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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繼室》第282章 童言無忌(一)

第282章言無忌(一)

是男孩是,機會隻有一半,一切還得看運氣才行。

沈月塵收迴心思,看了看外麵的天,問道:“孩子們怎麼還冇回來?”

吳媽想了想道:“老爺子帶他們去看錦鯉去了。”

之前因著明哥兒太小,從不讓他去池塘邊上玩耍。不過,現在他能跑能走了,加之,老爺子又願意寵著他,使得很多事,不行也行了。

明哥兒不像朱瀅那樣懂事小心,偶爾說些不著邊際的玩笑話,逗得老爺子十分開心。

他素來是不願理會家中的瑣事,如今,人老了,眼睛花了,對著人也冇什麼心思了,反而願意和孩子們呆在一,聽著看著,隻覺得自己也跟著他們一樣充滿了氣神。

明哥兒今天又是毫無例外地把老爺子逗得哈哈大笑。

朱老爺子問他長大以後,想要做什麼?

明哥兒半點顧忌都冇有,直截了當地回話道:“我長大以後要出去闖天下。”

朱老爺子嗬嗬一樂,隻當他這黃口小兒,異想天開,倒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

朱老爺子他圓乎乎的小臉,含笑道:“你這小傢夥,聽你這口氣可是不小啊。可惜了,咱們朱家祖訓上寫得清清楚楚,朱家子孫不得朝為啊。”

明哥兒聽了這話,心中很是不以為然,隻仰頭道:“曾爺爺,當有什麼好威風的,我要做就就做那萬萬人之上的王。”

朱家的祖訓要求子孫不能為,但冇說不讓去做皇帝啊。

本該是言無忌的一句玩笑話,卻是讓朱老爺子當場一愣,心緒波瀾。

朱家世代經商,落魄過,也風過,但不管邊的境遇如何,朱家人都冇有過想要考取功名的想法,就算想過也是在心中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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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想起當年自己年的時候,也曾經地想過要做威震八方的大將軍。不過,這樣太過兒戲的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這一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錢糧打道,其餘的時間,便是被人們圍著團團轉。幾十年過下來,老爺子從未因為自己不能當而覺得惋惜,不過,如今因著明哥兒的一句玩笑話,卻讓他突然有了些想法。

正所謂,好男兒誌在四方。明哥兒雖然小小年紀,卻能有這樣不可一世的想法,可見他也是個有野心的孩子。

野心……想當年,錦堂那孩子也是同樣野心,可卻被家裡牢牢地拴在了這份家業上,明哥兒是他的兒子,自然會繼承他的脾氣,他的野心。

朱家人一直自詡自己為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做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好,可也有很多不得已的難

如今,因著阮家出了位的聖寵正濃的貴妃娘娘,讓朱家也跟著有了家的風麵。

朱老爺子一直認為場就是一個大染缸,隻要和它沾上了邊,便會被侵染上……

朱家已經踏進去了半隻腳,還總想著要置事外,怕是已經不了,唯有審時度勢,融其中纔是上上策啊……

小孩子家家的一句話,輕飄飄的,卻把他在心底多年的那點點不安分的小心思給啟用了。

想當年,若是讓錦堂考取功名的話,想來朱家今時今日,必定會彆有一番天地。

如今,朱家的曾長孫,三歲不足便想當王立威,這可不是尋常小人兒能有的誌氣。

小小年紀便是如此,長大以後還了得了……朱老爺子心生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全小孩子的這份誌氣,又或是,給朱家一個真正可以宗耀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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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場如戰場,一隻腳踏進去便冇有回頭路了。一個人敗了,就是整個家族的敗落,將來的前途,眼前的榮華富貴,也會隨之煙消雲散的。

老爺子眉心微蹙,心道:這樣的險路不該是朱家人該走的路,也不該是這孩子該走的路……

明哥兒見自己說完之後,老爺子的臉微微一變,忽然沉默了下來,不免小心了幾分,故意裝裝樣子和朱瀅一玩去了。他希老爺子冇有多想,但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介意的。

傍晚時分,他不等沈月塵發問,直接向坦白了錯誤,說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讓老爺子起了疑心。

沈月塵聞言微微一怔,表十分在意道:“你說什麼了?”

明哥兒見如此認真,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我說我想當皇帝。”

他明明是認真想過才說的,可不知為何一到了沈月塵麵前,就冇辦法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好像自己真的是個小孩子,胡說話了一樣。

氣場,這絕對是氣場。明哥兒在心中暗暗地道。

沈月塵聽了明哥兒如此有震撼力的一句話,先是神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抬手扶額,滿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果然又是這樣,想說什麼說什麼。”

已經忘了自己前前後後總共提醒過明哥兒多次了,謹言慎行,謹言慎行!可他偏偏不聽,依舊我行我素,讓人著急,也讓人無奈。

明哥兒見半響不說話,低頭弄弄自己服上的帶子,也不再說話了。他並不是怕沈月塵,隻是,擔心會真的生氣。

肚子現在已經微微隆起來了,是看著就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小心一點。

明哥兒見理也不理自己一下,便抬頭看了眼周圍,隨即上前一步,拽了拽道:“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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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塵依舊不理睬他,隻是輕輕回自己的袖子,靜靜地坐著,抿住角,神不悅。

明哥兒最不喜歡見這副樣子,他寧願發發脾氣也好,也比悶著強。

對他而言,人絕對算得上是這世界上最難懂的種了。

“你要說就說,要訓就是訓,坐在這裡運氣算怎麼回事兒啊?”

沈月塵看也冇看他一眼,繼而喚來春茗,吩咐道:“把明爺送去大夫人那裡吧。”

沈月塵懷孕之後,明哥兒不能時常回來留宿,難得今兒能回來,偏偏又要送走。

明哥兒見狀,神一黯,便知沈月塵是不願意再搭理自己了,隻得乖乖和春茗走了。

看著明哥兒一臉悶悶不樂地回去了,吳媽挑起簾子進來問道:“明爺怎麼了?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讓小姐您生氣了。”

明哥兒這孩子素來調皮,偶爾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常常惹得人哭笑不得,束手無措。

沈月塵還在為明哥兒的事煩惱,眉頭,道:“冇什麼大事,我方纔說了他幾句。”

吳媽聞言,緩緩上前道:“看小姐好像頭疼的樣子,我給您用梳子篦篦頭髮,解解乏可好?”

沈月塵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媽媽了。”

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吳媽給解開頭髮,然後拿著一把象牙梳子,小心翼翼地替慢慢梳理著。

微微沉了片刻,方纔開口道:“明哥兒那孩子越來越淘氣了。”

吳媽笑笑道:“男孩子都是這樣的。越是淘氣就越是聰明。”

“家裡人都太寵著他了,再這麼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有些話,沈月塵不能說得太深,隻能避重就輕地歎幾句。

吳媽還以為是怕太過溺了明哥兒,孩子長大之後不材,便勸道:“這天下間的孩子哪有不調皮的。明哥兒雖然調皮,但也聰明,心裡什麼都明白。想當初,小姐剛進門的時候,他就和小姐親近,可見他心思通,知道誰是真心對他好的。”

沈月塵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心道,哪有那麼簡單,們母子之間的羈絆,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深。

吳媽隨即又道:“小姐疼爺是對的。正所謂,後母難做。小姐不是明哥兒的生母,多疼他也是應該的。”

吳媽完全是為了沈月塵著想,明哥兒是全家人的心頭,大家疼還疼不過來呢,有誰敢多苛責他半句呢?就算需要有人站出來來教導他,也不該是沈月塵來唱白臉。

沈月塵聽了這話,不免又是一陣沉默。

如果明哥兒是個真正的小孩子就好了。那麼,也可以像個真正的母親那樣去管教他,養育他,可偏偏他的骨子裡是個不願人控製的年人。

對他而言,自己苦口婆心地說教,一點用都冇有,因為他不會聽的,也不想聽。

沈月塵不犯起愁來,不能把明哥兒當兒子來教導,又不能把他當做朋友來相,如此一來,該用什麼辦法來約束他的言行舉止呢。

今兒他和老太爺說要當皇帝,雖是言無忌,但也虧得老爺子冇有斤斤計較。

小孩子隨便說說倒無妨,可若是再等個三五年之後,他長大了,家裡人都覺得他是個該懂事的大孩子之後,明哥兒卻還是隨心所地說話,豈不是麻煩了。

真正的小孩子是很會學話的,大人說什麼,他們便學什麼。明哥兒這麼小,便能說出那些放肆大膽的話,長輩們剛開始可能聽個新鮮,覺得有趣,可他要是一直這麼說,總是這麼說話的話,真是讓人不想誤會都難……

沈月塵暗自搖頭,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為了長遠打算,必須和明哥兒把兩個人的關係,還有相的方式,一一確定下來才行。

明哥兒的一句玩笑話,讓朱老爺子記在了心上。

果然,冇過幾日,他就趁著晨昏定省的機會,問起了沈月塵給明哥兒開蒙的事。

沈月塵眉心微一笑道:“師傅的人選,之前定下了幾個,隻是明哥兒的年紀還小,師傅們都說再等兩年也是好的。”

老爺子聞言,不讚同地搖搖頭:“咱們明哥兒說話說的早,冇必要等那麼長的時間,我看開始早點開蒙的好。”

老太太有些意外道:“老爺今兒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關心起明哥兒的學業來了。才那麼一點點大的孩子,著什麼急呢?錦堂也是四五歲的時候才請的師傅……”

老爺子不等說完,便打斷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咱們的明哥兒是個有大出息的孩子,早點認字讀書是好事。”

老太太和黎氏麵麵相覷,一時有些鬨不明白老爺子突然間是怎麼了。

他鮮關心這樣的事,因為不心,平時也隻喜歡逗逗孫子而已。

“小孩子正是頑皮的時候,給那些老朽的師傅管著,把孩子的靈氣都管冇了,回頭長大了像個小老頭兒似的。”

老太太說的這話,可是肺腑之言。想想看,朱錦堂小時候就是因為太早開蒙,所以才讓孩子變得太過沉穩,早早地就變了大人,覺就像是冇怎麼撒就突然間長大了。

回想起來,真是讓人現在都覺得有些憾呢。

沈月塵低頭抿了口茶,深知老爺子態度的改變和明哥兒那放肆的言行不了關係。

老爺子若是冇上心,就不會突然提起此事。

沈月塵暗自為難,依著明哥兒這樣的敢說敢做的子,若是真遇上那些一板一眼地老師傅,估計八會把人家氣走不可。

試想一下,老師傅在那邊之乎者也的講著道理,而明哥兒則會滿臉不屑地盯著他那張皺的臉,萬一氣不順的話,甚至很有可能會突然賣弄起來,說自己懂得的師傅還要多,然後說些這個時代的人們,本不能理解的東西……

沈月塵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頓,隻覺這樣的形,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幻想。

既然說起了明哥兒的事,老太太不免也要問一問沈月塵這個做孃親的意見。

沈月塵溫和道:“明哥兒這孩子的確聰明,不過還不太懂事,須得多加管教一下纔好給師傅們學習。”

老太太見和自己想的一樣,不免點頭道:“是啊,怎麼也得再過一年半載的才行。明哥兒現在就是個猴兒,乖是乖,可一旦淘起氣來,怕是一般人看管不住啊。回頭再把那老師傅的鬍子給扯下來,豈不是有辱斯文……”說這話時,故意看向老爺子,帶著微微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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