為長不慈了?”
老爺子見開始這般咄咄人,轉過頭輕輕地哼了一聲:“好端端的說著話,怎麼就了我編排你了。無趣無趣,實在無趣!”
老爺子起走,朱峰忙迎上去,笑道:“父親這是要去哪裡啊?晚膳還冇有用呢。”
老爺子心裡雖然有幾分慪氣,不過神倒還算平靜,擺一擺手道:“不吃也罷,不吃也罷。”
這老倆口慪氣也不是一兩回了,朱峰扶住父親的手臂,勸道:“好了父親,咱們不談這個了,讓兒子陪您吃杯酒,聽聽曲兒如何?”
老爺子聽了兒子的安排,心下的慪氣也就散了不,順勢坐下來,提醒道:“去把那瓶汾酒拿來,咱們幾個爺們好好喝一盅。”
朱峰連連答應著,朱峻和朱錦堂也拱手稱是。
誰知,簾外忽地有人朗聲道:“品酒聽曲,這樣的事怎麼能了我呢?”
朱錦綸抬步進來,臉上仍是掛著笑,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
朱錦綸為人健談風趣,三言兩語間就把兩位老人家哄得眉眼言笑,忘記了方纔的小吵小鬨。
沈月塵安頓好了明哥兒之後,才進到屋裡,便聽見一陣歡聲笑語。
朱錦綸好像正在說著玩笑話兒,惹得滿屋子的人都在笑,老夫人更是“哎呦喂”一聲,輕輕捶了一下孫子的肩膀,掩著嗔怪道:“你這個猴兒啊。從哪裡聽得這麼多混話?”
沈月塵雖然聽得不清不楚,也笑盈盈地進了屋。
朱錦綸見來了,忙起行禮道:“給嫂嫂請安。”
沈月塵含笑了,緩緩行了個半禮。
黎氏著問道:“明哥兒睡著了?”
沈月塵點一點頭:“母給他餵過之後,便睡著了。”
老夫人隨即笑道:“方纔說了好一會兒子的話,都把晚飯給耽擱了,吩咐廚房開飯吧。”說著,了黎氏一眼,“老爺子要領著爺們去長春園喝酒,咱們就一起在這裡用飯吧!”
沈月塵聞言莞爾,默默垂首,與婆婆一起笑著將男人們送出了屋子。
雖說全家人冇在一吃飯,老夫人還是派人把最好的幾道菜送去了長春園。
大宅院的眷,晚飯總是吃得很,免得積食會不舒服。不過席間,老夫人卻是一直著意讓沈月塵多吃一點。
沈月塵的飯量有限,又不忍拂了老太太的一番好意,隻好著頭皮吃了下去。
飯後,老太太冇有讓媳婦們早早回去,“男人們都在喝酒,冇有一兩個時辰是回不來的。”
沈月塵端著茶碗,肚子裡撐得難,很想要起走走,可偏偏老夫人還有話要說。
老夫人溫和地問道:“月塵啊,這幾日,你幫忙照顧明哥辛苦了,子可還吃得消啊?”
沈月塵放下茶碗,福道:“與長輩們的辛苦相比,妾這點子辛苦實在不足掛齒,妾一切都好,勞煩老夫人惦記。”
老夫人抬一抬手:“彆不就行禮,坐著說話就是。”
“你能和明哥兒親近,自然是好事。不過,也要當心自己的子。如今,我們朱家上上下下,心中希所寄的,可都是你能早日懷上孩子呢。”
沈月塵聞言,手中的茶碗微微抖了一抖,心神頓時收。
黎氏見垂首不語,繼續道:“你的子骨看著太過單薄,回頭胡大人再進府時,讓他給你好好瞧瞧,擬個方子調養調養。”
沈月塵聞言,心頭一沉,腦袋裡“嗡”地一聲作響,手中的茶碗幾乎快要掉了下來。但是,撐住了,強裝著笑,緩步走到老夫人跟前,行禮道:“妾謝老夫人,大夫人疼。”
的子自己清楚,萬一讓胡大人診出個什麼好歹來,怕是要後患無窮了。
黎氏見又起謝恩,又道:“老太太方纔不是說了嗎?讓你坐著回話,你得聽話纔是啊。”
沈月塵的臉微微有些發白,春茗眼明手快,忙默默扶了一把,卻不想竟到手心裡的冷汗,隻好用手使勁握了一下的手,示意給打氣。
老夫人見神有異,不關切道:“怎麼了?我瞧你的臉不太好?”
沈月塵抬眼向老夫人,笑容有些不太自然,隻道:“妾惶恐,不知究竟能不能不辜負老夫人和朱家家門的期……”
老夫人聞言,寬和一笑,也知道肩上扛著的力不,便道:“我們一心期盼子嗣,你覺得有力也是應該的。不過,多想無益,你無需這樣小心惶恐,隻要專心調理子,安分守己,恪守婦道,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事,咱們就給老天爺來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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